染染他們的馬車防水性極好,哪怕是在大雨中淋了這麼久,也沒有滲水,剛纔在大家下馬車後,徒留靳王爺一個人懶洋洋的坐在車裡,問他爲何不下車?靳王爺表示,坐在車裡多安逸啊,幹嘛要下車吹寒風?
可他這安逸的日子還沒有多享受一會兒,就被人給打斷了,聽着耳邊那吵吵囔囔的聲音,靳王爺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隨後就是韓筠姬和一位漢子開始打鬥,說實話他對於韓筠姬的武功還是很有信心的,原本以爲只贏不輸的局面,卻沒有想到,那漢子使出了全力之後,居然能和韓筠姬打一個平手。
而韓筠姬在打鬥的時候,居然還出了岔子,靳王爺自然不能讓韓筠姬受傷,原本打算看戲的他,在危急關頭也不得不用內力彈開了那把劍。
韓筠姬逃過一劫,直接坐在地上,喘着氣,等到呼吸平穩了之後,才滿臉激動的走上前,一臉花癡的看着靳王爺,兩眼放光的說道:“舅舅,你好厲害啊!早知道當年就應該找舅舅教導我武功。”她要是一早就在靳王爺的手下學習武功,現在肯定也是一代武林高手了,哪裡還出現像現在這樣的場面。
靳王爺含笑道:“你的武功也算是很精湛了,只是你神思不屬,又低估了對方的能力,這才吃了虧,以後你可要記住了,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都不能粗心大意。”
“舅舅教訓的是。”韓筠姬笑眯眯的看着靳王爺,對於靳王爺的話,她也很是認同,她剛纔就是小瞧了對方,沒想到差點就受傷了。
那把劍飛過來,不會要了韓筠姬的命,但是受點小傷還是在所難免的,這大冬天的,能不受傷自然是不受傷的好,韓筠姬拍了拍心口,很是乖巧的給靳王爺撐傘,她可要好好的討好靳王爺,說不定以後還能讓靳王爺指點她幾招武功。
靳王爺揚眉,一雙鷹眼直視往不遠處的周嘯天看去,看到周嘯天那顫抖的身子時,眼裡浮現出點點的疑惑之意,不過很快他就把這些情緒都壓下了,直接若無其事的下了馬車,看着那一直都沒有停歇的大雨,靳王爺吩咐道:“看來今日是沒法趕路了,墨雲你去村裡別家看看可還有空餘的房屋,咱們租下來,休息一晚再走。”
至於周嘯天爲何看到他就渾身顫抖?靳王爺可沒有深思,即便周嘯天身邊跟隨了不少人,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是。”墨雲和墨陽早已經換好了乾淨的衣裳,聞言,立刻就撐傘出了院子。
周嘯天震驚的看着靳王爺,眼裡盛滿了各種的神情,驚訝、憤怒全都一瞬間釋放了出來,特別是看到靳王爺壓根就沒有多看他一眼的時候,周嘯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知道靳王爺不認識他,可是他卻認識靳王爺。
這個毒仙兒愛了一生的男人,爲了這個男人,毒仙兒做過了多少違背天地的事情,爲了他,又殘害了多少無辜人的性命,周嘯天還記得當年毒仙兒來找他合作的時候,不也是爲了網羅一些江湖高手在暗中監視靳王爺麼?
那時候周嘯天很是不明白,毒仙兒爲何會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還爲了這個男人做了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後來也是一次的機緣巧合之下,他有幸看到了靳王爺,不過是那驚鴻一瞥,他就明白了毒仙兒的那顆芳心爲何會落在靳王爺身上了。
別說是女子,就是他身爲一男子,也會對這樣的男子動心,長得好看,待人溫厚,武功高強,對自己的妻子還一心一意,也難怪毒仙兒會着迷,最後誤入歧途。
看到靳王爺出現後,周嘯天倒是不敢多言了,連忙轉過身,也顧不上休息和躲雨,召集了手下的弟兄們,冒雨離開。
染染很是不解的看着周嘯天的背影,不明白剛剛這麼盛氣凌人的周嘯天怎麼就一瞬間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立刻就離開了,倒是那周綠蘿很是不捨得回頭,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眸一直都落在玉辰生的身上,染染別有深意的看了玉辰生一眼,果然是男色害人。
這一場冬雨足足下了差不過三日,三日過後,天氣終於放晴了,大家也終於啓程離開。
接下來的路程並沒有什麼奇特的事情出現,因爲在路上耽擱了不少的時間,等到大家到達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十三了,臨近臘月,京城裡也飄起了雪花。
染染他們入城的當日夜間,就下起了大雪,染染站在屋檐下,這一處宅子是她來京城的時候置辦的,裡面早已經打掃乾淨,秦天知道他們快要到達的時候,還特意派了人來這裡打掃,順便還撥了幾個小廝和幾個丫鬟來這裡伺候。
別人一看見就知道這宅院的主人和靳王府有淵源。
玉辰生回京的當日就去皇宮裡述職了,作爲當朝的丞相,他自然是有自己的丞相府,只是因爲他離京多年,府裡雖然有人打掃,不過沒有聖上的聖旨,他還不能回府居住。
染染也不想和自己的家人分開,索性大家就都在她自己置辦的宅院裡住了下來,好在她當初買的宅院夠寬,房間也夠多,不怕擠不下。
楊河村也下雪,比起京城的鵝毛大雪,楊河村的雪景也只能說是毛毛雪了,壓根就沒法和京城的雪景相比。
染染站在屋檐下,看着空中那飄飄灑灑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屋瓦上面早已經是白茫茫一片,院子中的綠色柏樹早已經被白雪給覆蓋住了,大地直接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白衣。
遙望過去,遠處的高山上也是白茫茫一片,秋娘和若梅她們早已經在廚房裡忙活了起來,剛來京城,好在秦天辦事很是仔細,不僅是所有的傢俱都準備齊全了,連廚房裡的油鹽醬醋也都準備的很是妥當,每日裡都會有固定的小廝去菜市場買菜買肉。
染染呼出一口氣,眼前立刻就浮現出了白色的霧氣,京城確實是比楊河村冷多了,像這種天氣最適合吃火鍋了,剛剛想到這裡,大門口就傳來了馬蹄聲,染染擡頭望去,只見楚容帶着兩個小廝,手裡不知道提了些什麼快步的走了進來。
見染染站在屋檐下,立刻揚聲道:“小染,我給你們送了好料來,這種鬼天氣,我覺得最適合吃火鍋,你們一大家子要是出去美食坊吃也太麻煩了,所以我把美食坊的蔬菜和肉類都打包了一些過來,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食物。”
這冬日裡除了美食坊和醉香樓之外,在別的地方還真的是很難得能夠見到翠綠色的蔬菜,美食坊和醉香樓的蔬菜不是從染染的大棚菜裡出來的就是從玉辰生手裡流出來的,染染知道玉辰生手裡也有幾個種植蔬果的莊子,當初她設計大棚的時候,玉辰生還提出了不少有用的意見,顯然他是知道如何建大棚的。
染染讓若梅她們把這些蔬菜都搬去了廚房後,連忙請楚容去客廳裡喝茶,她眼見楚容那神思有些不屬的模樣,故作不解的問道:“這段時間你和顏顏是不是鬧脾氣了?不是我說你們,你們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這麼感情用事?別的我可不管,你們兩個人置氣也好,還是打算以後老死不相往來,都別影響我的生意。”
楚容瞪眼,傷心欲絕的看着染染,磨牙道:“白染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和謝顏之間的感情難不成還比不上你那一點兒小生意?你放心,我和她就算是鬧矛盾了,也不會影響到咱們之間的合作,美食坊的生意不會受影響。”
他雖然喜歡謝顏,也被謝顏拒絕了,但是並不會因爲這件事就影響到美食坊的生意,雖然對謝顏有些怨,不過也是氣自己爲什麼沒能走進謝顏的內心,導致謝顏對他是這個態度。
“我可不是怕影響生意,就算你們兩個人鬧矛盾,那也和生意扯不上邊,楚容你就沒發現最近十幾日來,謝顏心神不寧、鬱鬱寡歡麼?”染染提醒道:“她這樣的神情是你們談崩了之後纔出現了,楚容,你不是笨蛋,應該能夠明白謝顏會這樣的原因吧?”
楚容傻傻的說道:“不是因爲坐馬車累了麼?那就是被韓筠姬糾纏着打牌給累壞了。”他可不會認爲謝顏心情不好是因爲他那天和她的談話,謝顏心裡要是有他,又怎麼會一次一次的拒絕他?這麼多年了,他的堅持,他的愛意,感覺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傻子,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作不明白?”染染的好脾氣都要被楚容給磨光了,這楚容在生意場上也還算是有獨具慧眼,怎麼一到了感情上,就這麼木訥?
“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小染,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她對我沒有好感,心裡也沒有我,哪怕我就是厚顏無恥的貼上去,謝顏心裡也不會有絲毫的感動,反而會覺得我臉皮厚,不要臉,既然我的存在對她是一種打擾,還不如就此放手,好聚好散嘛,我堅持過了,努力過了,現在沒有理想的結果也沒辦法,已經努力過了,也算是沒遺憾了。”楚容淡淡的說道:“她心裡若是有我,哪怕只是一丁點兒,我也會不顧一切的去求娶她,可是她沒有,我追了這麼多年,一點兒迴應都沒有,我累了,想放棄了。”
染染聽着楚容的話語,很是心疼楚容,她也心疼謝顏,明明這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居然鬧到了這一步,謝顏是因爲那次的事情覺得自己配不上楚容,而楚容明確的表示了自己不會介意這些事情,可謝顏依舊是不接受楚容,說到底,謝顏不過是因爲缺少了安全感,若是楚容不是大秦首富之子,不是出身楚家,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謝顏肯定不會覺得自己和他之間相差的太多,或許還能接受。
要說謝顏不喜歡楚容,染染覺得肯定不是這樣,她可以肯定謝顏心裡肯定是有楚容,只是分量重不重就不好說了,從現在來看,怕是重量還不是一點點,否則謝顏又怎麼會心事重重?這十幾日下來都悶悶不樂?
“看來你還是不夠喜歡顏顏,楚容愛一個人就不會捨得放棄這個人,哪怕明明知道她不喜歡自己,也想要好好的努力一把,別的我不敢多說,只告訴你一句,顏顏心裡是有你的,只是她從來都沒有正視過自己的心,這段時間你們兩個人相互不理對方,你就沒有發現,顏顏消瘦了不少?特別是這一路上行駛過來,她日夜難眠,也沒有胃口吃飯,每次看到你的時候,眼神躲閃,你就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麼?”
染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兩個人就是在相互的折磨對方,也在變相的折磨大家,每次看到這兩個人明明想要看向對方,可偏偏還要故作不經意的看一眼,染染就心累。
既然喜歡,那就各自主動一步,染染希望謝顏能夠得到幸福,既然她心裡是有楚容的,那她一定會讓楚容重新燃起追求謝顏的動力。
楚容默默的聽着,不言語,染染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內心是如何打算的,想要放棄遊說,又做不到,看着楚容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再次不死心的問道:“你要是還喜歡謝顏,心裡放不下她,那就再主動一次,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追謝顏,只是希望你心想事成之後,能夠好好的待謝顏。”
“你要幫我?”楚容不敢置信的擡頭,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染染:“爲什麼?”
“顏顏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我希望她幸福,你若是能給她幸福,我爲何不幫你呢?”染染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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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容立刻應了下來:“好。”
雪花飛舞,暮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大門口傳來了馬蹄聲,聽着還不是一兩匹,很快玉辰生和靳王爺還有秦九陌就出現在餐廳門口,聞着那香辣的氣味,秦九陌滿足的說道:“真香,餓了一下午,終於能夠飽餐一頓了。”
“你們不是去述職麼?怎麼還用了這麼長時間?”染染不解的看着他們,原本以爲不過是一兩個時辰的時間,沒想到居然去了整整四個時辰。
靳王爺撩起衣襬坐了下來,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是三公主出了事情,這次和親的人選又有了變動,聖上大怒,這才留下我們大家來商討後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