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道:“嗯。說是這麼說,到底她的身份在那放着呢,弄的太難看了也不好。”
雲葉道:“老夫人也知道,學堂裡當然夫子是權威,她雖是太子妃,到底此時是我的學生。”
“廚藝不如我,倒還想指手畫腳,我不能容忍她這毛病。否則,我還如何管住其他人?”
“還有我妹妹金娥呢,若是太子妃連我都不放在眼裡,更別提金娥了。”
“既然是來拜師學藝的,連拜師禮都行過了,又何必想着高我一頭?”
一席話說得老夫人也無話好說,也只得點頭,道:“等我有空說說她。”
“太子妃也真是的,這裡本就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幹什麼巴巴地跑過來裹亂。”
雲葉淡淡一笑,“她過來學廚藝是真,想要領着大家當個首領也是真。”
想想吧,將來要在宮裡做主人的,若是其他的妃子、公主都在寧府貴女班抱成團,把她給排斥在外面,她還怎麼在宮中發號施令?
所以,太子妃過來學,不被衆人排斥是主要目的,廚藝能學點兒當然更好;隔幾天給太子的胃伺候好了,以後也是個依仗。
太子登基少不了三宮六院的,光生兒子也難維繫一輩子的夫妻恩愛,能多個把握就多個把握唄。
見雲葉帶着寧陽一羣人走了,老夫人坐下對周氏道:“唉,開這個學堂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我看倒是太子妃很不高興的樣子,其他人都是歡歡喜喜地走的。”
周氏道:“老夫人,您就別擔心了。一件事哪能讓每個人都滿意?太子妃想要夫人的強,只怕不易。”
“我看呢,有爺在,太子妃到底也不敢如何。不過就是女人們三差兩錯的,能有多大事兒。”
這話本爲寬老夫人的心,不料老夫人倒更擔心起來了。
“都說太子妃是個心眼兒小的,該不會把事兒都記着,等以後找機會報復咱們寧府吧?”
“雖說不怕她,到底心裡膈應。萬一鬧出個好歹,雲葉肚子裡可還懷着孩子吶。”
“寧寒又不在,別院的人也少。雲葉也真是的,來回跑什麼呀,就在這住多好!”
周氏道:“不如,把咱們這裡的人調過去幾個?我看咱們這裡的人也夠用。”
老夫人點點頭,“也好。寧寒不在,萬一有個什麼事兒,我可頂不住那臭小子發火。”
……
不說老夫人擔憂,暗中派人保護着幾個孩子跟雲葉,單說太子妃。
太子妃氣呼呼地回了宮,宮女們迎上來,剛遞上茶水,便被罵了:“混賬,這是想要燙死我啊!換溫的來。”
正在生氣,太子回來了,見太子妃沒有出來迎接,倒是幾個側妃迎過來,太子還有些詫異。
一個側妃便道:“太子妃在屋裡生氣呢。好像從寧府回來便不高興,咱們哪裡敢問。”
太子皺眉,“寧府誰敢惹她?除非是寧夫人。我過去看看,你們傳飯吧。”
側妃們便忙去了小廚房。
太子妃聽見太子進來,也不招呼,兀自坐着生氣,垂眸喝茶。
太子看見太子妃的樣子,也有些不高興,“怎麼,外面受了氣,倒甩臉色給我看?!”
太子妃一聽便更加委屈,擡起眼睛,竟然淚汪汪地了,道:“都是雲葉那個女人!我真想……”
太子挑眉。
果真是雲葉那個女人。自己都在她那裡吃癟,太子妃這蠢女人哪裡會討了好去?
“你別招惹她。雲葉跟寧寒一樣,都是七竅玲瓏心,你豈是她的對手?又是在寧府,以後別自討沒趣。”
“都是你,非要去學什麼廚藝,把宮裡的人帶出去幾個,父皇都不高興了。”
“哪裡有妃子、公主們天天出宮的?也就是父皇身子不好,沒有心思管你們。”
“再加上太后跟皇……現在後宮無主,任由你們胡作非爲,外面受了氣也是活該!”
太子差一點兒說漏了嘴。
皇后之死,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就連太子妃都是不知道的,還以爲皇后一直在冷宮關着呢。
本來嘛,太子妃早就恨不得她們都死了。
皇后一黨本就是敵手,若是太子妃去看,別人也是說她做樣子給人看。
所以,太子妃有恃無恐,根本從來沒有去看過冷宮裡的孃兒倆。也不知道皇后已死、而十皇子早已經出了宮。
太子妃一聽太子不給自己撐腰,還埋怨自己,更是委屈得很,暗中咬牙。
自己有的是人,幹嘛指望着男人出氣?再說了,太子的皇位一天沒坐上,就得一天求着寧寒,自然是不會收拾雲葉那女人的。
對了,上回兩個人還關在一個屋子裡呆了好久,成交了大筆生意呢!
太子妃忙問:“聽說兵部的軍馬賣了不少?都賣給雲葉的妹妹家了?”
“嗯。”太子詫異太子妃久居深宮竟然知道這消息,突然想到她去寧府,或許是聽雲葉說的,便問:“怎麼?”
太子妃見太子不遮不掩的,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道:“也沒有什麼。聽說是你跟雲葉談成的?”
太子臉色便不好看,“樑老闆哪裡有資格見我?寧寒不在,食鹽轉運一刻也耽誤不得。雲葉替梁氏出面,有什麼不妥?”
太子妃聽太子語氣不好,臉色也沉了下來,忙道:“沒有,您誤會了,我也是聽寧夫人提起,這才隨口一問。”
“倒是個好事兒,國家不打仗了,養着那些軍馬也是浪白吃糧食;拿它們給國庫換些銀子,倒正派上用場。”
太子斜睨了太子妃一眼,“少聽別人嚼舌頭,自己也少瞎琢磨。宮裡的事兒一大堆,你倒有閒心胡思亂想!”
太子妃還要爭辯兩句,便聽一個側妃過來報:“飯菜都擺好了……”
兩人這纔不說什麼了。
太子吃了飯自去忙了,太子妃罵了幾個不順眼的丫頭,正無聊,便聽一個心腹宮女過來道:“九公主回來了,聽說還從寧府帶回了什麼丸子,跟貴妃娘娘正吃得高興吶。”
太子妃一想到在寧府的沒臉就十分生氣,招手讓心腹們都過來,安排了幾個人去暗中行事去了。
晚上,京郊的別院便不太平。
雲葉累了一天,睡得沉竟不知道。天明瞭,聽衛萍說昨夜別院進了刺客,倒是大吃一驚。
“可知道是什麼人?”
衛萍跟廖智相互看了一眼,道:“或許是江湖盜賊,一行十幾人都拿着長刀。”
“身手都是不弱,卻看不出是哪路功夫。我們人手不多,恐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便沒有追。”
雲葉道:“咱們的人沒有受傷就好,我看,是哪裡的流民餓極了結伴出來搶劫的吧?”
衛萍皺眉:“但願。”
一家人收拾了,都進了京城。到了寧府,老夫人正等着呢。
見雲葉跟寧陽進來,老夫人舒了一口氣,道:“來了就好。”
後面院子金娥正上課呢,雲葉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歇會兒。
老夫人留下衛萍說話,雲葉也不在意,自己帶着春兒幾個去了。
等雲葉走遠,老夫人問:“衛萍,昨晚別院可是有事兒?”
衛萍一驚,道:“正是。我們尚未稟報,老夫人從何得知?莫不是……”
老夫人點頭,道:“我派了人暗中盯着呢。一大早就過來稟報說,昨夜別院不太平。”
衛萍忙道:“那些人不戀戰,一看不成便逃了。咱們人少、又顧忌着夫人跟三位少爺,我們沒有追多遠,看對方功夫也不弱。”
老夫人點頭,道:“我這裡也就是派了兩個人。雖沒有跟他們那羣人照面兒,到底也是跟上了,說是進了城,後來便跟丟了。”
衛萍更是大吃一驚,“什麼?!竟然跟丟了?可見,這些人身手不弱。”
這麼多年過去,寧寒戰場上的仇人都差不多消失了。
西南王府現在也不成氣候,近期又沒有什麼大事兒,怎麼就會招惹歹人進府刺殺呢?
老夫人皺眉,道:“昨兒個你看着呢,太子妃跟夫人可有不痛快處?”
衛萍瞪大了眼睛,“老夫人,您懷疑是宮中的人?”
老夫人道:“雲葉雖精明卻心思坦蕩,自己說話得罪了人,還不知道呢。都說太子妃是個小心眼兒的人……”
“我就怕雲葉有個好歹。她莊戶人出身,哪裡是宮中這些女人的對手?”
衛萍便十分生氣,道:“老夫人,您這就進宮找太子去!”
老夫人搖頭,“不必,等散學時,我留下太子妃點她兩句就好。這事兒不可鬧大了,也不一定是她做的。”
“若是寧寒知道了,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事兒來,咱們只悄悄地把這事兒壓下去就好。”
“有些話我們也只是點到爲止。若太子妃還不覺悟,那就是自尋死路。”
“只讓寧寒派人收拾她就好,雲葉懷着孩子呢,不讓她知道就是了。”
衛萍見老夫人爲雲葉着想,還打算給雲葉出氣,心中十分高興,道:“謝老夫人!”
老夫人這麼做就是把雲葉當成一家人的意思,要知道,太子可是她親孃家侄子呢。
看看,到最後,老夫人還是跟雲葉親吧!哈哈,夫人終於熬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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