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一說,我們算是完了?”張亞青哭笑不得,天下還沒有王法了?豈不是人人都自危?哪能總這樣亂下去?
“別嚇唬人了,我就不信這個邪,他們都成了土匪強盜?”張亞青都想挨着滅了。
其實土匪強盜沒有這些人可怕,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整天的在你身邊,藏得深深的,防不勝防啊!”楊柳嘆道:“土匪強盜搶一次就跑了,天天惦着你誰也受不了。”
“讓你說的好像沒活路了,不能有那樣嚴重,壞人總算少數。”張亞青相信會累死那些人,也算計不了楊柳,有他呢。
“壞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權的壞人,時刻掌握你的命運,你躲得了嗎?”楊柳是這樣認爲的。
許寶貴不就是個例子了嗎,天下之大無有他的容身之地,那個爲革命做過巨大貢獻的人,現在不知在哪裡,與家人是不是互通信息?
才過的年節就是他前世的祭日。
自己一家人會到那種程度嗎?
楊柳想了很多,前世沒有的事,這一世發生了不少,前世發生的,這一世會變沒了嗎,實踐已經證明,沒了不少,許寶貴沒有死在監獄,而且都沒進去,楊敏沒死也是真真實實的。
楊天祥這世沒有成了造反派,可是石向華還是那樣恨他,倒加上了一個算計自己,只因爲一個張亞青的出現,一家人的危險還是那樣大。
“楊柳!小胖來找你了!”是秀珍的喊聲,小胖來找我?楊柳奇怪,谷舒蘭怎麼能使動小胖。石秀珍一副關切的樣子:“小胖好似有什麼事的樣子。楊柳你快去看吧!”石秀珍招呼楊柳:“小胖在大門口,叫你出去。”
“還神神秘秘的幹什麼,就進來得了。”楊柳嘟囔一句。
“我讓她進來,大山不來。”秀珍說道。
大山來了?楊柳一凜,還是有什麼不祥。能有什麼事呢?楊柳加快了腳步。
小胖正在張望,見到楊柳出來,翹腳就喊:“姐!”招手讓楊柳看到她。
“你們倆來買東西?還是太姥姥有病?”楊柳問。
大山是個慢性子,什麼事都不插言,胖子的嘴巴快,馬上就說:“姐。家裡出事了?”
“什麼事?”楊柳問。
“昨晚大石頭被送回家,三大爺他們還被關着,爸今天被鮑來春叫大隊去了。媽說不像是好事,讓我叫你回去找石向章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大石頭又不說話。媽問了半天也沒有問出個啥?石向華也不在家,只有你回去找石向章問問,石向章看着大石頭的,他一定知道情況。”胖子說完,臉色有些發白。
谷舒蘭在耍什麼花腔,讓她找石向章,讓她自己送上門兒?真是好笑,叫去大隊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想拿她白送銅?有沒有一點兒原則,你自己不會去問嗎?打入罵人哪那麼大勁頭,這樣的事畏首畏尾的。
“大隊叫去怕什麼。沒做虧心事慌什麼?晚上還不知道結果嗎?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跑來幹啥,還許是調查什麼事呢?鮑來春也沒有那麼壞,不用擔心的。”楊柳猜不透谷舒蘭搞這一出要幹什麼,自己不想被她耍:“你們倆先回,我不會找什麼石向章,石向章也不是大隊的當家的。他能幹得了什麼?”
大山自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只叫了一個姐。再無有下言。
悶葫蘆一樣的人,長個嘴有什麼用呢?只愣愣的站着。小胖張羅走:“姐,爸要是被關起來我還來找你。”楊柳點頭,就算暗許了,小胖招呼愣愣的大山走,大山纔回過神,在小胖的後邊跟着,他比小胖大了四歲,還不及小胖靈巧,楊柳感覺這人真悶。
前世的大山也是這個樣子,煙不出火不進,前楊柳曾經教過他說話,就是在東北當木匠的時候,楊柳總是主動的和他說話,教給他這樣說,那樣說。
以後他終於話多了一點,見人接物也會踢頭三腳。
前世谷舒蘭一死八活的讓大山當兵,整天催着楊柳去找,整整的找了三年,也沒有當上,楊柳都想過大山當兵也出息不了人,去不去無所謂,谷舒蘭硬是堅持。
看着大山的背影,楊柳心中嘆息,今生這個樣子,都不及前世的那個有活力。
張亞青已經聽到石秀珍說了楊柳的妹妹來了,老遠的望着小胖和大山,也不知是什麼感覺,楊柳的家人以後能和她處一起嗎?這個大山的性格,實在是太深沉,這個胖子也是個怪人。
“什麼事?”張亞青關心的問。
“沒什麼大事,我爸被鮑來春叫到了大隊。我媽就慌了打發她們叫我回去找石向章打聽情況。”楊柳說道。
張亞青眯起眼睛:“找石向章?”張亞青多想了,是不是谷舒蘭給楊柳設得到什麼陷阱呢?
“石向章是看着大石頭的人,大石頭被打的半死,送回家了,問不出大石頭的話來,讓我找別人去問?”楊柳沒有跟張亞青說石向章的事,可是張亞青認識石向章,都是車中的學生,那人也是初三的,一個村住了那麼長時間是很熟的,石向章長相俊氣有才華,張亞青當然會多想,他怎麼想楊柳到不理會,自己不在乎誰的想法。
並沒有拿這個當回事。
“會不會大石頭給你爸扣了帽子,就放了他呢?”張亞青想了想說。
“那麼樣收拾大石頭,不扣纔怪,只是扣了帽子,更不能放他,他是證據,恐怕是大石頭被打壞了,擔心出了人命,把他扔回家,就說是金磚餓死的。
其中一定有陰謀。
“你這樣說石頭一準死定了。”張亞青問。
“我覺得他們是這樣的計策,大石頭的供詞應該是這樣的:偷的牌子是楊天祥的主使,也是楊天祥出的招兒,大石頭是個從犯,都是聽楊天祥主使乾的。
如果大石頭死了,證據就更確鑿,人死不能反骨,讓他死在家裡,還不是他們的責任,再沒有翻案的可能。”
“賬算得不錯,石向華的腦子夠用。”張亞青笑道。
“你沒看透石向華的本事,這些事石向華早就脫了清身,石向華沒在家,出遠門了,石秀珍回去的下午就走了,晚上打的石頭,打人的換了那個九頭,要是出了人命,九頭第一個倒黴,石向華是不是很狡滑?
我聽楊淑蓮說石秀珍臨走和朱秀芝嘀咕好一陣子。”楊柳把這事和朱秀芝聯繫一起,石向華這樣膽大,一定是有後臺支撐着,不然,光仗着扣帽子,送公安局也辦不成事。
次日起早谷舒蘭心神不寧的,鬧騰胖子找楊柳去,胖子說:“大起早的,我也不知她在哪住,到哪裡去找?也得等我姐上班後才能找到她。”
“這個該死的,這個要賬的!她要是答應了這門婚事,怎麼還能有這樣的事,石向華就會保你爸。”谷舒蘭咒罵一陣。
小厲害吼起來了:“整天就會罵人,運氣都被你罵光了,罵人能解決問題,都去罵,求人家還罵人家,沒人伺候你,大姐給你掙了那麼多錢,那樣不知足。”小厲害還是這樣想的,谷舒蘭怒了:閨女掙錢應該,都是自己辛苦養大的,掙多少還要我知情,我是大冤種怎麼的。
“你一個白吃飽,還有臉數落我?你一分錢沒有掙過,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谷舒蘭罵道。
“給你幹了也白乾,越幹得多你越恨着,所以我纔不幹,給我蓋的是我爸的剩落,襪子是你穿剩的,給你幹活我冤不冤。”小厲害的邏輯是這樣,認爲自己受虐待了。她還委屈得很。
谷舒蘭大罵:“你這個牲口!白眼狼,養你算我倒黴!我缺八輩子德缺的,遇上了你這樣的沒理攪三分的,你不幹,你饞懶,哪天我就賣了你,拿你換媳婦!”谷舒蘭恨恨的道。
“以爲誰怕你似的?你賣一個試試!”小厲害跳腳的吼:“誰敢賣我我殺誰!”谷舒蘭氣的抓燒火棍,追着小厲害打:“我抽死你!我剁了你!”
小厲害跑老遠了,谷舒蘭氣的扔了燒火棍:“該死的天殺的!回來一趟她都不肯,你爸要是有事,我饒不了她!”
“媽你別喊了,這個時候你還鬧騰,我看我大姐被你罵急眼不管你的事,我看你也是沒咒念。”胖子說話了。
“嗬!……一個個都心向外人了,全都喪良心了,你爸打成反革命也不是我一個人受氣,就跑了她了?這羣沒良心的,都給我滾!”谷舒蘭氣的倆眼冒火,看着她爹媽落了下風,都來踩一腳,真的兒女是冤家。
氣的一陣嘣嘣的心跳,趕緊捂住心口躺倒炕上,大山的眉頭皺了皺,家裡的姑娘太多,他這樣的就不好搞對象,怪不得人家都嫌姑奶奶,多了真是亂。
太姥姥在廂房躺着,也沒精神插言,這個外甥女沒有一點主意,臨事就會抓那一個閨女,還不好好的待她,好像欠了她八百萬。
楊天祥要是被害死,她怎麼挑起這個家,過日子光會做點針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