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車閘失靈,順着大道瘋跑是肯定的,怎麼好像長眼一樣,竟往他們的方向拐彎,這就是奇怪了,此刻沒有心思想這些,只有保命要緊,看到池子如跌倒,幾個人都停了剎那。
鄧左民返身拉池子如,車子已到切近,急中生智,倆人往一邊翻滾,躲過了車的碾軋,看車直擊張亞青幾個,鄧左民大喊:“快跑!……”
前邊就是林子,幾個人哪敢回頭,這樣的拼命跑,會撞到大樹上。
劉亞民和楊敏跑得快,邁進了林子一步,張亞青拉着楊柳纔到了林邊,汽車就撞來。
咔嚓的巨響,嘩啦啦脆響,玻璃的碎落聲,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幸好只是半步之遙,倆人一腳邁進林子,緊張與驚嚇,楊柳的兩腿發抖,趴在了地上,張亞青比楊柳快半步拉着她的手,楊柳一趴下,張亞青也跌坐在地。
汽車撞來時,張亞青身子已經到了樹林裡面,楊柳的身子還在樹外。
最危險的就是楊柳,進了林邊張亞青纔敢回頭,見汽車已經擦到了楊柳的身子,是張亞青急慌之中的一線靈機,猛想到楊柳必須趴下還有一線生機,想救楊柳只有拉倒她,車頭撞上大樹,是撞不到腳的,車軲轆壓不到腳。
大樹粗壯,汽車不可能像進玉米地一樣衝進來,剎那的念頭,亮閃的速度,張亞青用力拉倒楊柳,連續的震驚,楊柳已經腿軟,隨着張亞青的拉力倒地。
震動天地的撞擊轟響,再加上一摔,楊柳幾乎暈厥。汽車和大樹相撞,就不動了。張亞青爬起攙楊柳,劉亞民和楊敏奔楊柳的位置來,他們沒看到驚險的一幕,楊敏是喊着:“姐!快跑!快跑!”和劉亞民衝進了林子,
撞擊聲讓他們停住了腳步,看楊柳趴到地上。楊敏以爲楊柳被撞“哇!一聲就撲了過來。
鄧左民和池子如還沒及得進林子。汽車就撞上了,以爲也是楊柳被撞,快速的圍過來。
張亞青抱起楊柳。往裡走了幾步,把她放下靠到大樹上,楊柳的頭暈暈的,不知所以然。很是不清醒,楊敏嚇得只是哭:“一定是撞到頭了。”
張亞青說:“沒撞到!車撞上大樹的時候她就已經倒地了。”
“你讓她在後邊跑?看你拉她我們就放心的跑。結果出了這事兒!你就這樣照顧她,要是嫁給你這樣的人不知得有多倒黴?”楊敏氣暈了,亂嚷起來,這是她姐姐。出了這樣大的事,她怎麼能不暴怒。
張亞青也不理會楊柳的吵吵,只是一聲一聲的招呼楊柳。好像在叫魂一樣,腦子裡一團漿糊。楊柳再不吱聲,他也要嚇迷糊了。
劉亞民說楊敏:“你別吵了,亞青我們快把大姐送醫院吧,不能耽擱了,沒有車了我們就不能走了。”
張亞青才醒神,抱起楊柳就走,鄧左民說:“我和子如看着車,司機要是醒了一定會逃走的。”
劉亞民說:“司機暈了,先把他捆了,我去報案,這個現場別動。”
鄧左民和池子如留下,幾個人走了,看看錶,劉亞民說:“只有最後一趟公交車。”
半夜的冷風襲來,不禁也是一陣寒戰,楊柳激凌凌精神一震,長出了一口氣:“哎呀!……真懸!……”
楊敏驚叫一聲:“姐!你?你明白了?”
“我本來也不糊塗,就是說不出話來。”楊柳咳出了一口痰:“這口痰堵了咽喉。”其實不只是堵痰的事,她認爲是死定了。
死亡的邊緣,不能掙扎,不能反抗,沒有機會拼命一搏,對要命的汽車,沒有對劫匪的機會,只有等死的份兒。
只有無助的瞬間,人的五臟六腑會不正常的運行,大腦失去了控制能力,生痰,聚水,嘔吐,身體的失衡都是正常的。
最重要的是大腦的死機,思維遲鈍,要是沒有張亞青的拉力,她就會停滯不動,寸步難移,等死是那一刻的反應。
幸好是張亞青拉了她,要是自己單獨跑,她的腿已經發顫,絕對到不了樹跟前。
現在粉身碎骨的就是她,當然,汽車也會撞到大樹,是離得太近了。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不要去醫院了我沒事,其實就是嚇得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場面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
想起大山的車衝他們軋來的情景,緊追張亞青的畫面,謀殺?謀殺二字再次的重演。
楊柳已經初步斷定是謀殺。
可是,司機不要命了嗎,是什麼樣的傻子?眼看撞大樹還追,硬往樹上撞?
這個人的腦子有問題怎麼地?腦子有問題的人怎麼會開車,拐彎拐的那樣順溜,難道真的是巧合?是車失靈了?這樣斷有點牽強。
劉亞民去報案,楊柳幾個回了家,驚得這樣再困再累也是睡不着了,就分析今晚的事:“我怎麼就覺得像謀殺呢。”楊柳怎麼想怎麼是那麼回事。
‘我也那麼想,車要是失靈,怎麼會拐彎呢?”他想了一路,這個設局的不一定是姚喜慶,通過姚喜慶強了女兒那事兒,斷定姚喜慶是想得到人,怎麼會瞪眼往死殺?
是在殺他,也有可能,可是楊柳在後邊呢,第一個死的是楊柳纔對,他是得不到就要殺之?姚彩琴得不到他,也要一起殺掉?
不是沒有可能,姚喜慶也有不能得到的人,沒見人家出事。
是因爲他禍害了閨女,恨意加到了楊柳他倆身上?這就可以解釋。
其他人想謀害楊柳的也就只有石秀珍和小弟兒兩個,她們沒權,來的時日短,能和哪個司機處下這樣的交情替她們賣命?
用錢收買,她們出不起錢,不可能是她們,張亞青可不知道馬桂蘭要殺掉楊柳爲報仇,只聽楊柳說過馬桂蘭給陳天良探口風,謀殺和馬桂蘭牽不上邊。
是自己的媽?張亞青懷疑了。
猜的頭疼,到了大天亮,劉亞民還沒有回來,早晨的飯也沒有心思做,三個人拖着疲憊的身子去公安局看,想盡快聽到事情的結果。
結果劉亞民還沒有回來。
只有回家等消息,直到下午,鄧左民和池子如回來了。
“怎麼樣?”張亞青問。
“車沒有牌子,是個報廢的車,司機的身份不明,交通局查了沒有這個司機,司機四十歲左右,還在昏迷,不能問話。
根據車的情況有修理過的痕跡,還有新換的零件,不是車閘失靈,根據拐彎的跡象,斷定這個人會開車。”鄧左民簡單的說了這些個發現,他有懷疑是謀殺。
根據這些情況,張亞青進一步肯定有有謀殺的因素,以下的事情就想不通了。
楊柳才撿了小命,就可惜起了餘下的假期幾天肯定是去不了夜市了耽誤不少錢。這些年她只攢了幾個房子,房子是到老才能收穫錢財,現得力是不可能的。
讀書需要錢,隨着社會的變遷,她也不能落後形勢,考研進修醫學她還是要做,都是需要錢的事,只有這兩年在夜市賺點錢,花費之餘被楊天祥刮磨不少,她要攢錢幹一個企業,怎麼就這樣不順,接二連三的麻煩上身,自己招誰惹誰了?真是犯小人。
都嫁了人的小弟兒石秀珍還是陰魂不散,她們沒有目的,怎麼會到這裡來?
想想就鬱悶,家裡人要是有好的也行,不知讓他們添了多少麻煩。
心煩,煩死人,就盼着快快畢業躲開這個地方。
張亞青看楊柳沉默不語的,心裡一陣慌亂:“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我覺得你好像嚇丟了魂兒。”
楊柳苦笑:“丟了魂兒醫院也治不了。”等消息,想知道這個司機是誰,楊柳心焦,沒有心思說什麼,不找出來幕後主使,她的心實在惶惶,不知什麼時候又對她下手?
就是對她的,一點錯沒有,不管是小弟兒也好,石秀珍也罷,得罪他們家的都是楊天祥,跟自己有什麼關係,怎麼都矛頭指向她?
谷舒蘭還真是和前一世一個樣,真養了小弟幾個月,她倒充當了好人,奪了她的口糧要了她的錢,去養她的仇人,說不憤慨是假的,楊柳對谷舒蘭始終沒有恨過,不管怎樣她都會想這個身體是谷舒蘭給的,又是重男輕女的傳統,她對自己苛刻總是有情可原的。
吃虧倒黴自己認了,就頂她五年的養育辛苦費,總之身體是她出,什麼吃虧佔便宜的自己都計較不了。
想的這次有可能是石秀珍小弟兒乾的,谷舒蘭竟拿她的錢養她的仇人,不由得恨意涌心頭,咬牙發誓,這輩子谷舒蘭也別想佔她的一分錢了。
所以楊柳沉默,氣得沉默,她只是無語問蒼天,天底下還有沒有理?谷舒蘭還有沒有橫豎?楊天祥還有沒有腦子?爲什麼讓她穿越到這樣一個家庭?不如讓她永遠在地獄!
楊敏看姐姐的神色變換無窮,她也慌張了:“姐!你怎麼了?”
楊柳回神:“沒怎麼。”
“你的臉色不好,還是到醫院看看。”張亞青心思沉重,這樣震撼人的險境,楊柳怎麼能不嚇壞。
“醫院是不去,快弄點飯吃,我們都先休息,等亞民來了再聽消息。
左民去賣饅頭,楊敏去熬湯,多放點兒味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