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松林得了她的話,將手中的藥材輕輕放在地上,然後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只是一個小斜坡,並不會有什麼危險,且他身手靈活,不是趙鬆梅能比的,所以採藥這事,從進山開始,就一直是他在幹,趙鬆梅只需要將要採的藥指出來即可。
很快,就見他停在了藥草旁邊,雙手扒開下面的泥土,小心的試探着挖掘那株藥草,這一路上,小梅子幫他普及了一下醫藥方面的常識,知道這些藥草,因藥效各不相同,有的草藥有用的是葉片,有的是根莖,也有的是根鬚,小梅子剛纔有交代,說是小心別弄斷了根鬚,可見這藥只怕是根鬚最有用,所以他才這麼小心翼翼。
趙鬆梅見到他如此小心的動作,臉上不由露出絲笑意,她三哥這人,看着是粗魯莽撞,可也有心細如塵的時候,因着受他連累受傷的原故,所以進山以來,他表現得比她更上心。
傾刻間,趙松林就將那株藥草拿在了手裡,臉上緊繃的神色也爲之一鬆,轉過頭來,雙眼晶亮的衝她眨了下眼,隨後站起身來往回走,動作比上坡時流暢許多,快到下面時,他甚至輕身一躍,人就跌落在她的跟前。
趙鬆梅視線一直注意着他,可也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呼出聲:“三哥,小心。”
“怕什麼,這下面就是泥地,上面還長滿了青草,就算摔下來也不會有什麼事,就說你膽小吧,你還偏不服氣。”趙松林撇撇嘴道。
他這麼一跳,得有兩米多的距離吧,看他掉落下來,穩穩當當的,顯見這樣的動作,以前是常做的,就算沒有問題,她也忍不住提醒道:“三哥這樣的動作,以後還是少做的好,你認識這些藥草,以後少不得還要進山多跑幾趟,若你每次都這樣,豈不讓人擔心。”
趙松林摸了摸腦袋,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麼,不過小梅子的話,說得好像也在理,遂也點了點頭:“行吧,以後都聽你的。”說着臉色又是一轉,滿是好奇的問道:“這是一株什麼藥,是不是很有用的藥。”他又不傻,小梅子關照他小心動作,他就猜到這藥估計不一般。
趙鬆梅聽到他的話,驚訝於他的敏銳,接過藥材來,仔細辨識了一番,隨即又嗅了嗅它的味道,這才臉帶笑意的點頭道:“對,就是它。”擡起頭來對趙松林道:“這確實是一味很有用的藥材,活血化瘀,止血定疼的神藥,內服外縛皆可。”
“神藥,那豈不是很快就能好。”趙松林臉上終於露出開心的笑意。
“沒錯,有了它,的傷很快就能好。”趙鬆梅十分肯定的說道。
“這藥叫什麼名字,我可得把它給記牢了,下次進山還來採,我看見旁邊還有幾株小的呢,對了你之前說什麼年份,這個是多少年份的?”他已經瞭解到,有的藥材是年份越久,藥效就越強,也就越珍貴。
“這個叫金不換,還有個名兒叫三七,現在這個應該是兩三年份的,用剛剛好。”趙鬆梅握着藥草,神情輕鬆的說道。
“金不換金不換,難怪你說是神藥,金子都不換的東西,可不就是神藥了麼,兩三年份啊,這麼小一顆,居然長了兩三年了。”趙松林看着這小小一株的藥苗,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這也沒什麼奇怪,山地貧瘠,這些藥草又是天生地養,長年沒人照料,長得寒磣些也正常。”趙鬆梅解釋道。
“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快點回去吧,不然他們該擔心了,出門時二哥還問起咱們呢。”趙鬆梅催促着趕緊回去。
“就這麼一株頂什麼事,咱們多找一些吧!傷不輕啊,得多用點藥。”趙松林有些不樂意道。
哎呀,真是才覺得他聰明點了,怎麼又犯起傻來,藥是能亂用的麼,傷勢好得快不快,那得憑治療和休養,不是用大劑量的傷藥,就能立馬好起來的。
她覺得這一時半會兒的跟他也說不清,且也不必在此浪費那個時間,有空再慢慢跟他好好說叨。
“有這一顆足矣,咱們得趕緊回去,先給用些藥,不然他疼得難受呢,再說有了這一味藥,其他的藥可用可不用。”趙鬆梅十分篤定的說道。
一聽此刻傷處正疼頭,等着他們拿藥回去縛,頓時趙松林也急切起來,的傷都是因他而起,他心中的內疚豈是一時半會兒能消的。
“那行,咱們趕緊回去,別耽誤了。”他這人行動起來,還真是雷厲風行,說走就走,抓起地上那一把藥草,人就幾個跳躍,直接閃出兩三米外。
直接把趙鬆梅看得發愣,這速度她如何跟得上,只得扯着嗓子喊:“三哥,你等等我啊!”
趙松林一聽,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小梅子被他扔在了後面,不怪自個速度太快,卻怪起人家太慢來:“哎呀,你動作這麼慢,竟耽誤事兒,下次可不帶你來了。”
真行啊,教會了徒弟,直接把她這個師傅給扔了,殊不知他現在學到的,連皮毛都算不上,還是太心急了點啊!趙鬆梅搖頭想到,腳下速度仍是如常,她纔不相信他會把她一個人扔在這兒呢。
“哎呦,我真是怕了你了,真是個小袓宗。”說着蹲下身子,背向着她道:“快上來,我揹你,咱們也能快一點,還等着呢,你這也式不着急。”
着急有什麼用,不差這點功夫,再說,剛剛是誰還不樂意回去的,現在反到說她不着急了,趙鬆梅暗暗好笑,但趙松林畢竟還只是一個孩子,費不着跟他講這些理。
“這可不是我讓你背的,是你自己要揹我的,累着你自個,可不能賴我。”她覺得自己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是我自己願意背的,嘿,就你這點重量,還能累着我。”說着聲音頓了頓,道:“累到是真不累,就是肚子餓得厲害。”說着聲音也黯淡了下來,因肚子飢餓,連帶情緒也低落了下來:“你說咱們家也不缺糧食,大伯母爲什麼整天的還在叫窮,說什麼咱們吃點飯,就能把家給吃窮了,飯都不給咱們吃。”語氣中說不出的怨憤。
“你說,咱們家是誰在當家?”
“當然是阿爺了,不過家裡的銀錢是阿奶管着。”這個問題毫無難度,趙松林直接回答上。
“是啊,當家的是阿爺,管銀錢的是阿奶,可大伯母叫什麼窮?”不過是佔着長房名頭,以後這個家裡大半東西是她的,且還有一個出息的兒子,所以行事起來,毫無顧及。
趙松林聽着這話,不由也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