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家這邊,花了二百兩銀子,買了個妾回來,這也真算得上大方的,姑娘也確實是漂亮,而且還是良家女子,就算要價如此高昂,劉家仍是將人給買了回來。
雖然如此的大手筆,但人買回家來,卻也沒怎麼聲張,就自家人擺了桌酒席,劉俊才就直接將人收了房。
瞧着兒子房中的燭火,向氏彷彿就已經看到大胖孫子在眼前晃了,心裡那叫一個美滋滋的。
這妾室名喚枝兒,模樣漂亮不說,那性子更是溫柔如水,進門後,甜言蜜語的,把向氏哄得十分開懷不說,那劉俊才初嘗男女之事,更是恨不得天天粘在她身上不要出門。
也枝兒也是相當的有手段,一時體貼入微,一時熱情如火,種種手段全都用在劉俊才的身上,直把他迷得三魂七魄不能歸位,只片刻沒見到她,就要到處尋的,竟是一步都不願意離開似的。
不過月餘時間,那枝兒就診出了喜脈,喜得向氏連忙向袓宗燒了三柱清香,袓宗保佑,劉家有後了啊!
這邊枝兒有了身孕,劉俊才自然歡喜得不行,越發把個枝兒,心肝兒肉的疼着。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劉家雖行事極低調了,但家裡多了個如此美女,劉俊才又當成心肝般的寵着,早已讓有心人看進了眼裡。
要說劉家也算不上什麼大戶,但居然能夠與趙家定親,這讓很多提親被拒之人,多少有些不甘心,少不得就要打聽一下,這趙家定下的女婿,有何出衆之處,竟將衆人都壓了下去,惟他一人出頭。
剛開始也沒看出不同來,但慢慢的就初見端倪,及至那枝兒有喜之後,這消息,就撲天蓋地的被傳了出來。
趙家自然也得了信,趙松柏氣得直接砸了個茶杯,要說他這人,心性一向平和,少有大喜大怒之時,可這次的事,着實讓他氣着了。
想他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的,不想在妹子的事上,竟栽了跟頭,當然,這事其實,也是應着小梅子的擇夫標準來的,所以才挑了這麼一個上不上下不下的人選出來。
剛開始也沒看上眼,只後來看他似也不是那般無用之人,且事兒也不能再耽擱,所以就急着定下了。
要說這人的品性,之前也是打聽過的,向來風評還算不錯,猶其在男女之事方面,劉俊才也是極守規矩的,但就是這樣一個,各方面打聽着都不錯的人,如今竟鬧出這事來。
趙松柏臉色陰沉得可怕,他這次不但走眼了,還連累了自家小妹,退親的名頭可不好聽啊!如此一想,竟恨不得剝了劉俊才的皮。
想當初,他說什麼,他就答應什麼,那順從的模樣,他記憶猶新,可誰知,轉過身去,他就能如此行事,哼,也不過一輕浮浪蕩子。
“你去跟大小姐說,劉家的親事,我做主退掉,問問她,可還有什麼要說的。”趙松柏這事辦得不妥,竟都有些無顏見自家小妹了,對劉家又恨上了一層。
外面的消息傳得如此快,於媽媽早就神色慎重的來凜報過她了。
初聽到這消息時,她還頗爲錯愕,心想這才定親多久,就按奈不住先納個妾了。
錯愕之餘,倒也沒多少別的感受,至於退親的名聲,她也不是那麼在乎的,她想得最多的,還不是這些。
隨緣,隨緣,心想自己這十年來,除了剛開始的日子地得清苦了些外,之後就一直過得順風順水,至於這事,興許這其實,就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波折,而人生那麼多的苦,若這也能算做其中一苦,她會覺得幸慶的。
所以當趙松柏使人來問話時,她心中竟毫無波折,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如同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對來人道:“我沒什麼要說的,一切聽憑的安排吧!”
她是真的沒什麼好說,跟劉俊才也是偷偷見過兩面,本就不熟的人,她難不成還要上去抓着他問,你爲什麼要變心麼?這樣的話,她可說不出口。
如今想來,他們這定親然後退親,短短几個月時間,竟真像一出鬧劇。
趙鬆梅不由撫額,事情鬧成這樣,也不算不可收拾,不過,她覺得這其實跟她有很大的關係,源至於她對婚姻的不尊重。
可是這樣男女不平等的婚姻,她又如何能尊重得起來,所以這事怪她,也不能怪她。
只是累得大嫂爲着此事的一番忙活,她心中倒是頗爲過意不去,猶其是這次的事,讓覺得是他看人有誤,因此而連累了她,內疚得都不敢來面對她。
就算有錯,但錯處的根源還是她自己,所以她並不牽怒,並不怨怪任何人。
所幸這鬧劇,到退完婚,也就能收場了,事情這般爆發出來,對她來說還算是幸事,若是真跟那人成了親,他纔來這麼一出,和離的名聲,比起退親來,只怕會更不好聽吧!
“你告訴,我並沒有難過,與其這樣,早點退親,倒也是好事,讓他不必自責。”趙鬆梅對着來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隨即打發人出去。
要說這傳話的奴才,讓他來傳話時,心裡還忐忑得不行,以往趙家都是喜事,大家和和氣氣,而這次卻是嫁親的事,他的心裡早就有着,被大小姐罵得狗血淋頭的準備。
不想大小姐竟一點沒生氣,果然人人都說大小姐和氣,還是他這心眼多,見識少了。
隨即腳步輕快的去給大少爺傳話。
“大小姐真這樣說?”趙松柏問道。
“是啊,小的可不敢亂傳話。”
“行了,下去吧!”趙松柏揮了揮手。
小梅子沒有難過,沒有生氣,甚至都沒有怪罪他的意思,這讓他的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這親事都是要退掉的,沒理由還沒嫁過去,就要受此羞辱,這不關顏面問題,只劉家這樣行事,就已經讓他看不起了。
對於退親的事,一點也不爲難,他爲難的只是小梅子的態度,如今得知她的心意,這事辦起來,就更簡單了。
他立馬就開始着手退親的事來,這邊纔開始忙活,那邊趙鬆梅就將之前收下的聘禮,原封不動的給送了過來,這退親之心,倒是比起趙松柏來,還更急切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