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鬆梅毫無防備,而趙鬆清又是氣急之下出手,用的力度也是很大,趙鬆梅被她一推,腳下不穩定,直直的就往河裡栽去。
只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趙鬆梅直直的摔落水底。
沿岸邊的水本就不深,但下面都是鋪着層層石板,爲的是方便洗衣服,有時候河水漲上來,低下去,爲着方便,所以人爲的鋪成臺階似的石板,趙鬆梅這一摔下去,剛好就摔到石板上,額頭撞破,鮮血直流入水中,連這一片的河水都染紅。
她本是會游泳的,摔在水裡也沒有驚慌,但這力度實在太大,撞向河下的石板,她都有些反應不及,這一受傷,額頭傳來的疼痛,讓她有些暈頭轉向,在水裡撲騰了半天,竟都沒有爬起來,還有越陷越深的架式。
“啊!”幾個婦人這會反正過來,頓時嚇得齊聲尖叫:“有人落水了,救人啊!”別看都是些婦人,卻是中氣十足。
隨着這些婦人的叫聲,很快就有幾個青壯趕了過來,撲通撲通的跳下水,將人給撈了起來。
“小梅子!小梅子……”幾個婦人衣服也顧不上洗了,全都圍了過來,人就是在她們眼皮子底下掉下水的啊,真要有個好歹,她們只怕餘生都會在做惡夢中度過了,雖說各自都有些小心思,但本性還不至於那麼壞啊!
可就在這短短時間內,趙鬆梅被撞傷了頭,暈暈呼呼之間,不自覺的就灌下去幾口河水,這會兒被撈上來,嘴裡不時吐幾口水,額頭還傷口又流着血,臉色看着青白不定,這紅豔豔的血,襯着這臉色,看着猶其嚇人。
“這…這…人沒事吧?”嚇壞了婦人,拽着一青壯溼嗒嗒衣服,有些囉嗦的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啊,看着是灌了幾口水,人是沒淹着,但額頭有傷,還在直流血呢,先送回家,趕緊給請大夫。”說着也不管其他,將人往懷裡一抱,就趕緊往村裡走。
趙鬆梅嗆了幾口水後,仍覺腦子暈呼呼的,眼皮似有千斤重,聽着耳邊鬧哄哄的,卻怎麼也睜不開眼,但仍有些意識,知道自個被人救起了。
趙鬆梅被人抱走,幾個婦人也顧不上洗衣服了,趕緊往盆裡一裝,人也跟着往回走了,心裡拜着菩薩,這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臨走時,無一不是衝趙鬆清直瞪眼。
看得趙鬆清心裡直發毛,一羣人呼拉拉的走了,也沒人招呼她,趙鬆清這會兒也嚇壞了,哪還顧得上洗什麼衣裳,看都沒看那一堆髒衣服,直接擡腿往家趕了。
自知闖禍了,心裡怕得緊,想趕緊回去,找錢氏想個主意,不能讓人將這事賴在她頭上,這怎麼能怪她呢,她只是輕輕推了一下,是她自己沒站穩的,對就是這樣,怪她自己。
“牛兒,牛兒,趕緊去跟你五叔爺報個信,說他家小梅子掉河裡了,讓他趕緊回來。”
“梅子姐姐怎麼的,怎麼一臉血?”話說剛剛不是說掉河裡嗎?
“別問那麼多了,趕緊去報信。”
牛兒得了話,跑得跟兔子似的飛快,一眨眼不見人影。
“怎麼了,怎麼了,小梅子怎麼樣了,好好的,怎麼會掉到河裡去的?”趙鐵柱火急火撩的趕回來,急得一頭汗,眼見自家院子圍了一圈的人,連聲問道。
“五叔,你別急,小梅子這會兒正昏着呢,已經讓人去請孫大夫了。”
“已經去請大夫了,好好!”趙鐵柱連說兩個好字,人也以最快的速度進了門,身後跟着趙松林,也是一臉焦急之色。
“呀!怎麼流血了!”趙松林進了屋,動作比趙鐵柱還快,直接竄到了牀邊,一眼就瞧見她臉上的血跡,額頭上還壓着塊布。
“這是摔河裡時摔傷了頭,只是摔在河邊的淺攤上,人都沒爬起來。”一婦人接話道。
趙鐵柱看着那血流得,也是着急:“這麼久了,咋還沒止住血,老三,去把咱家的傷藥拿出來給小梅子縛着。”
“噯,我這就去拿!”趙松林動作很快,將傷藥拿來,就給趙鬆梅縛上,隨即用布條將傷口壓住,這傷藥確實好用,如此不過一刻鐘,傷口的血就止住了。
趙松林、趙鐵柱都齊齊鬆了口氣,人能有多少血,流完了還能有命在?能止住血兩人放下大半心。
“好好的怎麼就掉進河裡,以前也常去河邊洗衣服的,也沒見出事?”趙鐵柱問道。
“我就見到小梅子好好的在那洗衣服,後來清姐兒就過去跟她說話,隨後也不知怎麼,就動手將人給推到河裡去了……”
那幾個婦人,誰也沒敢說,是因爲她們嘲笑人家,將人激怒,所以才失了分寸,將人給推到河裡去。
這話說得不清不楚,趙鐵柱卻也抓住了重點,反正就是趙鬆清將人給推到河裡去的,淹了水還摔傷了頭。
趙松林更是聽得火冒三丈,擡腿就要往外走,想去找趙鬆清算賬,以前住在一處時,就時常欺負他們兄妹幾個,現在他們都過繼出來了,都不是一家人了,憑什麼還要讓她欺負。
“回來,上哪兒去?”趙鐵柱見他這樣子,忙喝道。
“阿爺,清姐兒也太欺負人了,小梅子可小她好幾歲呢,哪經得住她推,可不就掉河裡摔傷了嘛!”
“這是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家的,還能當家做主不成?”趙鐵柱喝道,暗道,你這就去將人給打了,咱們還算什麼賬,到時候有理也變沒理了。
“好生照看你妹妹,有什麼事,還有你阿爺在呢!”趙鐵柱幾句話,將趙松林吼得老老實實的。
不過在場的其他人,聽到趙鐵柱這番話,臉色都不由變了變,小孩打架,一般上升不到大人管的地步,但這個也是按情況而定,像小梅子傷得這樣重,也是要家長出面的。
不過趙鐵柱這話,明顯是上升到兩家大人之間的高度了,這就不能算是小事了,一個不好,兩家就有可能鬧起來,甚至大打出手都有可能。
什麼叫大人的事啊,大人的事就不是小事,別看小梅子只是過繼過來的一個孫女,可在趙鐵柱的心裡,那是當親孫女一樣來疼的,在場的人頓時都明白了這一點,暗想着,以後得讓自家孩子對人客氣點,不然鬧出點什麼事,他們都無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