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篇
姚善寶使勁搖晃着小腦袋,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了下來,哭聲像貓兒叫一樣:“不可以的,你不可以欺負我的。”她小胳膊小腿使勁去推面前的少年,可少年力氣實在太大了,她根本推不動,便哭得更兇起來,抽抽搭搭地說,“二姐姐喜歡你,你將來會是我二姐夫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卓青文忍不住怒氣,哼道:“就姚蓮寶那品性的人,也配嫁給我?”想到平日裡姚蓮寶欺負善寶妹妹的樣子,卓青文便生氣,一拳頭捶打在草垛上,眼露兇光道,“善寶你別怕,我想娶你爲妻,誰也擋不住。她姚蓮寶算個什麼東西,她往後要是再敢欺負你,看我不收拾她!”
姚善寶不再掙扎,只擡起霧濛濛的眸子,啜泣道:“可是……可是你要是收拾了二姐,娘會打我的。二姐姐打小就喜歡你,若是知道你想要娶的人是我,她會瘋了的。我娘最喜歡我二姐了,見着我二姐瘋了,她會更討厭我的。”她也很想嫁給青文哥哥,也很想離開這個地方,可是若是娘不答應,她是不能嫁給青文哥哥的。
“善寶,我今年秋天就要進省城參加秋闈了,如果順利的話,明年就能進京趕考。”他有自己的計劃,見懷裡人兒嬌憨可愛的模樣,不禁伸手愛撫地摸着她,心疼地說,“等我中了進士做了官,到時候你孃的話就不算什麼了,你答應我,要在家乖乖等着我,善寶,就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姚善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恩,我聽青文哥哥的話,我會乖乖的。”
望着懷中少女漂亮可愛的小臉蛋,卓青文沒忍住,低頭就狠狠朝小丫頭脣上吻去,任她如何掙扎他都不肯鬆開。
兩人都沒有經驗,磕磕碰碰的,牙齒撞在了一起,但漸漸的,便找到了感覺。他用舌頭去舔舐,輕啄,吮吸,一下下,嘗着那分清甜。
直到後來的很多年,卓青文只要一記起自己當時那個青澀的吻,都覺得懷念。
那次一別,卻是沒有想到,他失去了最心愛的姑娘。
好在上天垂憐,雖然善寶丫頭已經換了一副模樣,但是靈魂還是她,他就滿足了。
新帝登基之後,卓青文因有着從龍之功,被委任爲禮部侍郎,官拜正三品。
清徽二年,亂臣賊子一一除盡,南樑國百姓安居樂業。新帝登基後,廣納良言,免減賦稅,贏得一片好評。
清徽五年九月的一日,禮部左侍郎卓青文夫人姚氏欲產,因是頭一胎,所以生得十分艱難。
卓青文才將下朝,便被一衆大臣給圍住了,大家都知道,這卓青文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兒,年輕有爲,深得皇上器重,個個都想拍他馬屁。
卓青文卻是有些敷衍,似乎只急着趕回家去,剛剛走出宮門,便見到候在宮門外的小廝,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幾步衝過去問:“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那小廝回話道:“老爺,夫人難產,如今……如今生不出來,已經請遍了城中所有大夫,可是……”
“滾開!蠢貨!”卓青文一把推開那小廝,幾步便跳上一邊的馬車上,肅容吩咐道,“回家!”
剛剛爲着卓青文轉悠的一羣官員見了,趕緊抓住那卓府小廝問道:“你家夫人難產?我家夫人前兩年生頭胎的時候也難產,後來還是請了楚王妃來給夫人接生的呢,何不去楚王府請王妃娘娘去?”
那小廝使勁跺腳,都快哭了:“要是王妃娘娘此番在京城,我還急個什麼。我家夫人跟王妃娘娘素來交好,要是王妃在的話,怎麼會不去請?數月之前,王妃隨着王爺出京去江南遊玩去了。”
新帝登基之後,楚王殿下便少管朝政之事,漸漸放開的手上的權勢。當今皇上多次勸楚王殿下回朝廷爲官,都被楚王殿下給婉言拒絕了,要說這楚王如今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偏偏不戀權貴,只願意陪着王妃到處遊玩去。兩人常常將三位小王子丟在家中,自個兒出去玩。
此番,京城外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緩緩往京城的方向駛來。
馬車內,楚王妃秦榕正歪在一邊看書,看着樣子十分投入。
穿着藍色稠衫的楚王殿下則有些委屈地盯着自己媳婦瞧,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見自己媳婦一直都不搭理自己,他則鼓足了勇氣,伸手去拽媳婦袖子,小心翼翼地說:“媳婦兒,你餓嗎?來,爲夫餵你吃東西。”
秦榕根本就不願搭理自己丈夫,屁股一扭,便面向另外一個方向坐去。
楚王爺蕭晝知道自己這次又惹得媳婦生氣了,便陪着笑臉來,一把將媳婦抱進懷裡,親親她的小臉說:“爲夫保證,下次再不敢了,你就別不打理我了。你這樣不理爲夫,爲夫會很可憐的。”
秦榕氣得肺都要炸了,毫不客氣地一拳就捶在楚王爺腦袋上,怒吼道:“我都說了我不要再生了,我的身材已經不比以往好了,你非要生。家裡三個小魔頭我都沒辦法應付呢,如今倒是好,又懷上了。”此番提到生孩子,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嬌羞了,而是真正的憤怒,“誰讓你不套那個的?誰允許你偷偷摘下來的?”
“每次套着那玩意兒跟我媳婦行好,着實難受,所以我就趁你正享受的時候給拔了。”楚王爺蕭晝說到夫妻行房的事兒,臉上笑容就不一樣了,舔着臉過來蹭着媳婦說,“我早就說了,咱們家太多人太少了,如今不是正好嗎?媳婦,你只管生,爲夫有的是錢,不會養不起。”
都說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會變,楚王妃也不例外,生完三胎之後,脾氣越發暴躁起來,她伸手就掐住自己丈夫的脖子:“我不要生了,我不要再生了,生孩子很疼的你知道嗎?左右不是你們男人生孩子,左右不是你受痛是吧?蕭晝,我要掐死你,嗚嗚嗚嗚嗚。”
蕭晝一點不覺得疼,他媳婦最疼他了,怎麼會捨得掐死他呢?再說了,就算他被自己媳婦掐死了,也是一份殊榮啊。
於是,楚王爺便乖乖躺下來,她媳婦模樣兇狠地趴在他身上,他一副委屈的樣子:“想我蕭晝領兵打仗十數年,如今倒是要被自己媳婦壓在身下,真是恥辱啊,恥辱!”話鋒一轉,英俊的臉上立即露出笑容來,“不過,爲夫甘之如飴。”
秦榕氣得半死,張口就咬在他脣上,狠狠咬着那軟乎乎的兩片肉不肯鬆口。
這下蕭王爺倒吸一口涼氣,心下更是覺得,這女人要是發起狠來,可是比什麼都可怕的。不禁又感嘆,媳婦真是笨啊,都這麼多年了,吻技竟然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輕輕一個翻身,便將媳婦給壓在了身上,改被動爲主動,慢慢舔舐着她粉嫩的脣。
馬車剛進了城,便有卓家的人等在了城門口,見着楚王府的馬車終於回來了,趕緊跑過來將馬車攔住,跪着哭道:“求王妃娘娘救救我家夫人,求王妃救救我家夫人。”
秦榕聽得外面有人呼救,趕緊命車伕將馬車停下來,掀開簾子問:“你是哪家的?什麼事情?”
那小廝跪着哭道:“王妃娘娘,我是禮部侍郎卓大人的家僕,我家夫人從今兒一早開始就喊肚子疼,我家主子已經請遍了城中所有大夫,都說是小孩兒的胎位不正,需要剖腹,可是誰也不敢啊。王妃娘娘,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秦榕一聽是卓青文的夫人,趕緊跳下馬車,飛也似的領着那小廝就往卓府去。
“媳婦兒,你自己可還懷着身孕呢,別亂跑。”蕭晝看着那兔子一樣跑得飛快的身影,不由搖頭苦笑道,“都是三兒孩子的娘了,行事還這般莽撞。”
蕭晝思念着家裡三個小猴子,也就沒追着媳婦去,只命車伕先回王府。
馬車纔將停在王府門口,他家的三個小包子正手拉手地等在王府門口,一個個都睜圓了眼睛往城門口的方向望。
“弟弟,你們瞧,爹孃回來了。”大猴子畢竟年歲大些,第一個伸出手來,指着正緩緩朝王府行來的馬車,跟兩位弟弟說,嘴巴還流着口水,“哎,我老想吃娘做的菜了,娘終於回來了。”
大猴子快要五歲了,二猴子才三歲,三猴子才一歲。
二猴子還好,雖然還是個小木瓜,但是還能應和着哥哥說話,三猴子就苦逼了,嘴裡一直流着口水,只會咧着嘴巴笑。
玉笛抱起三王子,對他說:“王子殿下,王爺跟王妃回來了,呆會兒你見到就叫他們爹孃,知道嗎?”王妃自從出了月子後,便跟着王爺去遊山玩水了,只將三個小包子留在府內,兩個大的還好,已經記事,也都知道爹孃是誰,就只有小包子最可憐。不過,玉笛在家的時候一直有教小包子說話,如今他已經會叫爹孃了。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蕭晝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一衆僕人趕緊給王爺請安。
蕭晝見着自己三個兒子,順手挨個拍着他們腦袋瓜子,目光落在玉笛懷中抱着的小包子身上,驚訝道:“小猴子都長這麼大了?”
玉笛恭恭敬敬地回話道:“王爺王妃走了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了,當時小王子還小着呢,如今都快一歲了。”
蕭晝從玉笛懷裡接過小兒子來,逗着他笑,又故意用鬍渣去蹭他嫩臉,逗得小孩子咯咯直笑。
玉笛說:“小王子,這是王爺,您叫爹爹啊。”
小王子望着眼前模樣極爲英俊的男人,張了張嘴,開口便叫道:“娘……”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好聽得很。
只是……叫錯了?
蕭晝虎着臉,故意兇他:“叫我爹。”
三猴子別過頭去,一個勁趴在蕭晝肩膀上,又奶聲奶氣地叫道:“娘……娘回來了……”這次叫了兩聲。
待得秦榕回來之後,夫妻兩人再逗着三猴子喊他們爹孃的時候,三猴子還是喊蕭晝娘喊秦榕做爹。
兩人互望了一眼,都在想,莫非是三猴子腦袋瓜子有些問題?
蕭晝氣得跳腳,若是不是他媳婦攔着,他就要拿人來問罪了。
到了晚上,夫妻兩人縮在一個被窩裡正說着悄悄話,秦榕撒嬌似的道:“左右不是你生孩子,你沒體會過那種痛。”
蕭晝說:“若是可以,爲夫願意替你受痛……”他話才說完,外面閃電雷鳴,一道閃電劈進屋內,只聽哄得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燒焦了。
待得第二天,蕭晝醒來的時候,發現三猴子正蹭在他身邊奶聲奶氣地喚他爹。
兒子這次終於喚對了,他笑了起來,伸手摸着三猴子腦袋:“小包子真乖……咦喂?”
聲音怎麼變成媳婦的聲音了?還有手,這雙手……這雙手也是媳婦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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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