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覺得,她這個月子真是做不好了。
本來,快要生的時候,蘇子澈說,找個安靜的好地方,她想着盧姐姐在,其實到哪裡都一樣。
徐氏非說要住在平梁鎮的宅院裡,院子是新建起的,地方大,屋子多,而且白棠做月子總需要人手,誰也不比她更合適。
白棠笑說,盧姐姐生的時候,也就姐夫伺候月子。
徐氏當面沒說,吃了飯找她出去溜達的時候,偷偷的說,你姐夫那是什麼人,王爺是什麼人,他是還帶着那些侍衛,可正經女人家的事情,他們哪一個能懂
白棠想想,養母的話也算有道理,回去找阿澈商量商量。
蘇子澈肯定是依着她的,只說她喜歡就好。
於是,這件事情就愉快的決定了。
生孩子的時候,白棠很吃了點苦頭。
用盧紫瑩的話來說,胎位不正,大半個人都在鬼門關。
所幸,生了一天一夜,兒子出生,母子平安。
蘇子澈在門外,冷汗出了十幾層,自己都數不清,更不敢隨便說要搬動白棠,先把身子養好了再說。
盧紫瑩事先準備了不少好藥,一股腦兒給白棠補下去,恢復的不錯。
三天以後,兒子褪了新生的紅彤彤,變成個白~嫩嫩的小嬰兒,白棠也能夠有力氣說話了。
蘇子澈每天過來看她,沒辦法,盧娘子關照的,做月子的時候,不能同住,需要更好的調理。
盧紫瑩的功勞太大,沒人敢對她的要求說個不字。
於是,恩恩愛~愛兩口子,風裡來雨裡去的沒把他們分開,生個孩子,徹底分房了。
白棠第一次做母親,手忙腳亂的,也實在是沒功夫來想別的。
十幾天以後,似乎一切都跟上了,開始出事情了。
先是香菜不知道爲什麼,和阿大狠狠的吵了一架,吵完就跑到她面前來哭訴。
白棠想問問吵架的原因,香菜把臉埋在被褥一角,只會哭。
哭得白棠心煩意亂,結果小嬰兒也跟着哭,香菜害怕了,生怕王爺出來責怪,於是大哭着又跑了。
留下白棠一臉無奈,趕緊把麥冬找來,麥冬說是隻聽見一點兒。
“阿大說,我是正經丫環,反正是要跟着王妃的了,香菜卻不是,他們兄弟幾個,是發過毒誓,一輩子追隨王爺的,所以王爺到哪裡,他們就跟到哪裡,香菜還要替以後的着落多考慮考慮,要是有什麼想法,不用擔心,他去和王爺說。”
“他真這麼說”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的話,意思別耽誤了香菜。”
白棠嗯了一聲,香菜的心思,她明白,麥冬明白,阿澈估計也明白,難道說天底下只有阿大不明白,還是他明白了,揣着當不明白。
好拗口,她這會兒沒辦法來管,回頭出了月子,再好好撮合。
“你去和香菜說,好歹有我,她有什麼心思都和我說,我總歸幫她幫到底。”
麥冬趕緊給香菜去帶話了,白棠跟前才消停了一點。
再才安靜了幾天,石娃又來了。
照理說,男孩子不能進來,可他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盧紫瑩也不好攔着。
“大姐,二姐,二姐被阿陸拖着出去了。”
白棠差點以爲自己耳朵失靈了:“你再說一遍”
“二姐被那個阿陸拖出去了。”石娃說得很響亮,震得小嬰兒又哭了。
白棠邊哄孩子,邊氣不打一處來:“拖去哪裡了”
石娃見大姐發脾氣,他又給縮回去了,非讓白棠扯着嗓子又問了一遍。
“二姐昨天回來,哭了好久,說那個明哥不要她,結果今天一早,阿陸說帶她去殺人”
白棠又掏了一次耳朵:“殺人”
“嗯,阿陸說明哥對不起二姐,那就去把明哥殺掉,給二姐報仇。”
老天爺啊,直接劈一道雷,把那兩個不爭氣的給劈死算了,我不想聽這種故事,兒子也不想聽。
“阿悅沒說不用殺人嗎”阿悅中意明哥事情,白棠是知道的,可是怎麼聽,都是阿悅一頭熱的,明哥給她句真話,那是爲她好,這都要殺人,阿陸的傷大概是都養好了皮癢了。
“二姐一聽要殺人,嚇得腿發軟,結果就被阿陸拖出去了。”
“這件事情,你不用和我說,去找你姐夫,和他說,讓他直接派殺手去把阿陸先幹掉。”
石娃居然乖乖哦了一聲,小短腿邁開,出去找王爺姐夫了。
白棠好不容易把兒子哄得睡了,阿悅回來了。
這一臉紅的,也不像是生氣,倒像是嬌羞了,白棠直瞪眼。
阿悅扭捏了一下,喊了一聲:“大姐。”
白棠冷笑道:“你倒是有能耐了,明哥看不上你這個小丫頭,你還知道找幫手,要買兇殺人了。”
“大姐,我冤枉啊。”
“你要是不說,阿陸怎麼會知道的”
“我,我在院子裡哭,讓他看見了。”
“那人殺了沒”
“沒,真沒,他才拖着我出去了一小段路,我說不用了,不用報仇了,我都想明白了,他還問我是不是真想明白了,我說全想明白了,人家壓根沒留意我這個人,家裡妾室丫環的一大堆,怎麼都輪不上我的。”
阿悅說話速度快,又快又脆,一說話,臉又紅了。
當時,阿陸抓~住她的胳膊,很認真看着她:“不是輪不上你,是他壓根配不上你。”
說完,他把人原封不動送回來,然後一個轉身就走了。
白棠聽完,略有安慰,估摸着阿陸用的是激將法,明哥和阿悅確實不合適,阿悅也是一時任性,這會兒死了心,倒是好事。
等阿悅前腳走,蘇子澈後腳進來。
“石娃來找我。”
“已經解決了。”
“怎麼說”
白棠把阿悅的話,又給重複了一次。
蘇子澈耐心聽完,在她牀頭坐下來,握住她的手,又看看兒子安靜的小~臉。
“有沒有後悔留下來”
“本來想着清靜好,如今又覺得這樣不悶氣,時間過得快。”
蘇子澈點點頭,抱起襁褓中的兒子。
“那個”白棠猶疑了一下,“那個,你怎麼處置阿陸了”
“哦,還是老法子,後院面壁思過。”
於是,阿陸整整跪了十二個時辰。
因爲大家都太忙,徹底把他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