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冬雖然進府才兩年,可是她一直待在竈房那邊,知道的事情真不少。
特別是那些雞毛蒜皮,偷雞摸狗的,一樣都不差。
一看這架勢,再聽了大姑娘的問話,麥冬的居然雙腿就給軟了。
“大姑娘,我沒進來過,菖蒲姐姐不在的時候,我都不進屋的,不信你搜我身上,你搜。”
邊說,還真的邊苦着張臉,將衣帶解開,預備着被搜身了。
白棠看着她的小委屈樣,真是哭笑不得。
菖蒲更不客氣,直接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又沒說丟了東西,你嚎什麼!”
“不是丟東西!”麥冬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是丟東西,你先起來,也不是懷疑你,就問問你,見什麼人進過這間屋子?”
麥冬小腦袋拼命晃:“我想着大姑娘出去半天了,回來肯定口渴,就在燒水沏茶,沒往外頭看,不過院門的動靜,我能聽見,除了你們再沒別人了。”
白棠知道,要是真有這麼個人,也絕對不會大搖大擺的從院門進來。
想一想,某人還有他的數字侍衛們,哪一次不是跳窗進來的。
窗!
白棠的目光轉移過去,窗戶被支開一小半。
如果有人想爬窗進來,只要拿捏好分寸,是不會讓麥冬發覺的。
這個人應該就在府裡,對她院子中的情形,很是熟悉。
“大姑娘,要是沒丟要緊的東西,下次出去的時候,我一定更加小心,將門窗都關嚴實。”
白棠有些無奈的想,家賊難防,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她多留個心眼,不把所有的醫書手札都放在外頭了。
只選出一本想看的,剩餘的鎖進櫃子裡頭。
鑰匙分作兩條,她和菖蒲各取一枚,都收在隨身的荷包裡面。
至於盧姐姐的兩本,換個位置,壓到腳邊位置的被褥底下。
對方要是想進來翻動,就會把鋪的整齊的錦被弄亂,再要恢復平整原樣,又要浪費不少時間。
白棠出院門的時間不多,除了恢復每天一早去靈堂,她哪裡都不去。
連白芍都說,屋中這麼悶氣,居然不見她出來走動走動。
白芍這人是吃了虧,不長教訓的。
當着白棠的面,被三夫人淩氏扇了兩個耳光,兩個嬸嬸又吵鬧翻了天。
她倒好,硬撐着在屋中躲了兩天,又來找白棠了。
白棠心眼再大,也受不住讓人在面前,成天說要嫁給自己心尖尖上的那個人。
要是不成,她把某人請過來,讓白芍試試,在那位的目光監測,爍爍發光之下。
白芍還有沒有膽子,把那些話重新再一字不差的說一遍。
要是有這個膽子,也不能被三夫人打了兩耳光,都不敢動的。
白棠很肯定,白府上下,至少沒有人能動她。
那兩巴掌,別說也糊不到她臉上。
她也根本不會給任何人這樣的機會。
還好,白芍沒一上來就犯花癡。
“大姐姐,你怎麼也不出去走動走動的?”
“在家也挺好的,守着孝呢,外面也不不方便。”
“大姐姐是不知道,這個荀陵郡還說是什麼開國聖地,簡直悶死個人,同天都城根本不能比。”
白棠故意將手中的書正面放在桌上,也不關上,那一頁寫的是傷寒之症,如何施針治療。
白芍壓根就沒往書上瞄一眼,長吁短嘆的:“天都城的姑子,都喜歡往外跑,看誰的衣服穿的好,看誰家的馬車又寬敞,跑得又快,還有看誰的名聲響,排場大。”
白棠眨眨眼,原來隔開點距離,姑子們就這般奔放熱烈了?
是不是天都城裡未出閣的姑子都有錢,所以纔可勁的折騰?
“阿芍贏了多少次?”
白芍露出點尷尬來:“我爹只是個御醫,哪裡比得上那些姑子,不過我和其中一個望族的姑子關係很好,可以隨着她的馬車出入,一般人也是不能比的。”
她臉上有點躍躍欲試的表情,很想要白棠來問,她跟的是哪個望族,有多麼的神氣。
真可惜,白棠就是哦了一聲,沒下文了。
不是她不想問啊,是她根本不知道天都城有什麼知名人士。
要是皇帝家的公主,姐妹,那麼白棠還能夠想象,一個公主的排場大概是如何如何的。
至於那些她一無所知的陌生人,她真的真的是一點兒興趣都提不起來。
“大姐姐,你上次也瞧見三嬸嬸怎麼兇,怎麼霸道了,我能不能求你點事?”
白芍見她對自己說的話題不聞不問,發急了。
“你才從鄉下回來,我見着祖母各種疼你,你去同祖母說說,放我和爹孃迴天都城吧。”
白棠擡起頭,看了看她。
這個白芍,腦袋裡頭裝的都是一包草嗎。
讓她去和老夫人提出,放二房家的走。
本來就不是老夫人拖着不給走好不好。
你要是有膽子,你去找三夫人說去,沒準三夫人給你吹吹枕邊風,三叔就應允了。
也不說着話,就要拔出拳頭來打二叔了。
兩個叔叔要是真動起手來,白棠想,她一定壓三叔贏個滿堂彩。
別的不說,就兩個人身高體型上的差異,二叔都不會是三叔的對手。
沒見二叔如今躲三叔,像耗子躲着貓一樣。
“大姐姐,你就去同祖母說說,回頭我好好謝你就是。”
怎麼謝我?白棠微微笑着想,等你順順利利嫁給皇叔,做了王妃,然後給我指婚,嫁給數字侍衛?
這個大概就是白芍能夠想出來的,最好的報答方法了。
“這件事情,祖母不管的。”
白棠沒空和她磨嘰,要是拐彎抹角的,還怕對方的腦子壓根聽不明白。
乾乾脆脆的,回絕了就好,清淨了耳朵。
“祖母不管,那還有誰管?”
“是二叔自己不想走的。”
“怎麼會,我爹還要在御醫院往上多升幾級呢,他怎麼甘心讓自己埋沒在荀陵郡這麼個小地方,爹一定是讓三叔給氣的,一定是!”
白芍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自說自話的,就一頭衝了出去。
“大姑娘,她這是要做什麼?”
白棠平靜的吐出兩個字:“欠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