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等麥冬走了,才讓香菜把鮑婆子給鬆了綁,讓她坐下來,再好好想清楚。
“大姑娘,我都想清楚了。”鮑婆子腆着臉湊上來說道。
“想清楚什麼了?”
“騙二姑娘是我不對,但怎麼說也算實在是沒辦法的辦法,兩位姑娘大人有大量,以後就是喊我做牛做馬的,我一句話沒有。”
白棠慢悠悠問道:“你家遠不遠?”
“不遠,不遠,她們一問就知道,出了府,往西走兩條街。”
“希望能趕得上。”
“能趕上,能趕上,我在門房聽說了,二爺要吃了飯才走的。”
白芍整個人坐地不安,幾次要站起來,到門前去看,又怕再被別人笑話。
她今天是把十幾年的臉面一下子都丟光了。
“二嬸嬸會不會來找你?”
白芍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要找早就找過來了。”
明明白棠是幫了她一個大忙,但是白芍總覺得,白棠嘴上不說,其實暗地裡不知道在怎麼笑話她。
回頭等她前腳一走,肯定把她當個笑話來看。
白芍磨了磨後槽牙,她居然還一直以爲,陵王對她青眼有加。
原來一片癡心都被人白白耍了。
麥冬把白棠的話送出去,直接就在外頭等着了。
誰都知道,要是誤了點時間,今天的事情,兩位姑娘都是要捱罵的。
二姑娘是自作孽,大姑娘就是被牽連的。
麥冬站在後門門口,還有點想不明白,爲什麼大姑娘要幫這個忙。
二夫人害人害得還不夠缺德的,二姑娘平時也沒一句好話。
麥冬想不明白,白棠卻很明白。
她做這些不是爲着白芍,白芍那個腦子,就不指望她吃一塹長一智了。
但是,有人冒充阿澈的身份做這種事情,她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插手。
壞了阿澈的名聲,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幾個。
要說鮑婆子的外甥,膽子倒是真大,雖然說被識破的機率很小,他又拿不到銀子,巴巴的抄了些那樣的詩詞來,又是爲了什麼?
以後,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去見見這個有才的。
麥冬回來的時候,趕得急,上氣不接下氣的。
“大姑娘,大姑娘,東西拿到了,都拿到了。”
鮑婆子不怕死在旁邊說道:“要是大姑娘放我回去,我也能將功折罪。”
“我放你回去,你要是跑了呢?”
鮑婆子趕緊把嘴巴閉緊了,她是懂了,說什麼,都說不過大姑娘的。
“阿芍,你都看看,這些有沒有少的?”
白芍一把搶過來,是她自己寫的,自然都是認得的。
“他們從哪裡找到這些的?”
麥冬見白芍沒擡頭,直接看白棠的臉色行事。
“時間那麼緊,我哪裡還有空問這些,拿着就趕緊回來了。”
這是故意要瞞着白芍的。
白芍鬆了口氣道:“一頁不少,就是這些了。”
“筆跡都是你的,沒有錯吧。”
“沒有錯。”
白芍的話音剛落,外頭已經聽到香菜大聲喊道:“二夫人,二夫人你別來抓我回去啊。”
方氏的嗓門也不小:“你給我閃開,阿芍是不是在這裡!”
“二夫人,老夫人許了我過來伺候大姑娘的,是老夫人開了口的。”
方氏見香菜糾纏不清,火氣一下子上來,一腳將人往旁邊踹。
香菜的身形靈活,看着是踹中了肚子,其實她已經避讓開,就擦着一點邊。
她本來就是個會演戲的,頓時滿地打滾。
“二夫人,二夫人,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不敢了。”
喊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都趕上殺豬了。
方氏愣在那裡,她是氣急了才動腳的,也不至踹那麼重吧。
這樣一拖延時間,白棠讓菖蒲拿了油燈來,大白天的點上。
然後把書信湊上去,直接給燒成灰了。
“以後,多長點腦子,去了天都城別做傻事。”
白棠將手一揚,紙灰沸沸揚揚,落在角落,根本再看不出絲毫痕跡。
“母親來了,我該怎麼說?”
白芍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白棠朝着菖蒲飛個眼神,將鮑婆子先給帶下去,別在方氏面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鮑婆子再不敢在白棠面前亂說亂動,老老實實的,一推就走。
方氏已經大步進來:“阿芍,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在這裡胡攪蠻纏什麼!”
“我,我,我有兩句話想和大姐說。”
這會兒,白芍也說不出要留下,不願意迴天都城的話了。
都沒個念想了,留下來根本沒有意義。
“大姐?”方氏冷笑道,“她給你吃迷魂藥了,她怎麼在老夫人面前編派我們母女倆的,你都給忘記了。”
白芍當然知道母親極度不喜歡白棠,她也想不出留在這裡的理由,悶着頭,索性不吭聲。
“你同她有什麼好說的,要不是她,我們能走得這麼急,把本家的好東西都拱手讓人。”
白芍繼續沉默。
“也不知道像誰的性子,那麼惡毒。”
方氏壓根沒打算給白棠留臉,她算是吃虧長記性了。
想要陷害白棠,一定要深思熟慮,不打沒有萬全把握的仗。
要是隻動嘴,到時候就算到老夫人面前去告狀,她也可以直接抵賴。
所以,當着白棠的面,照樣難聽的話,沒一句省心的。
“你再多待一會兒,她把你這個人都能賣了!”
白芍雖然不聰明,覺得母親的話是不錯。
她被鮑婆子,掛羊頭賣狗肉騙了那麼久,白棠三言兩語就都看穿。
連鮑婆子這種人,對着她們倆也是截然不同的嘴臉。
白棠雖然是幫了她一個大忙,但是方氏兩句話,就把白芍心底一丁點兒的感激都給沖走了。
剩下的只有那句話,白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
“跟我走,以後都不回來了。”
方氏將白芍一拖,給了白棠個臭臉,直接就走了。
一路還聽到她在叫罵:“你到底過來做什麼,有沒有腦子啊,找誰說話不好,偏偏找她,你想不想我多活幾年!”
“這都什麼人啊。”連薛婆婆都聽不下去,“二夫人這是,這是欺人太甚,回頭我要和老夫人說說,這樣的母親怎麼能夠教得好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