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會留一架車給你,趕車的一天一換,到時候,你讓香菜先認認臉,無論你想出去,還是想來看看我,都方便,要去盧娘子那裡,也不用雙腿走了。”
“阿澈,你還有什麼沒想到的嗎?”
白棠心底下感動的要死,臉上卻不想表露出來。
他這樣的身份地位,能替她大小事宜都考慮到家了,她能說什麼,說什麼都抵不上他的心意。
所以,都沒有等他回答,白棠將車簾一撩開,跳下去。
以前不習慣,如今上上下下的,有了經驗,知道落地的時候,要膝蓋彎一彎,才能夠穩住腳,不至於撲出去。
“阿澈,你還有什麼沒想到的?”
白棠見他不回答,又多嘴重複問了一句。
“有,我沒想到,我們還沒過來,已經有人在這裡等着你了。”
白棠一見他的臉色不太對勁,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瞧見對面站着兩個人,正是石永言和胡虎。
他們怎麼會過來,真這麼巧。
胡虎一見是她,臉上的焦急都快擠出來了。
但是,她身邊那一位,他已經知道根底,實在是有十個膽子都不敢衝上來。
胡虎的雙手在身邊握緊又張開,下意識的去看石永言。
石永言已經大踏步的朝着他們走過來了。
他本來就是那種有股執拗勁頭的人,想做什麼,不管不顧的。
胡虎在後面拖不住他,只好也跟着過來。
“阿棠,你不能進這個院子。”
白棠已經察覺到阿澈不太對勁,他不是會直接把喜怒哀樂放在臉上的人,但明顯是不高興了。
“石頭哥,這個是我買下來的院子,裡面都收拾好了。”
“我知道,你不能住。”
白棠見他反反覆覆的就會說一句話,有些糾纏不清的樣子。
“石頭哥,要是沒什麼原因,我要進去了。”
“這裡是凶宅。”
石永言一下子就急了。
“怎麼是凶宅了,你上次過來也沒說啊。”
“上次是上次,你不知道這個院子裡頭的人都死了嗎?”
白棠板下臉來:“石頭哥,你說什麼呢,我不是還活着嗎,我的丫環也都活着。”
這個不會說話的,是要當面咒死她嗎。
“你別說,你不知道。”
白棠對他一貫客氣,蘇子澈就沒有這麼好的耐心。
他伸手把白棠往身後一掖:“你是怎麼知道,關於這個院子裡的事情?”
碧逑人從院子裡把人帶走,他的消息走得很小心,石永言不過是一個混混,就算是個混混的小頭腦。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裡面死沒死過人,你心知肚明,你還讓她搬回來,存了什麼心。”
石永言的手,向着蘇子澈背後的白棠抓過來。
蘇子澈看着那隻手,眉尖一跳,已經將他攔住。
石永言和他交過手,知道他武功極好的,一對一的肯定打不過。
索性放開了嗓子喊道:“阿棠,你到底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白棠存了點怒氣,石頭哥到底是怎麼了,她自家的院子,發生了什麼,她是很清楚的,這會兒來說這樣的話。
太無禮也太無趣了,這是擺明要她做選擇題。
選他還是選阿澈?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
石永言的話一出口,連胡虎都用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他。
蘇子澈倒是沒讓白棠的回答衝出口,他一掌將人揮開。
“棠棠,我們進去。”
白棠知道他的好意,生怕她難做人,索性都替她做齊全。
她也不去看石永言,跟着蘇子澈就預備跨過院門進屋。
“阿棠,凶宅不祥的。”
蘇子澈拉住了白棠的手,他沒有回過頭去。
“這個院子裡,沒有橫死的人,如果你從哪裡聽到點小道消息,也請去求證一下真僞,不要跑到別人家來大放厥詞,那隻會讓你看起來更沒出息。”
蘇子澈要麼不說,要麼直接針尖扎人一樣,全身抽抽着痛。
石永言打又打不過他,罵也罵不過他,一張臉都漲紅了。
蘇子澈的手一揮,鑰匙已經夾在指縫間,交給白棠,讓她開門。
白棠從頭到尾都參與此事之中,所以石永言的焦急,她心領了,不中聽的話,卻不能夠接受。
胡虎拼了命將石永言從背後攔腰抱住。
“老大,老大,我們已經給帶到話了,白家大姐兒不相信我們的話,我們就是說破了嘴皮子都沒有用的。”
“她,她完全被那個陵王迷惑了。”
胡虎偷偷想,老大,你就是先入爲主,那人可是陵王啊,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能這樣跟着白家大姐兒,盡心盡力。
到底是誰被誰迷惑住了,你真的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嗎。
“住進凶宅是很危險的。”
“老大,要是陵王肯陪着她,一點都不危險。”
石永言哪裡聽得進去這樣的話,把胡虎的手臂都給掙脫了,衝上去要拍院門。
忽而,胡虎聽到身後一聲輕咳,然後後脖頸涼颼颼的。
他慢慢,慢慢的回過頭去,見到有五六個人,全部手持利刃,明晃晃的對準了他們。
“老大,我們雞蛋碰不過石頭,還是走吧。”
石永言見那些人根本不客氣,明顯就是他再往前一步,就直接把他先瓜分了的節奏。
“老大,沒準是我們聽錯了消息,白家大姐兒不像是會騙人的,她也一點都不害怕,你說要是真像我們聽到的那樣,哪個女的能不害怕。”
胡虎本來就覺着有些不對勁,這會兒一看白棠的態度,更加懷疑。
老大的樣子,那叫一個關心則亂,因爲太把白棠放在心裡,太當回事兒,纔會聽風就是雨的。
你惦記着人家,也要人家惦記着你才行,否則,像什麼樣子。
胡虎好話說了半籮筐,又對着身後那幾位陪着笑,纔算將石永言給拉走了。
蘇子澈拉着白棠一進院子,就直接關了門,本來挺好的心情,在見到那個人出現以後,變得蕩然無存。
“阿澈,石頭哥這個人的脾氣急,他是好人。”
白棠見他依然不吭氣,只能跺了跺腳道:“阿澈,我同他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