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盧紫瑩來說,這個消息讓人喜憂參半。
白棠嫁給陵王,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陵王在他們兩口子離開時,其實私底下和上官清越談過。
雖然,盧紫瑩當時沒有在場。
不過,上官清越不會和她隱瞞這些。
對話的內容大致是想請他們放心,他會用最快速度把白棠風光迎娶回去。
當時,上官清越就笑着說過,他們一家三口,看起來是辭別而去,沒準很快就要回來的。
他的話,幾乎沒有落空過,盧紫瑩長了個心眼,沒有走到太僻靜難尋的地方。
打心眼裡說,白棠的父親一族,雖然沒幾個好人,至少還都是血脈相連。
而白棠卻是她除了沐兒以外,唯一的親人了。
她怎麼能夠看着白棠受一點委屈。
本來趕路的行程就已經快到極限,消息一到。
上官清越不惜重金,在驛站購下兩匹好馬,又僱了個出色的車伕。
日夜趕路,披星戴月,總算是提前了半天,到達天都城。
盧紫瑩看着城門口上空的星星,微微笑起來:“相公,早知道這樣,我們根本不用離開。”
“不離開就不會知道你舊居發生的這些,你不想多告訴阿棠一點嗎?”
“想,可是她畢竟就要大婚。”
“消息還沒有落到實處,再說如果你小~姨還在,那就是好消息。”
他懂得怎麼安慰人,盧紫瑩的心落下來。
白棠見到她,歡喜中,明顯還有一絲擔憂。
盧紫瑩一下子就看出來,難道說,她離開的時候,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太皇太后爲難你了?”
“沒有,阿澈都替我解決好了。”
“王爺對你倒是極好的。”
“不過,太皇太后不是很樂意這門親事。”
“早知道如此,要我說,王爺也不要做這個王爺了,不如趁早……”
白棠趕緊撲上去,捂住她的嘴。
“我的好姐姐,這裡不是荀陵郡,不能亂說話。”
“我說實話的,太皇太后捨不得小兒子,我何嘗捨得你,在我眼裡,你比那什麼公主都來得金貴。”
白棠笑吟吟的抱住她的腰身,像個孩子一樣依偎過去。
“阿澈對我這樣好,我如果連這點事情都不能忍受,我豈非是辜負了他的情意。”
“反正,你也不許吃虧就是。”
“有姐姐,姐夫撐腰,我怎麼可能吃虧。”
“荀陵郡,你本家那邊,有什麼風水草動?”
“什麼都沒有,非常安靜。”
“你那個二叔送回去,也沒一點消息?”
“嗯,沒有,據說都安排妥當,說是在任上突發急症過世的,連本來下大牢的那點罪名都給他抹了。”
白老夫人能夠接受一個兒子早逝,總好過揹負其他的罪名。
“盧姐姐,這些事情,你都知道?”
“嗯,你姐夫說的。”
“還真是沒有什麼能夠瞞得住姐夫的一雙眼,一雙耳的。”
“有什麼用,關鍵時候就是瞎子,聾子,比真的不能聽不能看,更氣人。”
“盧姐姐,我倒是想問你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有誰下蠱和催眠都是內行?”
“下蠱和催眠?”
“是,姐姐會嗎?”
“蠱術,我只知道一點皮毛,催眠是不會,用金針扎甜睡穴,讓人安睡,這個倒是會的。”
“不,我的意思是,催眠別人,忘記剛纔發生過的。”
“肯定不會,我要有那本事,當年還逃避的那麼狼狽嗎,但凡是和我有私仇的,我直接催眠,讓對方忘記這些事情,然後大搖大擺的就從面前走脫了。”
“那姐夫知道嗎?”
“沒聽他提起過,等他過來了再問問,這件事情很急嗎?”
“也不是很急。”
白旗裡都死了,皇上更沒追究遇刺當天的後續發展,所以應該不算急。
“那你先對付自己的婚事,都是要出嫁的人了,還惦念着那些不靠譜的事情,你給我專心點,你可是要嫁進陵王府做王妃的,一點馬虎不得。”
“我進宮的時候,也馬馬虎虎的。”
“進宮是代表你一個人,醫術好,皇上不會怪罪,嫁人不一樣,你難道想讓別人用這個軟肋,以後在王爺面前唸叨?”
白棠的敘舊結束,好不容易把盧姐姐盼回來,就盼來個沒有確實的消息。
不過,盧姐姐說的一點不錯,她必須先把婚事順利辦完。
再可以去想別的,做別的。
這段時間內,鍾扶余不來招惹她的話,她可以假裝無視這個人。
等她嫁到陵王府,以後和這個人就更加沒有交集。
“我來看看,王爺替你都準備了些什麼?”
盧紫瑩先翻看一下禮單:“這些都是誰在記賬,太能幹了,我看一會兒,頭暈眼花,差點站不住腳。”
“阿澈知道這件事情繁瑣,讓府中的阿伍過來幫忙的。”
“阿伍,我知道這個人,你姐夫還誇過他,真是個厲害的。”
盧紫瑩又看過嫁衣,連她都讚歎不已。
“王爺怕是很早以前就有所準備了。”
“我也這樣想,這件嫁衣,至少也要心靈手巧的繡娘,半年以上的功夫。”
“你知不知道,我嫁給你姐夫的時候,別說是嫁衣了,連拜堂都急急忙忙在個小山洞裡頭。”
找不到紅燭喜字,上官清越不知去哪裡找來很多很多大紅色的花朵。
至少也有成百上千朵,盧紫瑩猜想,他前頭一晚就沒睡,來回採花妝點山洞。
兩個人就在喜氣洋洋的花堆中,拜了天,拜了地,夫妻對拜。
人比人,氣死人。
白棠雖然不喜歡鋪張,不過看排場,絕對不會小。
盧紫瑩看到這裡,那邊沐兒醒了,孩子小,吵着要找母親。
竈房做好了蜜糖蓮子粥,母子兩人吃完,發了汗,梳洗一下,困勁兒重新上來了。
白棠知道他們趕路辛苦,不說其他的,馬車顛簸就夠人受的。
“盧姐姐,時間來得及,你先去睡,想到什麼,我們明天再說。”
“就剩下明天一天了。”
“夠用,夠用,我只負責準備上花轎就好。”
盧紫瑩擡手摸~摸她的臉:“阿棠,你的心隨孃家人,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