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白棠匆忙進去,見古婆婆蹲在那裡收拾,她不禁高聲喊道:“麥冬,麥冬呢!”
“大姐兒,我在這裡。
家裡頭就留了兩個人,白棠想,只要兩個人都平安,再問其他的也不遲。
她一個轉身過去,見着麥冬的半邊臉都是腫的,難怪說話含含糊糊的。
白棠差點炸了毛,居然有人衝到她的院子,她的家來打人!
還是趁着她不在的時候,這是,這是有預謀的。
“白芍呢,是不是她打的你,是不是!”
白棠將麥冬的肩膀一握,其實不用麥冬回來,她心裡都有數,這個節骨眼,誰會做這種蠻橫的蠢事。
“是,是二姑娘,她帶着兩個僕婦,兩個丫環衝進來,不由分說,先踢了古婆婆一腳,我想要上去攔着她,被她直接扇了一耳光。”
白棠氣得頭頂都快要冒煙了,強迫自己繼續聽麥冬說完。
“二姑娘是認識我的,見我捱了打還要攔着她,就讓僕婦反壓着我的胳膊,不讓我動彈,然後她就進了裡頭的屋子。”
白棠眼前都快發黑了,她的屋子裡頭什麼最重要,就是她熬了幾天幾夜寫的那些手札,要是白芍敢動那些,她絕對不會輕饒!
“大姐兒,大姐兒。”
麥冬見她一張俏臉煞那間變得雪白雪白,知道她是真的發怒了,趕緊跟着上去。
“她沒能動主屋的東西,裡面有人守着。”
“有人守着?”
白棠磨着後槽牙問道。
“是,應該是陵王的人,我沒瞧見在哪裡,就聽着二姑娘氣勢洶洶的衝進去,沒多時,又狼狽不堪的往外跑,說裡面有鬼,有狐大仙,有妖魔鬼怪。”
“她倒是挺能胡說八道的。”
這些頭銜,大概本來都是想加在白棠腦袋上的,被守着的那人一嚇唬,白芍就統統都給說出來了。
白棠到裡主屋,見桌上的絹紙,已經被人抽出來幾張,還沒來得及做進一步的破壞。
她趕緊把所有的絹紙整理在一起,又重頭翻看了一遍,才穩下心。
要是白芍敢動這個,她連殺人的心都能生出來。
“是誰在這裡守着?”
白棠努力呼吸幾下,讓自己稍緩口氣,從下車開始,她的一顆心砰砰砰,能從嗓子眼裡吐出來。
這樣的事情,偶爾來一次就罷了,接二連三的,就是要折壽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白棠鍥而不捨又問了一次,還加話了。
“今天多虧你在,否則真要鬧出大事來了。”
她知道規矩,又等了會兒,才聽到屋頂上頭,有個人輕輕哼了一聲。
“屋子裡的珠寶首飾,都無所謂的,只有我手中的這些,纔是寶貝。”
“我知道,我天天看着你寫的。”
是個很年輕的聲音,又很陌生。
白棠怎麼覺得這話聽着有些彆扭,他天天看着她寫,那她做其他事情的時候……
屋頂上有個男人,始終在那裡看着!
簡直就是一件太驚悚的事情好不好!
她一點沒感覺到危險,她還在屋子裡換衣服,睡覺,諸如此類,絕非僅僅是寫寫字,那麼高雅大方的存在。
“你放心,我只看我可以看的。”
“那其他時候呢?”
白棠都懷疑了,這密不透風的保護是不錯,但她以後還換衣服嗎?
“其他時候,也看看院子外頭的風景。”
那人的聲音也有些尷尬,他應該是很想撇清自己的存在,所以在白棠第一次詢問的時候,剋制着沒有回答。
他清楚,一旦對答以後,白棠會有這樣的疑惑。
所以,想要閉緊嘴巴的,不過還是沒忍住。
白棠想想,這要是什麼都看,什麼都聽,早就被阿澈拉出去,扔到十萬八千里外了。
這種像影子一樣的存在,就不能用平常眼光來衡量,要是分斤斤計較,那皇上睡覺,腦袋上還趴着大內侍衛呢。
白棠本來就不是容易鑽牛角尖的人,一下子想明白,臉上就顯出豁達的神情。
想來那人正在偷偷張望,見她不計較,才偷偷鬆口氣。
白棠其實對這個看不見的人,是心存感激的,要不是這個人,白芍肯定破壞了不止這一點。
“以後重要的東西,我會看好的,請放心。”
這人說完這句話,徹底沒聲音了,不管白棠後來又喊了幾聲,也沒反應,她知道是喊不出來了,人家都功成身退了,她也沒有繼續逼問的意思。
只是,以後最好還是別在這間屋子裡頭洗澡了,免得留下心理陰影。
白棠將絹紙收好,再返身出來,香菜正在安慰麥冬。
“我先去看看古婆婆。”
聽麥冬說,這是捱了一記心窩腳,哪怕是沒有武功的人,那古婆婆也是年紀一大把了,真可恨,這些人不把別人當人看。
白棠走過去,古婆婆已經把花苗扶起來一多半了。
“大姐兒,回頭找個花匠來收拾一下,不然要是種不活,怪可惜的。”
“婆婆,這些先放一放,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沒什麼的,真的沒什麼,我有避讓開。”
白棠越聽她這樣說,越是不放心,非拉着她的手,往屋子裡頭拖。
古婆婆對她沒那麼熟悉,見她嬌弱纖細的一個人,沒想到她的手勁這麼大,也就由得她去。
白棠將她往椅子上一按,幫着把衣服掀開一角,她只看了一眼,眼角直抽抽。
右腰的位置,一大片烏青,這是要多狠心,才能踢出這麼重的痕跡。
白芍根本以前來年古婆婆這人都沒見過,就是想來撒氣,就見着一個踢一個,見着一個打一個。
今天最不應該的就是,把香菜給帶走去逛街,要是香菜來,別說是兩個僕婦,兩個丫環,就算是十個,也未必打得過她。
而且香菜不用像屋頂上的那位,顧忌太多,直接看誰不順眼,就打趴下就好。
要不,回頭讓香菜也教麥冬幾招,總不能每次都坐以待斃。
惡人的耳光都扇上來了,還沒辦法還擊,真正是氣死人!
白棠翻出藥酒來,親自給古婆婆上藥。
“婆婆,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