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留明官丟了,裴文東幾個都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看着裴茜和後面追進來的方留明。不是說三姑爺上任就一直在盡心治理那保寧縣,官做的很好嗎?咋會突然丟了官!?
“方立和那個小妾呢?”蕭雍看裴茜恨的咬牙切齒,一下子就猜到原因。那倆人跟過去要享榮華富貴,方留明卻是個清正廉明的,他行事向來謹慎,出事定是出在方立和他的小妾身上!
裴茜哼了一聲,“還妄想榮華富貴呢!”說着就往內院去。
謝怡沒上前去迎,見她走進來,忙屈膝福禮。
裴茜以爲她是家裡新買的丫鬟,邊走邊吩咐,“去廚房給我弄碗熱湯來!”她再生氣,肚子裡還有一個,總不能餓着肚子裡那一張嘴。
她吩咐完就直接進內院去了。
留謝怡滿臉通紅,羞憤的低着頭,委屈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蕭雍看她一眼,沒多說,和方留明也跟去了內院。
裴文東看她哭了,忙過來解釋,“我三姐還不認識你,肯定是誤會你了!你先別哭,等會我介紹三姐給你認識!”又吩咐小廝去廚房傳話兒。
“沒事!是我自己太敏感,突然被看成下人…。”說着淚珠子忍不住涌出來,強忍着眼淚,又笑道,“我去廚房看看吧!那是你三姐,聽她像是懷着身孕,我給他做碗湯也是應該的!”
裴文東讓她別去了,又安慰了她一番。
走在後面的蕭雍眼神威冷的進了內院門,直接朝裴芩屋裡去。
裴茜正在咬牙切齒的跟裴芩講方留明丟官的事,“…。縣令一年的俸祿就七十五兩銀子,他們兩個賤人一個月就花掉幾十兩,十年俸祿也養不活他們那號的!摳不到我的銀子,就偷着收人賄賂,買命的錢都收!狗東西!知府大人知道長姐夫帶兵有軍功,沒有直接革職,讓方留明自己辭的官。方立那賤人還要鬧事,還想着到京城再弄個更大的官當,想着撈更多錢呢!”
她提起方立就忍不住想罵詞。
裴芩看向方留明,這丫頭是罵成習慣了?方立明面上總是她公爹,心裡咋罵都行,嘴上還帶出來。
方留明無奈又寵溺看了看裴茜,搖搖頭。出了這事,他都快氣死了,更何況她懷着身孕,罵幾句她能好些,總不能讓她憋着。
裴芩朝他皺了皺眉,指望他多管着裴茜些,結果他全慣着她了。不過方立,“他們收了多少?”
方留明眸光凜然,“三千多兩。”
瓦刺人沒有打到保寧縣,但流入了很多難民,方留明和裴茜把持的嚴,方立每次收點銀子辦點事兒都提心吊膽的,最後看打仗了,裴茜又懷孕了,方留明無暇他顧,就打起了糧倉的主意。
裴茜朝他哼道,“若不是我把持的嚴,糧倉裡的糧食全弄走了!要死多少人!就該把他弄進牢裡,把牢底坐穿!”
方立還想着,回到京城,再讓墨珩跑跑門路,給方留明換個更大的京官,以後就留在京城了。到小縣城去當個縣令,俸祿少,油水也少,還山高地遠的。看墨珩多會鑽營,一打仗他就帶了兵去打瓦刺,立了戰功,那肯定升官發財了!
方家卻鬧成了一團。
裴茜回來連家都沒進,直接過來找裴芩,她不光是氣恨方立,她接到長姐受傷中毒的消息,還不知道她傷勢好的咋樣了。反正她也不想進家,就讓方立那個賤人回家自己說去,看能說出花兒,把他乾的畜生事兒說沒不能!
她懷着身孕,四個月,肚子都顯懷了。又趕了那麼遠的路,帶着氣憤走的,餘氏忙讓方留明跟着她,倆人就都過來了。
留下方立和楊玉蘭倆人,還真叫倆人說出了花兒,方立喊着冤枉,是有人陷害他,至於陷害他的人,沒敢指名道姓說裴茜。
楊玉蘭一副她是女人,啥事兒都不當家做主不太懂的樣子。
裴茜走前丟了一句話,方留明的官是方立壞事弄丟的。
方老秀才之前最怕的就是方立和楊玉蘭跟去保寧縣給方留明壞事,結果竟然把方留明的烏紗帽都給弄丟了,拿着棍棒就要打,“你個畜生!我打死你個孽障!”
“根本就不怨我!大郎自己辭官的!乾的好好地,他自己辭了官,裴茜那個該死的小賤人就怨恨我,怪我了!?你們都信她,都沒一個信我的!”方立跳着腳躲打,嘴裡還叫喚着。
楊玉蘭假意的擦着眼淚哭,心裡很不以爲然。方留明一副清正廉明的姿態,他和裴茜吃穿卻都是好的,還說沒收過好處。她和方立手裡沒一兩銀錢,裴茜那小賤人刻薄他們,就差給他們吃糠咽菜了。不就收了點銀子,方留明就裝模作樣的辭官,怨到他們頭上!別說三千兩,那別的官,三萬兩都是輕鬆拿的!
方老秀才不好打罵她,方婆子和餘氏卻不饒過她,要不是這個賤人和方智一塊勾連着方立,攛掇使壞,也不會讓大郎好好的官愣是給弄丟了!
方婆子上來就打她,照她臉上呼,“你個攪家敗家的賤人!我打死你個賤人!”
“啊啊…。”楊玉蘭尖叫一聲,就抓着方婆子不讓她打,一邊躲一邊拉扯。
餘氏上來拉方婆子,她一把年紀了,犯不着爲了去打她一個小妾,把自己打出好歹來。她只要一天不死,不被休,就還是正室,多的正當辦法收拾她!
結果楊玉蘭以爲餘氏也上來打她,伸手就朝餘氏臉上抓了一把。
餘氏痛叫一聲。
“你個賤人還敢打正妻正室了!”方婆子一看餘氏捱打,咬着牙罵着就撲上去。
“方留明自己辭的官,根本不怨我,你們膽敢拿我撒氣,打我,看我孃家沒人就欺負我!?”楊玉蘭也不讓了,倆人打她自己,她現在懷不上娃兒,年齡也大了,再給她打破相,打個好歹,方立那個該死的肯定立馬不要她。
方立這麼久也對楊玉蘭快失去興趣了,只是他費了心思弄進門的,又跟他一條心,看方婆子和餘氏倆人一塊打她,就吆喝別打了,一邊躲方老秀才,一邊罵着餘氏要休了她,打死她,還要過來打。
方輔也在準備今年的科考,他準備再試最後一次,不在家裡。
阮氏看攔不住,忙讓人去叫方留明。
下人跑過來喊,說家裡打起來。
裴茜料着也是方老秀才收拾方立,方婆子要打楊玉蘭,見裴芩起來,又把她拉坐下,“那兩個賤人,就欠打!讓他們挨頓打有啥!”
“長姐就別出屋了,我回去看看!”方留明嘆着起身。
“我也去。”裴文東也起身跟他一塊。
蕭雍眸光一動,“芩姐姐!我也去看看!你跟裴茜姐先說話!”
三人趕到方家的住處,外面已經圍了些人想看熱鬧,見他們過來,指指點點的。
叫開門,三人進了院。
方老秀才是知道蕭雍身份的,見他也來了,也知道了方立做出來的事,更惱恨的一棍打在方立頭上,恨不得打死了他。
結果這一棍打的有些狠了,方立沒躲掉,頭上結結實實捱了一棍,頓時鮮血如注。
“啊——立哥!”楊玉蘭鬆開方婆子和餘氏,驚叫着衝過來。
方立一摸後腦,看濃濃的血漿,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方老秀才也嚇了變了臉,以爲真把他打死了。
“快去叫大夫!”裴文東立馬吩咐身後的小廝。
那小廝一溜煙跑出去請大夫。
蕭雍大步過去,試了下,“沒死!這傷能治好的。”
衆人都鬆了口氣,七手八腳的把方立擡回屋裡。
大夫過來給方立止上血,上了藥,一番忙活後,說是開了藥,讓方立吃,醒過來不癡不傻就沒事兒。
餘氏倒巴望着他癡了傻了,真那時候也不會攪家壞事了!
罵過一頓的裴茜,實在餓了,聽着方家這邊的消息,喝了一碗肉湯,吃了兩個饃饃,“這湯做的還不錯,長姐新買的丫鬟是做飯的?”
裴芩傷病中不願意多吃飯,那是墨珩從京城請了廚子在家裡專給裴芩做飯的。南北方口味兒的菜都會做,這湯也是給裴芩準備的,早入味了,她不願意喝,一直煨着。
“家裡請了個廚子,沒買新丫鬟。”裴芩奇怪,“你見了謝怡,把人當成丫鬟了?”
“不是丫鬟,她是幹啥的?”裴茜擡頭問。
“文東救回來的…。”裴芩簡單解釋幾句裴文東救謝怡謝澤姐弟的事。
裴茜沒聽完眉毛就擰起來了,“啥不三不四的人,外祖家不住,住在我們家裡,我看是沒安好心吧!文東竟然還要娶她,腦子有毛病了,等他高中,世家千金名門閨秀都能娶,娶她一個沒爹沒孃,啥都沒有的!?現在都得我們養着她,還養着她弟弟,以後還不上天了!?”
她是一點虧都不願意吃的人,即便吃了點虧,也要找補回來,從小養成的習慣,惡意揣測人意,讓她想謝怡謝澤,就不可能是好的!
裴芩也沒打算一直養着謝怡謝澤,只她現在身子還沒完全恢復,不能出門。她是準備好些了,交待些事讓謝怡管着。她也還只十四歲,啥也不幹白白養着她,能把人養廢了。
裴茜卻是聽着就心裡不喜,喊雪冬,“去叫那個謝怡過來!就說我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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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媽今天終於出院了,俺明天凌晨四點的車,今天暫時少更點了。明天下午就到,會盡快恢復萬更。
另說一句,丟了幾千塊的東西,心裡正想咬人,某些盜版就不要往槍口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