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說!我會被老鄭頭打死的!求你不要說!”顧欣茹一聽這話,當即又是慌了,同時心裡是恨毒了江鎮。
本以爲流幾滴眼淚會讓他心軟,可沒想到,他竟然還要這樣做!
而孫氏也是有幾分遲疑:“二叔,把這種事情說給他們,萬一這兩人想趁此機會,再反過來敲詐咱們家呢?”
“老鄭頭活了大半輩子,可不是那等沒見識的人,他應該會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江鎮卻氣定神閒。
“嗯,我知道了。”孫氏定了定神,便是起身,要拉住顧欣茹回去。
“里正爺爺,我求求你了,求你不要讓孫嬸嬸告訴我娘和老鄭頭這事!他們真的會打死我的!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了!”
顧欣茹卻不肯回去,仍是跪在那裡,可憐兮兮的仰着一張小臉,任由淚水在清麗的臉頰上滑落,乞求着以這副姿態,換得江鎮的心軟憐惜。
然而,江鎮卻只是無情地冷睨着她:“那要把你的舌頭割掉,才能確保你這張嘴不會亂說,這兩種結果,你只能選擇一個。”
“我……”顧欣茹一聽,頓時不敢再乞求什麼的耷拉下肩膀,只能任由孫氏將她拉走,兩人一起去了鄭家。
江鎮收起劍,又回了自己房裡,繼續擦洗。
等他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來,孫氏也回來了。
“怎麼樣?”他問道。
“我都跟楊氏和老鄭頭說了,老鄭頭做下保證,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讓楊氏和顧欣茹說出去一個字。”孫氏答道,並將剛纔在鄭家的情形詳細的道出。
“嗯,老鄭頭是個明白人,這件事你也可以放心,不會對江家造成任何影響。”
“我知道了。”孫氏猶豫着,“二叔,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你說。”
“你以前真的殺過人嗎?”孫氏語氣帶着幾分小心的詢問道。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也和江家無關。”然而,江鎮卻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覆,既不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是,我知道了。”孫氏嘴上這樣順從的答道,可一顆心卻往下沉了沉。
兩人都沒在說什麼。
這時候,大門響了,卻是江潮回來了。
他嘴裡哼着什麼調子,臉上帶着笑意,一見到孫氏,便語氣飛揚的嚷嚷道:“娘,你快去給我準備好一身乾淨的衣服,還有要私塾要交的束脩,我明日就要去私塾讀書了。”
“啥?讀書?兒子,你不是不去嗎?怎麼又改主意了?”孫氏一愣,問道。
“這不是寶瑛勸了我大半天嗎?我仔細想想,她跟二爺都說了,讀書明理,我索性整日也沒人一起玩了,那還不如去讀書呢。”江潮大大咧咧的說道。
孫氏卻聽得有幾分不是滋味。
這兒子先前不肯讀書,就連二叔說他,他都死活不鬆口答應,這不過出去了半天的功夫,和顧寶瑛說了幾句話,就改主意了?
她該說是自家兒子耳根子軟,還是顧寶瑛一張巧嘴,太過於能說會道了?
不過,她兒子需要的不就是這樣的規勸嗎?
顧寶瑛能勸着她兒子學好,真是太符合她心意的一個兒媳婦人選了,可偏偏……
孫氏看了一眼江鎮,心中便是重重的嘆氣!
而這時候,江鎮聽江潮這麼一說,也是嘴角有幾分愉悅的翹了起來:“既然要去讀書,就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不求你讀個什麼功名出來,但該有的樣子,還是要有的,明日去了,對着知硯,他日後便是你的先生了,你就得尊師重道守規矩,不可逾越了,明白嗎?”
“明白,二爺你放心吧,寶瑛都跟我說了!”江潮拍拍胸脯,笑着道。
“哼,寶瑛寶瑛,你這心裡呀,就知道寶瑛!”孫氏佯裝不快,卻又是看了江鎮一眼。
“嘿嘿,娘,我餓了,一會兒吃啥飯?”江潮又是撓了撓頭,別過了話題。
而江鎮感受到孫氏的目光,明白她的不滿,卻只當做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只道:“我去寶瑛那裡看看,晌午就不在家吃飯了。”
說完,他便擡步走了。
孫氏在後頭應了。
江鎮一路往顧家走去,便是想着,今日顧欣茹這件事情,他得跟徐氏和寶瑛都說一下,免得稍後楊氏或者顧欣茹在兩人面前亂嚼舌根,引起什麼誤會。
另外,他也是要借這一次的事情,告誡心軟的徐氏,以後萬不可對顧欣茹也放輕警惕。
另一邊,在鄭家。
孫氏說完那些話,得了老鄭頭的應允,便走了。
顧欣茹戰戰兢兢的站在屋門口,甚至都不敢進去。
她不過出去這小半天時間,原先臥牀不起的老鄭頭卻突然好了,此刻精神頭十足的坐在堂屋,仍有幾分蒼白的面容,正意味深長的盯着她。
那目光,猶如毒蛇一般,看得她心底發毛。
一旁,楊氏則也是挑高了眉毛,有幾分暗怒的盯着她:“我叫你去找顧寶瑛過來,好給你爹醫病,你咋的又跑到江家,幹下了這種不知羞恥丟人現眼的事情?!”
“我……我去了顧家的,可顧寶瑛不但不肯來,還罵了我一通,還說只要是咱家的人,她就絕對不醫……”顧欣茹想要辯解幾句。
然而,一對上楊氏恨不得將她給吃了的目光,她便是心頭狂跳的低下頭去,害怕至極。
甚至比方纔對着江鎮時,還要害怕。
她心裡清楚,楊氏交待的事情她沒有辦法,是肯定少不了一頓臭罵的。
“那這又跟你去江家勾引里正,有什麼關係?”楊氏譏誚的目光,看着她,彷彿就在看一個笑話。
“她是你的女兒,她便是勾引了江鎮,也是跟着你學,才幹出這等醜事,要不是江鎮有心饒過她這一回,現在,咱們家在村子裡只怕已經名聲掃地,待不下去了。”老鄭頭坐在那裡,喝了口水,並說着風涼話。
“你咋能這樣說?”楊氏一聽,面上有幾分掛不住了。
“我說錯了?”
“呵呵,不說這個,不過,你爲啥答應孫氏的要求?這事明明咱們還可以反咬一口,咬定了是里正佔了欣茹的便宜……”楊氏乾笑一聲,轉而提議道。
“哼,蠢貨。”老鄭頭不等她說完,便打斷她。
“你!”楊氏有幾分氣惱,可對上他的目光,卻只有緩緩地低下頭去,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反咬一口?真這麼做,他大可以把你當初聯合趙醬婆勾引我的事宣揚出來,先將你的名聲搞臭,再接着就說欣茹這是跟着你不學好,畢竟事情是發生在江家,若欣茹一個小娘子肯老老實實待在自家,兩隻腳不主動踏進人家裡正屋裡,這一切又怎麼可能發生?”
老鄭頭冷笑着,便是輕佻的看了顧欣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