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瑛單聽江洋說話的這個調調,就明白了江鎮方纔爲何專門那麼囑咐一番。
想來江洋說話就這麼難聽刺人,這趙氏,怕是要更爲厲害一番。
她也不插嘴,就靜靜看着江鎮如何收拾三房的人。
不都說三房的人,就怕江鎮嗎?否則,怎麼會千方百計的想把江鎮從里正的位置上給拉下來?
不就因爲,沒了江鎮庇護,江家大房根本就不是三房的對手?
此時,江鎮對着江洋的一番譏諷,就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輕不重的一句:“我想你可能是過去的教訓還吃的不夠,還是說,時間太久了,你又忘了一些事情?那麼是不是需要我動手提醒你一下,回憶起那種滋味?”
他不過兩句話,當即說的江洋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甚至是禁不住的打了個激靈。
江洋本是想着,江鎮從來不在這種耍嘴皮子上的事,跟他一般見識,所以就想討個便宜,給他辦個難看。
可這會兒,卻又有些不敢開口了。
江鎮見他老實閉了嘴,冷冷瞥他一眼,就從他身旁走過,直接到了躺在地上耍賴的趙氏跟旁。
趙氏自然聽到兒子跟他說的話,一聽到他來了,心裡就犯怵。
現下她雖是仍舊耍賴的躺在地上,可卻不敢像之前那樣嘴裡罵罵咧咧的,說一些大房幾人的難聽話了。
只見江鎮居高臨下的盯着她,嘴角勾起一個冷峭的弧度,聲音極其冷酷的道:“自己起來,還是說,需要我幫你起來?”
“呵呵……”趙氏才笑了一聲,就顯得極爲的心虛,“幫我?你打算咋幫我?二叔,男女可是授受不親啊!我告訴你,今兒個大房要是不把銀子拿出來,別想我起來!”
“這還不是好說?”江鎮對着這沒臉沒皮的潑婦,也是早就免疫了,此時,他便是衝身後喊了一聲,“寶瑛,去找一根棍子去,要粗的,越粗越好!”
“噢,好!”顧寶瑛一聽,樂了,作勢趕緊就要去找棍子。
“誒?二叔,你這是想幹啥?”趙氏頓時慌了。
“你不是不起來嗎?我看你也不用起來了,一棍子下去,這雙腿殘了,就可以一輩子都躺在地上不用起來。”江鎮冷冷的道。
“二叔!棍子來了!保證夠粗!”這時候,顧寶瑛又是適時的喊了一句,然而實際上,她手中空空,根本沒去找什麼棍子,不過嚇唬趙氏的。
“嗯,拿過來吧。”江鎮還應了一聲。
“你敢!”果然,趙氏一聽,趕緊就是從地上一咕嚕爬了起來。
等她起來以後,發現江鎮手裡根本沒有什麼棍子,才明白他不過嚇唬自己,當即又要發作,可江洋趕緊攔住了她。
“娘,二爺什麼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指不定真要動手呢!”
“那你說咋辦?老孃在這裡滾了大半天,總不能一個子兒都拿不到,就這麼走人吧?”趙氏壓低了聲音,不悅的對兒子說道。
“可是娘,保命要緊啊!咱們先走!改日再過來!”江洋說着,便是拉着趙氏,飛一般的灰溜溜的跑了。
對着母子兩人的背影,江鎮感到有幾分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江家院門纔是開了。
江潮一見是二爺幫他們解了圍,高興的原本哭喪的臉上,都一下子笑了起來:“二爺!你來了!”
“走吧,先進去說。”江鎮看着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說道。
“嗯嗯!”江潮趕緊將他迎了進去。
後頭,顧寶瑛也打算跟着一起進去,然而不經意的一眼,見到顧欣茹對着撇下她跑掉的江洋不滿的跺腳。
想了想,她還是走了過去,拍了拍顧欣茹的肩頭。
“你幹啥!”顧欣茹猛地被拍了一下,嚇了一跳,一轉過身來見到竟然是顧寶瑛,不禁就是氣呼呼的翻了個白眼,一臉的討厭神情。
“我說,你跟那個江洋,是什麼關係?”顧寶瑛不管她什麼態度,只先這麼問道。
“管你什麼事情?”顧欣茹一聽她竟然問起江洋,不禁微微紅了臉,但接着,她就是壓低了聲音,惱怒的道,“小賤蹄子!我告訴你,少打江洋大哥的主意!他可看不上你的!”
“這麼說,你還真是跟他有點關係了?可你確定,他除了你,就沒別人了嗎?”顧寶瑛一見她這副拈酸吃醋的樣子,便是也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而是想提醒她一下。
“這是自然!江洋大哥可還沒成親呢,你別想藉此挑撥我和他的關係!”顧欣茹卻聽不出她的好意,而是刻薄尖酸的樣子,尖聲尖氣的瞪了她一眼。
“呵呵,顧欣茹,好歹曾經姐妹一場,我這裡給你提個醒,你既然聽不進去,那就算了,以後吃虧,可千萬別怪我沒說過,要怪就怪你自己眼瞎。”
顧寶瑛實在受不了她這副蠢樣子了,話已至此,也不再多說,轉身就去了江家院子裡。
有的人就是喜歡把別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她可不樂意伺候這種人。
“誒你!”倒是顧欣茹想喊住她再奚落幾句,可人家根本就不再理會自己。
她自己頓感有些無趣,見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又想起剛剛江洋竟然撇下自己,拉着趙氏跑開的樣子,對他也有幾分失望,站着發了會兒呆,就也回了家裡。
路上,想着她跟江洋的事,她還有幾分委屈。
江鎮被大房和三房一起從里正的位置趕了下來,這本是好事一樁。
顧欣茹洋洋自得,等着江洋的誇獎。
可誰知,一見面,他話裡話外卻都是埋怨她出的主意不行,只把江鎮拉下來,卻便宜了大房的人將里正的位置搶走,自己三房白白出了力,什麼好處都沒得到。
可他也不想想,想對付江家,那不就是得先把江鎮給拉下來?
今日若不是江鎮又出來多管閒事,大房的人,還不是被他們折騰的只能躲在院子裡當縮頭烏龜?
想到這裡,顧欣茹就是搖了搖頭。
這是江洋和趙氏自己畏懼江鎮,撐不住場子,怎麼能怪到她頭上呢?
至於顧寶瑛剛剛那一番話,她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顧寶瑛怎麼可能會安什麼好心?要不是看上了江洋哥哥想跟她搶男人,要不就是想挑撥離間,破壞她跟江洋哥哥的關係!
不管怎麼說,她都跟江洋哥哥私定終身了,這一輩子都認定了他,絕對不是顧寶瑛幾句話能挑撥得了的。
自然的,也絕不能被顧寶瑛這樣的小賤蹄子搶走了男人!
顧欣茹懷着這樣的雄心壯志走了。
而在江家院子裡,大房一羣人,則是窘迫的幾乎沒什麼臉面面對前來救場的江鎮。
原因無他,他們大房還是要臉的,可偏偏,當初大房就是被三房煽動,惹得江鎮寒心生氣,離開了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