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郎滿是喜悅地看着二丫應了,一再讓她放心。
此時,單雅帶着小石頭和楊二郎已經邁出院門了。
楊大郎笑着跟二丫告辭後,也急忙奔了出來。
二丫跟着追到了院門口,見他們四人已經快走到衚衕口了,正興致勃勃地說着、走着,她便轉身關了院門回去忙自己的繡活了。
單雅帶着楊大郎幾人進了北山之後,便直奔前幾天見到那抹兒嫣紅之地。
楊大郎、楊二郎和小石頭跟着她穿過一片片樹林,曲裡拐彎地走着。
單雅仔細地辨認着路,等到看到前面出現一抹兒嫣紅的時候,興奮地指着說道:“喏,就在前面,那抹兒豔紅處,看到了吧?”
楊大郎三人忙忙地看了過去,見前面果然有一抹兒嫣紅,都笑着地點了點頭,疲累的身體登時便興奮起來。
等到離得那天見到的那抹兒嫣紅越來越近了,單雅的心欣喜地差點兒跳出來。
那何止是一抹兒嫣紅,應該說是很多抹兒嫣紅纔對。
這裡是一個山谷,不是她想象中的幾棵櫻桃樹,而是一大片的櫻桃林。
紅潤潤的櫻桃掛在枝頭上隨風擺動,好似在向單雅招手,看得她心花怒放。
單雅歡喜地忙忙朝這邊兒奔來。
她看着樹上一個個誘人的櫻桃,興奮地不行,連連催着楊大郎他們快點兒、再快點兒。
小石頭見了,也很興奮,跟着單雅狂奔起來。
可是他奔着奔着,便漸漸沒了後勁兒,落了下來,急得他正要叫單雅,忽然瞅見楊大郎過來了。
楊大郎笑着蹲下身對小石頭說道:“大郎哥來背小石頭,這樣到了那片林子裡,小石頭就有力氣摘櫻桃了。”
小石頭聽了,立馬伸出雙手趴在了楊大郎的背上。
等到楊大郎揹着他往前飛快地走着的時候,他還歡喜地把臉兒偎在楊大郎的肩膀上蹭了蹭,讓楊大郎的心裡暖呼呼的。
單雅的眼裡此時只有那一片片的櫻桃紅,她心裡不停地琢磨着,這麼多的櫻桃,上天還真眷顧自己啊,只是櫻桃不容易儲存,用它們做什麼好呢?
當他們來到櫻桃林的時候,楊二郎仔細瞅着櫻桃樹上掛着的櫻桃疑惑地問道:“這就是櫻珠麼?我們都叫它荊桃的,可是有七、八年沒見到了,不想竟在這裡發現了,小時候我跟大哥可是每年都來摘着吃的,酸甜酸甜的,可惜不耐放。”
楊二郎說着,便竄上了一棵櫻桃樹,飛快地摘起櫻桃來。
過了片刻,他便拿了一大把跳下來,瞅着不遠處說道:“我去那邊兒洗了咱們嚐嚐,看還是原來的味道不?”
小石頭見了,立馬歡喜地屁顛屁顛跟了過去。
楊大郎則一縱身,飛快地竄上了附近一棵葉子大的樹,摘下了幾片大葉子,鋪在了自己後背揹着的揹簍裡。
他下來的時候,手裡還拿了幾十片葉子,遞給單雅幾片,又來到楊二郎和小石頭放揹簍的地方,把幾片葉子分別鋪在了他們的揹簍裡。
隨後,他一個縱越,便竄上了一棵碩大的櫻桃樹,麻利地爬了上去。
待他站穩了,就往揹簍裡飛快地摘起櫻桃來。
單雅見了,抿着嘴兒笑着說道:“大郎哥,照你這速度,估計到晌午能摘一揹簍了。”
楊大郎一邊兒摘着一邊兒笑着說道:“差不多的,以前我和二郎跟着爹來摘得時候,就在那株低矮的櫻桃樹旁兒摘,可摘不了多少的。”
單雅笑着點了點頭,便朝着四下裡打量起來,心裡歡喜地想着,這麼多的櫻桃樹,拿到鎮子上去賣,不知道能換回來多少銅板的。
她這般想着,好似看到許多銅板正朝着自己飛過來,遂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笑着笑着,突然想到了什麼,徑自來到幾棵櫻桃樹下,瞅着櫻桃樹上結得櫻桃看了起來,見大多數都紅嘟嘟的,不由煩惱地皺起了眉頭,情不自禁地自語說道:“這些兒樹上的櫻珠大多都熟透了,不能等了啊?”
在櫻桃樹上摘櫻桃的楊大郎聽了,笑着說道:“熟透了就摘唄,能摘多少摘多少,村裡人都是這樣做的。”
單雅聽了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沉思了片刻,突然看着樹上的楊大郎疑惑地問道:“大郎哥,你們以前在北山上摘過櫻珠,不是都知道地方麼?怎的後來就摘不到了呢?”
楊大郎聽了,一邊兒摘着,一邊兒嘆着氣說道:“還能是因爲什麼啊?不就是縣裡的官大人說北山的櫻桃樹是妖樹,害死了他們家的人麼?硬是命人全砍了,唉,你說這荊桃樹好好的,怎麼得罪他們了?我就想不明白了。”
單雅聞言,當即就是一愣,隨後她忙忙地奔過來瞅着樹上的楊大郎疑惑地問道:“大郎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三丫詳細說說。”
楊大郎見單雅的神情很嚴肅,不由停了手裡摘櫻珠的動作,瞅着單雅嘆了口氣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聽人說,好像是當時縣令大人的爹過六十大壽,在擺宴席的時候,有人送了幾筐荊桃,他便讓人洗了一盤送到了他爹的面前,他爹見盤子裡的荊桃紅潤潤、黃橙橙地,歡喜地拿了就吃,並不停地贊着說好吃,縣令大人見了,臉上感到有光,便高興地吩咐每桌都擺上一盤,還說什麼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於是衆人便高興地吃了起來。”
單雅聽了,看着楊大郎疑惑地問道:“這不是挺好的麼?怎的又成了妖樹了?”
楊大郎看着單雅搖了搖頭說道:“第二天,縣令的爹還想吃,便讓人洗了拿來繼續吃,可是,他正吃得的時候,突然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個僕人稟報說道,泡在盆子裡的櫻桃上出現了一堆兒的白蟲子。”
單雅聞言,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想到了果蠅。
楊大郎則繼續說道:“縣令的爹聽了這話,嘴裡的櫻桃當即便卡在了咽喉裡,劇烈地咳嗽起來,衆人見了,都慌了神,用盡辦法想讓他咳出來,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縣令的爹不管怎麼咳,也咳不出來,等縣令知道匆忙趕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臉色難看、赤目掙扎的爹,他敢忙奔了過去,想幫他爹的忙,卻發現他爹竟然一動也不動了,就在這時,請得郎中也到了,看了說人已經沒救了。”
單雅聽到這裡,微微點着頭說道:“應該是不小心噎死的,可他怎麼說是妖樹呢?”
楊大郎見了,笑着繼續說道:“你別急啊,聽我繼續給你說,那縣令問了事情的始末後,讓人把剩下的櫻桃都拿出來泡了,結果真得又出來了好多的白蟲子,噁心的他當即就趴在地上吐了起來,隨後便派人來北山,看那些兒樹上的荊桃,依然是紅瑩瑩、黃潤潤的,摘下來當即泡了,過不多會兒,竟然又出來了一大堆的白蟲子,那天在縣令家吃過荊桃的人知道了,都紛紛說這些兒樹是妖樹,建議縣令斬草除根,因此,便被縣令泄憤的全部連根砍了。”
單雅聽了,不由搖着頭笑着說道:“就憑這個說這些兒樹是妖樹?這也太……”
她說到這裡,忽然瞅着楊大郎說道:“大郎哥,你跟二郎哥怎麼不怕啊?”
楊大郎聽了笑着說道:“我們摘得荊桃泡了從來沒見到有白蟲子啊,誰知道是怎麼回事?許是這些兒樹跟那些人有仇吧?”
他說着便又忙忙地摘了起來,一邊兒摘,一邊兒笑着說道:“還是快點兒摘吧,若是被人發現了,只怕這一片荊桃林也保不住。”
單雅聞言,瞅着眼前的櫻桃林徑自思索起來,看來這些兒櫻桃是賣不成了,難不成就只能摘了自家吃麼?可她要賺銅板啊。
單雅想着,就擡起頭看着楊大郎問道:“大郎哥,要這麼說,這些兒櫻珠在咱們縣裡不就是禁果了麼?”
楊大郎笑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咱們縣的縣令雖然換了,可荊桃還是禁果,沒有解封啊。”
兩人正說着,就聽見小石頭歡喜地大聲喊道:“三姐,櫻珠可甜了。”
單雅聽了,當即便丟下心事兒,急忙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瞅去,見小石頭手裡拿着一把櫻桃,開心地跑了過來,楊二郎則在他的身後笑嘻嘻地跟着。
單雅見小石頭跑得急,忙笑着說道:“小石頭,慢點兒跑,莫要摔了。”
誰想到小石頭聽了倒跑得更快了,好在沒摔着。
他獻寶一般地把手裡抓着的櫻桃遞給單雅說道:“三姐,你快嚐嚐,酸甜酸甜的,可好吃了。”
單雅看着他手心裡紅瑩瑩的櫻桃,歡喜地捏了一個放到嘴裡嚼了一下,開心地說道:“真好吃。”
小石頭則扭臉尋找着楊大郎說道:“大郎哥,你在哪兒呢?來吃櫻珠了?”
他說着,瞅見楊大郎已經爬到櫻桃樹上摘起了櫻桃,不由驚喜地說道:“大郎哥爬得好高啊。”
楊大郎一邊兒麻利地摘着櫻桃,一邊兒笑着說道:“小石頭,大郎哥吃過的,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