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說到這裡,壓了壓涌上來的火氣,瞅着單雅繼續說道:“羅叔已經幫小石頭重新敷了藥,小石頭剛剛好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單雅立馬匆匆地奔進了東屋,瞅見小石頭此時正坐在炕上恨恨地握着拳頭,敢忙喚了他並伸手攬了他。
二丫和楊嬸子也跟着一起進來了,見小石頭已經坐了起來,登時便明白了,想來他是被方纔的話聲給吵醒了吧。
楊嬸子敢忙寬慰地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那肉他也沒能得逞,他這人太不像話、自私自利啊,見七個銅板不成,便說八個銅板一斤,最後竟要強買強賣,唉~”
單雅瞅着楊嬸子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後便瞅着二丫細細地問道:“二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跟三丫從頭到尾好好地說說吧。”
二丫此時已經冷靜了許多,她瞅着單雅便說了起來。
原來,單雅他們走了約兩刻鐘的時候,單吝便上門了。
他來得時候,手裡提了一小袋雜糧,詢問二丫他們家裡生活的咋樣,可謂是噓寒問暖、一副關心備至的樣子,又專門到東屋看了看小石頭被單成踩了的腳丫子,還一再說,今兒晌午回去後,他已經好好地把單成訓了一頓了。
隨後,這話題就慢慢地轉到了野豬肉上來,說二丫家裡只有三口人,五十斤野豬肉肯定是吃不了的,時間久了就都放壞了,要是那樣豈不可惜?還不如都賣給他,他正好有一個朋友在隔壁鎮子上開了一家小酒樓,恰好需要。
二丫聽了,便忙說那些兒野豬肉已經被單雅拿到鎮子上賣了。
單吝聽了,登時就急了,瞅着二丫就忙忙地追問,單雅到鎮子上可有具體的買家?
二丫說單雅只是拿到鎮子上去賣的,哪裡有什麼具體的買家啊?能賣多少算多少吧。
單吝聽了,着急的神情便緩了過來,瞅着二丫商量地說道,他想用八個銅板一斤買下她們家剩下的野豬肉,包括單雅今兒回來剩下的野豬肉。
這二丫怎會答應啊,她連連搖着頭不同意。
單吝說價格怎麼都好商量,他定然不會虧着二丫家的,畢竟一筆寫不出一個單字的。
二丫卻一直不鬆口。
單吝見怎麼說也不成,便站起身,他猛然瞅見放在隔間門口甕上的盆子裡放着一些兒肉,便說要把這些兒肉全買了。
他說話的同時,便想要進隔間。
此時,二丫後悔得要命,根本就不該讓他來東屋看小石頭。
開始她還以爲單吝有可能是良心發現,才專門給自家帶了一小袋子東西來。
此刻,她悔恨地不行,小石頭在炕上也急得要站起來,被她的眼神給強行制止了。
二丫坐得離隔間近兒,她猛然站了起來,擋住了單吝去往隔間的路。
可是,單吝根本就沒有停下步子,而是一把推開了二丫,進去端了放在門邊兒的那一大盆子肉就走了出來,興沖沖地瞅着二丫連聲說這些兒肉他全買了。
二丫當即便一瘸一拐地衝了過來,想奪回去,可惜她人小體弱,加上又一瘸一拐的,哪裡能奪得過來呢?
單吝丟下了幾十個銅板,端着盆子便出了東屋。
小石頭見了,頓時大急,鞋子都沒顧得穿,忍着腳上的痛飛快地追了出來,抓着單吝的衣服後襬便不撒手,嘴裡忙忙地對着院子裡叫喊着:“大郎哥,有人搶肉了啊,快來~”
楊大郎雖然在院子裡幫着幹活,可他本來就時時關注着屋子裡的動靜的。
二丫和單吝剛纔吵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快步奔了過來。
當他聽到小石頭的叫喊聲的時候,人已經進了堂屋了。
他見此情景,立馬伸手就去搶被單吝端着的盆子。
單吝此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後小石頭的身上,他急於擺脫小石頭的抓握。
因此,楊大郎很輕鬆地便得手了。
單吝瞅着楊大郎,指着他端着的盆子忙忙地解釋說道:“那盆子裡的肉是叔剛剛買的,已經給過他們銅板了。”
二丫氣得憤怒地拿着他丟在桌子上的幾十個銅板說道:“二丫從來就沒說過這個盆子裡的肉是要賣的,一直說得都是不賣,你是怎麼聽得?現在二丫還是那句話,這些兒肉,我們家不~賣~。”
她說着,便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把手裡的幾十個銅板遞給單吝。
單吝根本就沒有伸手去接,反而看着二丫無奈地說道:“這肉明明已經被叔買了,銅板都已經付了,怎的又說不賣了?這可不成。”
他說着,就朝着楊大郎伸出手去。
楊大郎見了,忙忙地端着盆子退後了幾步,並沒有讓他碰到。
二丫見了,憤怒地說道:“你以爲這幾十個銅板就能把這盆子裡的肉全買了麼?告訴你,你就是出一百個大錢一斤,今兒二丫也不賣。”
這吵吵聲立馬便引來了楊嬸子和楊木武,還有住得近得人家,也都聽到了,紛紛詢問出了什麼事兒。
楊嬸子對那些兒人搖了搖頭,便徑自朝着二丫家走來。
待她飛快地走到二丫家的院門口,推開了那虛掩着的門,往院子裡一瞅。
這纔看到楊大郎正端着一大盆子野豬肉站在院子裡。
單吝則追出了堂屋,眼睛盯着楊大郎手裡的盆子。
小石頭是光着腳丫子靠在門框上站着,憤怒地瞅着單吝。
二丫站在單吝的斜對面,身體則面對着他,看樣子好似很生氣的樣子。
單吝瞅見楊嬸子和楊木武來了,立馬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瞅着他們解釋說道:“咦,他楊嬸、楊大伯來了啊,喏,這不是二丫家裡有野豬肉,晌午讓娟子來問了,今兒下午我便帶着銅板來買了。”
他說着,伸手指着楊大郎端着的盆子,瞅着楊嬸子控訴說道:“喏,盆子裡的野豬肉我可是已經付了銅板的,大郎硬是給搶了過去。”
二丫和小石頭聽了,都憤怒地指着單吝說道:“我們根本就沒有同意賣?是你硬是要買的。”
二丫瞪着單吝忿忿地說道:“喏,這幾十個銅板可是你硬要留下來的,我們不要,你若是不把這幾十個銅板拿回去,二丫立馬就把他們扔到院子外邊兒去。”
二丫說着,就遞了過去。
楊嬸子的心裡明鏡似的,見此情景,忙在一旁兒也勸說道:“單吝,既然二丫他們不想賣,你就把銅板收回去吧,有句話說得好啊,買賣不在仁義在。”
單吝瞅了瞅楊嬸子,又瞅了瞅她身後跟着的楊木武,嘆了一口氣,故作大氣的說道:“唉,算了,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了,二丫、小石頭,以後你們可不能再這般出爾反爾了?好在咱們都是姓單的,好說話,若是別個啊,只怕就沒有叔這麼好說話了。”
他說着,便伸手接了二丫手裡的幾十個銅板,又回頭瞅了瞅放在桌子上的一小袋東西。
二丫見了,心裡恨得不行,她敢忙一瘸一拐地奔進堂屋,拎着那一小袋東西便出來了,遞到單吝的面前說道:“喏,這是你帶來的東西,也一併帶走吧,從此後,咱們兩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你走,日後再也不要來登我們家的門,我們也不會再認你這門親啦。”
單吝聽了,笑看着二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二丫啊,這話是打哪兒說得啊?叔告訴你,咱們兩家只不過姓氏相同罷了,哪裡算是什麼所謂的親戚啊?你別亂攀扯了。”
他說着,便伸手一把搶過那一小袋東西,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送了既然人家不要,我這又是何必呢?”
他說着,便走出了院子。
單雅始終認真地聽着,在心裡不停地啡腹着。
這個單吝的臉皮還真夠厚,真是應了後世的那句話,厚得連飛機大炮都打不破。
唉,還真是奇怪啊,他這樣的人,又怎能娶到二嬸這樣的好人呢?
二丫說完,瞅着單雅徑自沉思,便自我埋怨地說道:“三丫,這都是二姐自找的,根本就不該讓他進咱家的門,二姐今兒已經跟他說了,這門親咱們以後不認了,只是事後想到常接濟咱們的娟姐姐和二嬸,這心裡又很難受得不行。”
單雅聞言,敢忙寬慰她說道:“二姐,你說得意思三丫都明白,咱們是不再認他這個人了,你呀別想那麼多了,就是娟姐姐和二嬸知道了,也是不會埋怨你的。”
楊嬸子見了,忙跟單雅解釋說道:“喏,方纔嬸子就一直在勸二丫這個的。”
她說着,便轉過身來,瞅着二丫繼續勸說道:“二丫啊,這親不親的有什麼啊,待你們好纔是真親,帶你們不好,真斷了又如何,再說你想斷得是她,又不是你娟姐姐和二嬸,都說兩好才能擱一親,你又何必難過呢?娟子早晚是要嫁人的,你心裡只想着不認你不喜歡的人就是了,嬸子想啊,她肯定能理解你的,快別想那有的沒的了,啊~”
就在這時侯,楊二郎拎着單雅買得東西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