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想着小石頭落了那麼多眼淚,肯定會感到渴,便忙忙地奔到堂屋,想要給他倒一碗熱水,卻瞅見錢張氏帶着兩個男子正在自家的堂屋裡尋摸東西,心頭的怒火登時就直衝大腦,她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憤怒地吼道:“你們給我出去,這裡是我家,不是錢家,出去,立馬給我滾出去。”
就在這時候,院子裡突然傳來一陣躁動,緊接着她就聽到狗蛋大聲喊道:“小石頭,羅郎中來了,都快讓讓……”
二丫聽了,看到了希望一般,急忙迎了出來,此時,她也顧不上理會錢張氏等人了。
狗蛋的這一聲大喊,驚動了東屋的人,小石頭不知道哪裡來得力氣,一骨碌爬坐了起來,楊嬸子也急忙朝着屋子門口看去。
二丫忙忙地看着羅郎中急切地懇求說道:“羅叔,你快看看我家三丫吧,她……”
羅郎中聽了,瞭解般地看着二丫點了點頭,急步走進了屋子裡。
楊嬸子見了,忙把好得位置讓了出來,靜靜地看着羅郎中。
羅郎中進來之後,忙忙地伸手搭上了單雅的脈搏,仔細地診斷了一會兒,眼中閃過疑惑,隨後便忙忙地伸出另一隻手,在單雅的鼻子下探了探,接着扒拉開她的眼皮就要看。
楊嬸子見了,急忙端了燈過來,給他照明。
羅郎中仔細地看了一會兒,思索了片刻,才沉重地抿着脣兒低低地說道:“三丫……怕是……不行了……”
羅郎中的話音剛落,二丫便感到全身的力氣似被抽走了一般,軟綿綿的,一股股地火氣在她的心口不停地炙烤着……
小石頭登時便大哭起來,猛然撲到單雅的身上不停地搖着她的身體大聲喊道:“三姐,你醒醒,醒醒啊,三姐……”
二丫瞅着小石頭不停地搖着單雅的身體哭着,則好似傻了一般,半天沒言語,就這麼怔怔地瞅着。
楊嬸子見了,心裡頓時大驚,她急忙伸手指着二丫喚羅郎中道:“羅郎中,快、你快給二丫瞅瞅,她……她別再被氣癔症了。”
羅郎中聞言,急忙看了看二丫,隨後便忙忙地在她的身上快速地按了幾個穴位。
過了好一會兒,二丫才醒過神來,她瞅了瞅羅郎中,不相信地問道:“羅叔,三丫她……”
羅郎中聽了,急忙安慰地說道:“二丫,叔……”
他說到這裡,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探頭看進來的錢張氏見羅郎中沉重地搖着頭,心下登時便了然了,想着自家的二兩銀子,登時氣不打一處來,飛快地在堂屋和西屋裡拿了幾樣早已選好的物件塞到跟來的兩個男子手裡,對着他們使了一個眼神,便邁步出了屋子。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圍在院子外的人倒比先前少了一些兒。
錢張氏走到院子正中央,猛然聽到身後有個聲音淡淡地說道:“婆婆,你就這般走了麼?怎的不帶着三丫一起走呢?三丫可是要跟着婆婆一起回家的。”
錢張氏邁出去的腳登時便停了下來,心裡猶自想着,三丫不是死了麼?怎麼又說話了呢?難不成……
她這般想着,便不由自主地回頭看,竟然什麼也沒有。
她猶自吶罕,想着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待慢慢地轉回頭來,恍惚中,好似瞅到面前出現了一個小丫頭片子。
她以爲是院中看熱鬧的女孩子,不及細看,便氣惱地伸手扒拉她說道:“別杵在這裡擋路,一邊兒去。”
她的手剛扒拉了一下,整個人便怔住了。
因爲站在她面前的人好似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仍是直直地杵在那裡,而她伸出去的手除了感到一陣涼意外,好似什麼也沒能抓到,身子竟也好似沒站穩當,不由自主地往前傾去。
好在她晃了幾下便及時穩住了身形,這才仔細朝前看去。
這一看,她的心便跟着哆嗦了起來,腿肚子也不停地打着轉,顫抖地伸出手指着面前站着的人影哆嗦着說道:“三……丫……,你、你、你……不是死了麼?怎的杵在這裡?”
被她稱作三丫的影子見了,看着她淡淡地說道:“是啊,我是三丫,這不正準備跟着你回去的麼?”
“什麼?跟着我回去?回……回……回哪裡去?”錢張氏惶恐地說道。
被稱作三丫的人影見了,忽然嘴角兒翹起來笑了,好一會兒後,纔看着她很是隨意地說道:“還能到哪裡去呢?自然是跟着婆婆你回家去啊,我可還是錢家的童養媳的,不跟着你跟着誰去?”
錢張氏聽了,頓時大急,驚恐不安地忙忙擺着手忙忙地說道:“你早就被錢家退回家去了,跟錢家可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別……你別跟着我。”
她說着,便想邁步疾奔出院子,隨後便發現,自己的腿和腳根本就動不了了。
她的心裡大駭,恐怖地看着那個人影忙忙地說道:“三……三丫……你現在跟錢家沒關係了,快放我走吧,聽說鬼……鬼魂若是不趕快去投生,會成爲孤魂野鬼的,你還是快快投生去吧。”
那個人影聽了,不言不語,徑自冷冷地打量着着她。
過了好一會兒,錢張氏才聽到她雲淡風輕地說道:“沒事兒,還早着的,總要先有了安身之處,才能放心離開這裡吧?閻王爺可是很通情達理的。”
錢張氏聞言,唬得張口結舌大聲驚嚇地說道:“你到底要怎樣?都說了,你跟錢家沒有一點兒關係了,錢家早就送你回家了,休要繼續纏着我,否則……”
不等錢張氏說完,就瞅見那個人影突然詭異地一笑,隨後便恍然地念叨着說道:“走吧走吧,你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三丫本是你兒子的人,如今被他剋死了,要找的人自然是他纔對,他纔是正主的。”
那個人影說着,便慢慢地飄了起來。
錢張氏聽了,頓時大驚,急忙出口喚道:“三……三丫……,你站住,我兒子跟你無冤無仇,你……你纏着他做什麼?”
慢慢飄起來的人影聽了錢張氏的話,果然停住了,回頭看着她笑着冷冷地說道:“哦,你不讓三丫纏着他呀?三丫可是他的童養媳,不纏着他纏着誰去?難不成要纏着你麼?”
那個人影說着,陡然飄落了下來,緊緊地盯着錢張氏。
方纔,錢張氏被她瞟了一眼兒,身上猛然竄起陣陣寒意,此時她則感到全身上下處處都透着冷意,還都是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心也不由跟着哆嗦着,氣勢上登時便弱了下來,看着那個人影一橫心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纏着我們?”
那個人影見了,突然笑着說道:“還能怎麼樣啊?賣身契在你的手裡,又沒有在這裡,三丫自然是要日日都呆在錢家的,那裡纔是三丫的家啊,有什麼不對麼?”
錢張氏聽了,心裡驚惶地恨不得立馬離開此地,可她根本就邁不動腳,只好央求地說道:“你說吧,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糾纏着錢家。”
那個人影聽了,盯着錢張氏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輕輕說道:“還用三丫說麼?賣身契在哪裡?三丫便跟着它去哪裡啊,既然不得自由身,只好跟着賣身契了,若是恢復了自由身,才能想去哪裡便去哪裡的。”
錢張氏聞言,手哆嗦了半天,纔看着那個人影哀求地說道:“賣身契早就沒了,被寶兒拿着練字當草紙丟……丟了。”
她說着便忙忙地垂下頭去,裝作很是恭順的樣子,其實此時她整個人的感官極其的敏感。
錢張氏只感覺陣陣的冷意席捲而來,身體好似在冰窟窿裡一般,她忙忙地張開口磕磕巴巴地說道:“我說、我說,賣身契……就帶在……我的身上……嗚……凍死了,手都凍……僵了,拿……拿不……出來……”
話沒說完,錢張氏便感覺那個人影臉色一寒,隨後便聽到她低語着說道:“你不是說賣身契被你家寶兒當草紙丟了麼?如今怎的又帶在你的身上了?欺負三丫小、家裡人少是吧?沒關係,你若是想早點兒跟着一起來,三丫到時候定會在閻王爺面前替你多多美言的。”
錢張氏聽了,臉色唬得煞白,忙忙地結結巴巴說道:“別、別、別,不用你……美言,我現在……現在就把你的……賣……賣身契給你,這……總可以了吧?”
她說着,便急急地央求說道:“身上凍僵了,你看能不能……”
不等她說完,便猛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往前一傾,竟然動了,寒意也好似去了大半。
此時,她不得不相信,登時便不敢怠慢,忙忙地自懷裡取出那張賣身契要遞給面前的人影。
那個人影見了,根本就沒有伸手去接賣身契,而是隨手指了指跟着錢張氏的兩個男子。
錢張氏見了,立馬明白過來,忙忙地應諾說道:“我立馬讓他們全放下,讓他們全放下。”
隨後,錢張氏便感到全身再次發冷,接着就聽到那個人影冷冰冰地說道:“日後你還要繼續欺負人、騙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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