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事情辦妥了。”羅十三一臉喜氣。
“嗯,不要大意,後面的事情還要妥善安排。”羅璟坐在紅木桌旁,提筆寫着信箋,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消息同時爆出,賢王迫於輿論壓力,咬着牙也要笑着把鐵礦讓出來。
羅十三走了過去,笑着誇讚,“還是少爺英明呀,這一招使得太好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迫使賢王自己把東西吐了出來。”
羅璟書寫的動作頓了頓,“……那是珍珠想出來的法子。”
“胡姑娘想出來的計策?”羅十三瞪大眼睛,“真沒想到,她還懂得謀劃策略,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呀。”
“……”
想起從前她在信中寫的那些關於戰爭方面亂七八糟的東西,羅璟的筆尖就遲遲沒有落在宣紙上,那些東西雖然雜亂沒有邏輯,可其中有不少有用的信息,他從中也獲益不少。
擡眸看向窗外,早上下了場暴雨,今晚他們可能趕不回鄂州去了,羅璟眉頭微蹙,心裡有些不安。
早知道會有暴雨,就讓她在雍寧府多待幾日,等他忙完了親自送她回去就好了。
羅璟看着窗外,目光帶着擔憂,也不知道,她被雨淋到沒有。
“少爺,大白還沒有那麼快能趕回來呢。”羅十三以爲他在看大白的蹤影,大白送信回嘉晉城,最早也得明日入夜才能回來。
羅璟回過神,重新沾了墨汁,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寫信。
……
申時的陽光,已經變得淺淡,光線透過高大的枝葉,照射在一條溪流邊上。
安靜的叢林中,因爲一羣人的到來,顯得熱鬧起來。
溪流邊的平地上,三塊大石頭上架着一口大鐵鍋,鍋裡咕嘟嘟的冒着氣泡。
珍珠用兩根竹子做的筷子攪動着鍋裡的肉塊。
另一處的火堆旁,幾名親衛用木枝串着魚在翻烤,動作熟練而老到,想來平日沒少在野外生存。
馬匹牽到水草豐美的地方,讓它們自行吃草休息。
小黑和小灰蹲在在大鐵鍋旁,直直盯着鍋裡的肉食。
鍋裡的肉摻了靈泉燉煮,飄出來的香味,饞壞了它們,跑了大半天的山道,它們都餓了。
小金則立在高高的枝頭上,眼睛也不時盯着鍋裡的肉塊。
“姑娘,您的廚藝實在太好了,瞧這香味,聞着也太饞人了。”羅宣捧着幾個新鮮的竹罐子過來了。
“哈哈,就是熬了一鍋野雞湯而已。”
親衛們打了六隻野雞,鍋裡燉了三隻,餘下的三隻在那邊的火堆上烤着。
“那也是您的手藝好,屬下吃了那麼多次野雞肉,還沒聞過這麼香的野雞湯呢。”羅宣把竹罐子放在石頭上,看着鍋裡翻滾的肉,嚥了口唾沫。
珍珠“嘿嘿”一笑,“可能是這裡的山泉比較清甜吧,燉出來的肉也比較香。”
她打着馬虎眼。
羅宣搖頭不同意,他什麼時候嘗胡姑娘的手藝都是感覺比旁人做的美味。
米香往石頭搭的竈臺裡添了塊半溼的柴,一陣濃煙就升了起來。
沒法子,早上的暴雨把整個叢林都沖刷了一遍,生火的一些乾柴,還是在附近崖壁下找到的。
“姑娘,趙大那夥人,被黃蜂蜇退了一小半,可剩下的人還在窮追不捨,咱們不能耽擱太久。”羅宣往來時的方向回望了一眼,他們一路急趕,已經拉開了不短的距離。
不過,據小金觀察回來的信息,他們不但沒有放棄追蹤,還一直不停歇的加快了速度。
“不怕,前面那道深溝就有他們忙活的。”珍珠笑笑,小金的最新回報,趙大那羣人正忙着搭建木橋過深溝。
那處深溝有三米多寬,身手不凡的高手也許能直接越過,可是,他們帶了馬匹,馬兒可跳不過去。
珍珠他們也是砍了木頭做成木橋,然後蒙着馬兒的眼睛,牽着它們走過來的。
弄好這些,也得耗損不少時間。
肉燉得差不多,珍珠先給小黑小灰各夾了一個大雞腿。
“燙啊,你們先等會兒。”
小黑和小灰乖乖蹲在裝着雞腿的竹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熱氣騰騰的大雞腿。
在山上跑了半天,它們身上早就斑斑點點,爪子和肚皮上都濺了不少泥星。
高拳拿着烤熟的野雞肉過來了,“姑娘,它們要不要嚐嚐屬下烤的雞肉?”
“你自己問問它們。”珍珠朝他笑笑,她正忙着挑出幾大塊胸脯肉放涼,一會兒給小金,當然,這點份量明顯是不夠的,她還得避開衆人,給小金添點滷肉才行。
高拳一張略顯平凡的臉亮了亮,跑到小黑小灰旁邊蹲下,把烤的香噴噴的野雞遞到了它們眼前。
“……要吃烤雞麼?烤得很香的烤雞?”
小灰瞄了烤雞一眼,不感興趣的收回了目光,繼續等待大雞腿晾涼。
小黑乾脆連個關注的眼神都沒有,只盯着它的雞腿不放。
“……”高拳尷尬了,舉着烤雞的手訕訕然收了回去。
“哈哈~”羅宣指着高拳就笑,“你就別想拿吃的和它們套近乎了,它們要是那麼好哄,還輪到你來討好麼。”
高拳“嘿嘿”一笑,也不着腦,回到火堆旁,招呼兄弟們吃飯。
珍珠給米香和自己夾好了肉,剩下的一大鍋,讓羅宣他們分着吃了。
“給受傷的兩個侍衛多盛點雞湯,流了血得多補補。”
她交代了一句。
羅宣笑着應下。
放了靈泉的雞湯得到了衆人的交口稱讚,最後連一滴湯都沒剩下。
飽餐一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啓程。
小金再次查探回來的消息,趙大那羣人,搭好了木橋,大半的馬匹已經牽過了橋。
珍珠心中一動,把小灰招了過來,在它耳邊悄聲囑咐幾句,然後假裝掏了掏包袱,從空間裡拿出了小灰專用的小木瓶,裡面裝了曼陀羅的粉末。
把小木瓶掛上小灰的脖子上,小灰立即朝來時的方向躥了出去。
陽光已經有些西斜,深溝兩側被微紅的陽光照射着,三米多寬的大河溝上是一排木頭扎的橋樑,趙大的手下正牽着馬匹小心的往對面走。
趙大和蒙狗子早已過了深溝,此時正站在一處高地,一前一後遠眺着遠處大片原始叢林。
“他們跑不遠的。”趙大雙眸帶着寒光,口氣篤定。
帶着兩個嬌弱的女人,他們是走不快的,今夜連夜追趕,他還不信追不上。
“大當家,他們有經驗老到的高手帶路,走的路線刁鑽古怪,剛纔的黃蜂窩明顯是暗算了咱們,後面還是得小心些,嘶~”蒙狗子站在十餘米開外的上風口處,摸着腦門上的腫包疼得呲牙咧嘴。
他們一羣人或多或少都被黃蜂蜇了,蒙狗子因爲離得遠,只被蜇了一個腫包,別人可沒有那麼幸運了,離得近的那羣人,好些都被蜇成了豬頭,等把一窩黃蜂都滅了以後,地上躺了一堆哀嚎的人。
被蜇的不僅是人,還有馬。
最後,傷得最重的一羣人馬撤出了山林。
趙大的下顎線緊繃着,眼中的怒火似要噴涌而出。
他的脖頸後,一個紅亮的腫包高高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