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姝看着那一紙離婚協議書,心裡說不出來的複雜,七年的感情,最終抵不過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的介入,如果介入兩人之間的人不是許欣,王靜姝或許還會有挽留一下的念頭,畢竟鍾臣遠是她從青春時代就愛慕的男人,從校園時光開始,鍾臣遠就已經被她當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他們戀愛,結婚,相依相伴走過了七年。這七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着爲鍾臣遠生一個孩子,生下一個流淌着他們共同血液的孩子。然而,不管她喝了多少調理身體的中藥,卻始終沒有懷孕。就連母親,也安慰自己,或許只是孩子緣分不到。
好不容易,她終於懷上了,然而等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孩子已經離她而去了,那時她的肚子還沒有顯懷,然而躺在病牀上的時候,她卻感覺到肚子癟下去一塊。她知道,這其實是她的錯覺,因爲她太渴望這個孩子,不願意接受她的離去。
她的孩子,是被許欣推沒的,王靜姝一直想不明白,許欣爲什麼會突然伸手推到她。直到後來,她發現鍾臣遠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旺,他的身上偶爾會出現不屬於自己的香水味,他有時會躲開自己接電話,她曾經躲在門後看過一次,他的表情是那樣溫柔,那是一種她無比熟悉的表情,曾經他面對她的時候也是那樣的溫柔。
那時候,她就開始懷疑鍾臣遠在外面有人了。後來,就是父親上門來要接她回家。原來許欣都懷上鍾臣遠的孩子了,那他這段時間所謂的出差是不是其實就是在想方設法想要和拜託自己,和許欣在一起?然而,她什麼也沒有問,在父親懷裡大哭了一場,就收拾了行李回家,她只帶走了幾件衣服,鍾臣遠曾經給她買的珠寶首飾,送她的衣服包包,她一件都沒有拿。
她想不明白,怎麼有人可以那麼狠心呢?她的孩子,是被許欣害沒的,那不僅是她的孩子,也是鍾臣遠的孩子,他怎麼就能做到若無其事的和許欣在一起呢。他難道不會做噩夢,夢到那個無緣出生看一眼這個花樣世界的孩子責怪他嗎?
“靜姝,這是怎麼了,沒事的啊,我們以後找個更好的男人,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離婚了纔是好事。別哭了啊。”王母高興過後,發現女兒竟然哭了,連忙出聲安慰道。
王靜姝回過神來,一抹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出息的哭了。
有什麼好哭的呢?看清楚這個男人的真面目,順利離開他,明明是一件好事啊。可是心裡爲什麼這麼疼,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轉身撲到王母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抓着王母的衣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媽,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那也是他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那個無緣出生的孩子,也是王母心中的痛,如今聽着女兒悲切的哭聲,她竟是忍不住也哭了出來。
王父束手無策的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妻女,心裡恨不得把鍾臣遠大卸八塊,他剛剛只讓管家把人請出去,真的是太客氣了,對那種狼心狗肺的男人,就該把他那面具給扒下來,讓所有人都看一看他是個什麼貨色。
想做就做,王父深深的看了妻女一眼,氣鼓鼓的下樓找管家商量去了。
王家的管家,和其他人家的管家有些不同,他不僅管着家裡的大小事務,衣食住行,他還管着王父手下的一部分勢力。
其實管家是從小就跟着王父身邊了,做起生意也是一把好手,更難得的是他鎮得住場子,跟道上的人也頗有交情,王父索性就把手底下的一部分勢力交給他去打理了。可惜後來出了一場意外,管家的妻子在意外中死了,他沉寂了一段時間後,便向王父提出了一個請求,想要平平淡淡的過生活,有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
管家那時還年輕,三十剛出頭,然而妻子的離去卻讓他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王父對這個從小跟在自己身邊和自己的小弟弟沒什麼差別的男人也是發自內心的關心,聽他這般說了之後,想都沒想就讓他在家裡當管家了。那時候,家裡還有一個管家,五十來歲的年紀,整天樂呵呵的,對家裡多了一個管家,老人家一點也沒有地盤被侵佔的意識,反而手把手的交了當時還只是二管家的管家許多事情。幾年後,老管家被兒子接回家容養,管家就正式上任了。
從此王家家裡的一切事情,都由他全權打理。王母甚至還和他談過幾次心,想要給他再找個伴,才三十幾歲的男人總不能真的一個人這麼過日子吧。不過管家卻堅定不移的拒絕了,每天把家裡管理得井井有條,對王靜姝的疼愛一點也不必王母王父少,甚至在某些時候還更勝一籌。
不過後來,王父在生意上遇到一點危機,管家到底坐不到袖手旁觀,幫着王父好一通忙碌,總算把生意理順了,不過這之後王父就扔了一部分勢力給他打理,不管他怎麼拒絕也不收回去。
好在那部分勢力大多數時候用不上,管家無奈之下也就接受了。如今,王父唯一的疼愛的女兒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他哪裡還忍得下這口氣,管家也早就想揍鍾臣遠一頓了,這回兩人坐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給鍾臣遠一個教訓,至於外人會怎麼懷疑,任由他們想去,他們王家纔不把這些放在眼裡,就是光明正大的給王靜姝出氣了。
於是鍾臣遠當天晚上在從酒吧出來的路上,被人蒙着腦袋拉到小巷子裡狠狠揍了一頓,管家派出來的幾個男人都是有真功夫的,知道怎樣打人既不容易看出傷痕,卻又能真的重創對方。
是以當鍾臣遠撐着一口氣打電話給鍾超的時候,真的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五臟六腑彷彿移位了似的,錐心的疼,就連躺在地上都疼得渾身發冷汗。
鍾超最近對鍾臣遠這個兒子的感觀又好了不少,接到兒子的求救電話,當時就氣得把茶杯給摔了,然後火急火燎的叫了自己手底下的人過去接鍾超,再秘密把人送到醫院去。
鍾家盯着鍾臣遠的人太多,這也是鍾臣遠爲什麼給鍾超這個父親打電話而不直接大醫院的急救電話,因爲鍾超可以把這件事情無聲無息的掩蓋過去,不過是有人存心報復還是可以找茬,被人打得不能動彈始終是一件丟臉的事情,若是他大大咧咧
的去了醫院就診,恐怕第二天各大報紙就要登出他狼狽不堪的照片了,他那幾個堂兄弟可是沒有一個消停的。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拍片後,鍾超一臉焦急的看着醫生詢問道。
醫生看了一眼病牀上的鐘臣遠,表情有些嚴肅,又把手裡的片子給鍾超看,“胸前的肋骨有骨裂的現象,內臟有輕微出血,甚至還有一些輕微腦震盪,恐怕要做個更全面的檢查。”
鍾超一聽到內臟出血,手指就猛然一緊,醫生甚至能看到他的指節發白,不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一些私隱,趕緊知趣的出了病房。
“臣遠,你說這件事會是誰做的?”鍾超眼神陰狠,能夠把人打得內臟出血,卻又不直接殺了,這明顯就是要給鍾臣遠一個難忘的教訓,他腦子裡立刻有了一個懷疑對象。
鍾臣遠冷哼一聲,不小心卻牽扯到胸口的傷,表情頓時有些猙獰,“是王家,我今天才把離婚協議書送到王家,晚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除了王家不做他想。”
“王父恐怕是將你恨上了,今天是讓人打你一頓,明天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要是他存心在生意上給你使絆子,那你能應付的過來嗎?”想起那天王父來家裡的囂張氣焰,鍾超憤怒之餘,又有着深深的擔憂。
他雖然和王父打的交道不多,卻也知道那是一個狠心起來能把人逼得家破人亡的人,雖然鍾家不怕王家,可是若是王父只是揪着鍾臣遠不放,並不和鍾家直面對上,那鍾臣遠以後的日子可能真的不大好過了。
鍾臣遠顯然也想到了這些,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沉,過了好一會兒,才讓鍾超幫他一個忙。
“你想讓鍾路替你去王家道歉?還要讓他暫時協助你處理工作上的事?爲什麼?”鍾超訝異的看着鍾臣遠,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打傻了,這都被人家打得半死不活了,還腆着臉上門去道歉?
“父親,如果我猜的沒錯,王父不會這麼輕鬆的放過我的。說不定,再過不久,各大報紙就要傳出我負心薄情的新聞了。可是若是在這之前,讓鍾路替受傷在牀的我上門道歉,再造勢一把,那麼輿論的風向就沒有那麼容易被王父左右了。”鍾臣遠停頓了一下,垂下眼藏住眼底的陰鬱,“畢竟離婚是王家先提出來的,而我,現在卻無故受傷在牀。至於工作,我信不過其他人。”
還有一點,他沒有告訴鍾超,他想借着這個機會把鍾路推到明面上,這麼好的一顆棋子,若是不利用起來怎麼對得起他把他弄到鍾氏。
他那些堂兄弟不是虎視眈眈嗎,現在他沒法和他們對上,就讓鍾路和他們好好玩一玩吧,也讓他看一看自己這個便宜弟弟是不是真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
鍾臣遠的解釋,聽上去十分合理,鍾超想不出來反駁的理由,不過沉吟片刻,就答應了下來。
找個了嘴緊的人照顧鍾臣遠後,鍾超就給鍾路打電話讓他出來,當面對他說了鍾臣遠的安排。
“什麼!”鍾路聽了鍾超的話,整個人都傻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