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結束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鍾臣南也不僅僅是送了一份大禮就了事了,早早的就讓姚經理在景宸會所替自己安排了包廂,沒過一會兒,他就帶了楚昭和路銘一塊兒過去了。當然,也沒忘了通知路遙和容柯。
畢竟是景宸甚少對外公佈的包廂,富麗堂皇的裝修讓人炫目,甚至就連顯示屏也足有一面牆壁那麼大。鍾臣南之所以通知了路遙他們,也是覺得這麼大一個面積,只有四人的話,未免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至於葉雲飛,他倒是也想叫來,不過葉雲飛最近因爲霍思喬實在是沒有玩樂的心思,全幅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裡面,成了一個十足的工作狂,根本就叫不動。而宋祁聽說葉雲飛不來,他想也沒想也決定不來了,理由非常簡單,所有人都是成雙入對的,他一個單身貴族還是不要來找虐了。
宋祁這話卻是不假,容柯帶了陳妙妙前來,路遙帶了何端前來,多了四個人,一時間有些空蕩蕩的包廂立刻熱鬧了不少。
“學姐,和你介紹一下,我未婚妻,陳妙妙。”這是陳妙妙第一次和路遙見面,容柯對於自己這個學姐頗爲尊重,立刻就帶着陳妙妙上前打招呼,不過他頗爲有心計的把女朋友換成了未婚妻。事實上他最近確實打算着和陳妙妙求婚,不過以防萬一他親愛的女朋友不同意,他只好趁着今日人多,搶先一把把名分定下來。
不過他表現得十分淡定,在場的人都是都怔楞了一下,只想着他什麼時候動作那麼快將名分定了下來,卻是沒有往他信口開河那上面。
唯獨當事人陳妙妙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右手不着痕跡的在容柯後腰上狠狠的掐了下去。
容柯面上不動聲色,只是手悄悄繞到身後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路遙的視線先是落在兩人十字相扣的手上,而後緩緩上移,在陳妙妙那種傾國傾城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頗爲可惜的搖了搖頭,“這麼一個絕色大美人,跟了你這個混小子,真是可惜了。”
“學姐可是悠着點,要是把我未婚妻嚇跑了,學姐可賠不起。”容柯咧嘴一笑,這些年,他憑藉雷厲風行的手段震懾了一批以爲他年紀輕就小瞧他的人,憑他如今在N市的地位,哪裡還有人敢稱呼他一聲混小子,也就路遙這個向來隨心所欲慣了的人,纔敢這樣叫他,不過路遙也只對親近的人這般。換了別人,恐怕路遙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路遙嗤了一聲,看向陳妙妙,眼含笑意的點點頭,語氣柔和了不少,“我是路遙,這位是何端,我家的。”
她說着,用力握了握何端微涼的手。
這樣的場合,何端有些不自在,從進入包廂裡,儘管臉色還是淡淡,但是路遙卻看出了她隱藏的緊張,此刻被路遙用力握住了手,何端輕輕舒了一口氣,對那個美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抿脣笑笑,眼底的善意很明顯,“你好,我是何端。”
陳妙妙對坦誠的女人有天然的好感,對楚靜寧是如此,對何端照樣是如此,她掙開容柯的手,走到何端面前,絲毫不見外的挽住何端的胳膊,帶着她坐到沙發上,“你喝啤酒嗎?還是飲料?”
“橙汁吧。”何端想了一會兒說道,然後轉頭對看過來的楚靜寧笑笑,“你好。”
“你好,何端。終於見到你了。”楚靜寧也坐回來,她手裡頭可又好幾副這個小畫家的畫作,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她。
“你認識
我?”何端訝異的問道,可是仔細的想了想,卻發現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我聽姚經理說過你。”
路遙看了看窩在一條小沙發上竊竊私語的兩個小孩,又看了一眼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三個女人,心情大好的舉起手裡的杯子和容柯對碰了一下,揶揄道:“你這未婚夫的名頭,恐怕還沒定下來吧。”
她可是把陳妙妙那一瞬間的咬牙切齒看在眼裡,沒有當場說出來,已經是給容柯天大的面子了。
鍾臣南顯然也對這個問題比較感興趣,饒有興致的看着容柯。
容柯咬咬牙,哼了一聲,“遲早的事,不過是提前告訴你們罷了。”
說完,他環視了一眼包廂,最後視線落在正鬧得開心的兩個小孩身上,眼神有些複雜,“你們就這樣接受了?”
倒不是容柯對同性之愛有歧視,他從未把這些世俗觀念看在眼裡,只是路銘是路遙的弟弟,楚昭那小子的身份又有些特殊……他看着那兩個小子勾搭在一起,心裡怎麼都有些說不出來的彆扭。
“阿寧覺得很好,我也覺得不錯。至於路銘家裡,我們兩家可是家長都見過面了。”這回說話的鐘臣南,他漫不經心的晃盪着手裡的酒杯,一臉淡然,只有眼神不經意間掠過楚靜寧身上時,纔會出現一絲愉悅。
“老麼自己不後悔就好,我們家十分開明,今天老麼都直接跟我爸媽開口了,還好我家那兩位老大向來不走尋常路,要是換了其他人家,”路遙搖頭笑起來,一點也沒有爲人子女的自覺,“剛結束旅行回家,就聽到兒子親口出櫃了,非得嚇出心臟病不可。”
容柯眼中閃過一抹興味,“你家老麼這動作夠快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鍾臣南則是想起了路銘今晚氣喘吁吁的樣子,原來就是因爲和父母說這件事,路銘才遲到的嗎。一時間,他倒是有些佩服路銘的勇氣和果決。
“嗯,反正我家是過了明路,指不定哪天我爸媽就要見楚昭了。”路遙說着,似有若無的看了鍾臣南一眼。
接收到她的視線,鍾臣南舉杯笑笑,卻沒說話,這樣的大事,還是先和阿寧知會一聲讓她有個準備纔好。
路遙也不在意,舉着自己的酒杯起身湊到了何端身邊,何端原本是坐在楚靜寧和陳妙妙中間,路遙這麼一摻和,楚靜寧就往邊上坐了坐,何端看在眼裡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嗔怪的看了路遙一眼,“你怎麼過來了。”
“和兩個臭男人有什麼好聊的。”路遙理直氣壯的說道,何端忍了又忍,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不過卻默默往陳妙妙身邊移了移。
陳妙妙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乾脆擡起手攬住了何端的肩膀,然後略帶挑釁的看着路遙,“學姐,你家何端真的非常的可愛。”
何端躲在她懷裡笑,臉上露出幾分羞澀。
路遙深呼了一口氣,突然扭頭吼了一聲:“老麼,過來唱首歌聽聽。”明知道陳妙妙存心撩自己,偏偏路遙就是剋制不住自己,又難得見到何端這麼開心的樣子,只好拿年紀最小的傢伙開刀。
路銘正和楚昭興致勃勃的盤算荷蘭之行呢,卻突然聽到路遙叫自己唱歌,這孩子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不去!
可是等他對上路遙暗含危險的眼神時,立刻腦子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被路遙塞了一個話筒。
只能怪路遙在家裡積威太深,路銘根本就不敢反抗她。
不過,這個唱什麼歌,也是一件爲難的事。以前他雖然也在楚昭面前唱過歌,可是那個時候不是還是哥倆好的關係嗎,自然和現在比起來有所不同。
爲了在給小昭留下深刻的印象,最後路銘左思右想之後,點了一首法文歌《ALACLAIREFONTAINE》,輕輕的曲調,低低的呢喃,那種涌動着愛意的心情娓娓道來,不過不會法語的楚昭並不能聽懂歌詞的意思,他只是覺得那一刻路銘的眼神溫柔的彷彿一汪清泉。
“路銘這小孩深藏不露,我都沒看出來他會這一手。”楚靜寧若有所覺的說道,她學過法語,不僅聽過這首歌,而且還非常喜歡以這首歌作爲片尾曲的那部電影,她眼睛亮亮的看着鍾臣南,“晚上我們一起看部電影吧?”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看到過一句話,當你心裡住進了一個人,你就回情不自禁的想要和他分享你經歷過的所有美好,一朵花,一首歌,一部電影,甚至是你今天偶然遇到了一朵特別漂亮的雲。
現在的楚靜寧,就是這種迫切想要和鍾臣南分享的心情,見鍾臣南不說話,她伸出手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嬌嗔道:“陪我一起看嘛。”
“好,回家了就陪你看。”其實鍾臣南哪裡會不陪她,他對她的一切邀請向來樂意之極,只是剛剛那一瞬間沉迷在她澄澈明媚的眼神中沒有回過神來,如今被她抱着胳膊晃來晃去,心裡更是一片柔軟,恨不得把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又哪裡會拒絕她的邀約。
事實證明,宋祁選擇不出現,真的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要麼今晚這裡這麼多對秀恩愛的,他真的會被虐的體無完膚。
似乎是被路銘所影響,接下來唱歌的人,選的歌多多少少都帶着一些示愛的意味。
一番輪唱下來,除了楚靜寧,便只有陳妙妙沒有唱過歌了。
楚靜寧已經去點歌了,見衆人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陳妙妙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五音不全,開嗓唱歌對你們只會是一場浩劫,爲了你們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就不唱了。”
不過這話,顯然沒幾個人相信,陳妙妙那張臉生得太好,看着她的臉就覺得這個人天生就該是會唱歌的,不過她的表情太過認真,倒讓人有些不好判斷。
“容柯,你聽過妙妙唱歌嗎?”最後路遙決定跟容柯探個底,畢竟在座的有機會聽過的人也就只有容柯一人了。
不過容柯很乾脆的搖了搖頭,幾乎是想都沒想地說道:“沒聽過,不過我知道她不會。”
陳妙妙的眼神閃了一下,緩緩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複雜神色。
自相矛盾的兩句話,但是誰也沒有深究,十分體貼的掠過這個話題。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過了一會兒,陳妙妙把腦袋靠在容柯肩膀上,湊到他耳旁低聲呢喃道。
“因爲你在我心裡啊。”容柯偏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他的眼神深不見底,卻彷彿帶着致命的誘惑,吸引着陳妙妙不由自主的靠近他。
直到耳旁聽到一聲輕笑,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吻了容柯,不過吻了就吻了,她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擡起手臂摟住了容柯的脖子,整個人都縮到了他懷裡。
看過去,就好像一對連體嬰兒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