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陸俊生收拾好行裝,在家人和鄉親的的期盼中,離開了清河村,一路向北,風雨兼程,直奔長安。
走了將近一個月,在一天黃昏的時候,終於來到了長安。初到長安的陸俊生,一眼便被長安的繁華吸引住了,大街上車水馬龍,路的兩旁高樓林立,街邊販夫走卒,絡繹不絕,心裡不由得的連連讚歎。看了看天色,陸俊生嘆了一下氣:天快黑了,還是先找家客棧住下吧,等來日金榜題名,在好好轉轉這長安城。
陸俊生稍微整了整行裝,繼續向前方走去。一路上,也看到很多和他差不多打扮的人,有的像他一樣,身背行裝,獨身一人,也有一些人手拿摺扇,帶着僕人,行裝由僕人揹着,說不準是哪富貴人家的公子、少爺。陸俊生也沒心思管這些,現在他只想找一家便宜些的客棧,能入住就心滿意足了。
長安城身爲一國之都,人口衆多,這些天趕上考試,全國各地的考生全來到這裡,比以往更加熱鬧。各家客棧均已人滿,且房價比以往高出很多,陸俊生在城中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很小的客棧,房間也十分簡陋,一張牀,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除此之外,別無其他,但就這樣,房價也不低,而且還不好找。在晚一些,怕是連這樣的也沒有了。
陸俊生付了房錢,來到了居住的房間。關好房門後,便坐在了牀上,看了看有些乾癟的錢袋,自語道:“沒想到,這段時間,房價竟漲高這麼多。光住房就要花去大半,哎。”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陸俊生便不再多想,走路一個月的路,身體早已疲憊不堪,隨便洗漱了一下,便躺倒牀上,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此時的長安城,雖是夜幕時分,但街上依然十分熱鬧,燈火通明,而一些娛樂場所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街上車轎來來往往,樓門前鶯歌麗舞,好不熱鬧。長安城的夜晚,則是另一些人的天堂。
有人飢寒街上臥,有人富貴溫柔鄉。雖然只有一牆隔,卻是地獄與天堂。
第二天,日上三竿,陸俊生才迷迷糊糊的從牀上起來,起身伸了個懶腰,推開房門,刺眼的陽光照的陸俊生下意識的用手擋在了眼前。過了一會兒,才從新走出門外。然後洗了洗臉,便準備去吃點早飯。
現在距離考試還有五天的時間,這段時間,外地的考生大多都在長安城遊玩,對於他們來說,一來可以看一看這繁華的都城,二來也可以調整一下,以便讓自己達到最好的狀態。而且這段時間,城中還有各種各樣的活動,也有一些朝中官員正好趁機收羅一些人才到自己門下,說不準自己還能被那位大人賞識,從此進入官場。
陸俊生在一個小攤上吃過早飯,便在城中溜達了起來。一邊看一邊讚歎,真不愧是一國的都城,其繁華絕不是其他地方可比的。在城中轉了大半天,忽然看見前方聚集了很多人,而大多都是和他一樣的書生打扮。陸俊生好奇的湊了上去,走到跟前,才發現是一些人在做一些詩文遊戲。爲首的是一位教書先生模樣的中年人,舉止文雅,氣度不凡,一看便是很有學識之人。旁邊還有兩個助手。
在這位中年人身後,是幾張桌子,桌子上還有一些小東西,看樣子像是活動的獎品。這個活動也很簡單,就是能對出這位中年人所出的幾副對子,便可以得到一些小禮物,如果能續寫出一些詩句,或寫出一篇完整的詩詞,便可以得到較貴重的獎品,甚至直接獎勵銀子。
陸俊生對此很有興趣,但對於能獎勵銀子更感興趣,他身上本就沒多少錢,付房錢更是花去大半,如果更得到一些銀子,也可以緩解一下當務之急,也不必再過的那麼窘迫。
這位中年人在臺上出了一副對子,下面的人便立刻討論起來,不一會兒,便有一位書生模樣的站出來,對出了下句,陸俊生聽完那位書生所對,也不由得讚歎了一句,中年人聽完,也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從桌子上拿了一件小禮物送給他。隨後的時間裡,中年人又出了幾幅對子和一些詩的前半句,然後陸陸續續地被下面的人對了出來。
陸俊生看着周圍的人,自語道:“看來,這次考試的有才學的人不少啊。”然後轉頭看向旁邊的一位身着有些華麗的少年。此人從一開始便對出了好幾個,而且對仗工整,文采非凡,很是引人注目,現在他已經贏了好幾個獎品,全部抱在懷裡,都快抱不下了,但他還樂此不疲,興致盎然。
臺上的中年人對他好像也很有好感,在他又贏了一件獎品之後,臺上的中年人向他問道:“這位小兄弟真是文采斐然,不知該如何稱呼啊?”
這位少年瀟灑一笑,道:“在下姓文名涵。”
中年人笑道:“原來是文兄弟,文兄弟也是這次考試的嗎?”
文涵道:“是的,在下自幼便開始讀文識字,爲的就是這一次能金榜題名,爲朝廷效力,爲百姓謀福。”
聽到他這麼說,中年人喜出望外,好像發現了寶貝一樣,道:“文兄弟有這般大志,真是難得,不知文兄弟可否方便留一下住址,日後好前去拜訪?”
文涵道:“在下就住在‘狀元樓’”。
中年人道:“好,他日定會去拜訪,在此也恭祝文兄弟能高中榜首。”文涵拱手回謝。
陸俊生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裡很是羨慕,這位中年人一看便知就是爲朝中哪位大臣來收羅人才的,這位叫“文涵”的被相中,以後飛黃騰達,怕是指日可待了。這讓周圍的其他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臺上的這位中年人和文涵說過話之後,又繼續對着衆人道:“在下這裡還有一副對子,想請諸位在對上一對。”
說完,便將上聯寫在一張紙上,衆人見後,一時間都沉默下來,看來這幅上聯確實難倒了不少人,就連一旁的文涵也陷入了思考之中。陸俊生見到此上聯,也是一時沒有好的答案。過了一會兒,陸俊生忽然上前道:“我有一下聯。”就在剛說完之後,文涵也說道:“我來對一下。”說完,兩人不禁對望了一下,隨後相視一笑。
文涵道:“這位兄臺先來。”
陸俊生道:“多謝文兄想讓。”隨後便在紙上寫下了下聯,中年人看後,思索了一下,突然拍手道:“好,”隨後對衆人道:“實不相瞞,這幅上聯是我家大人想了好幾天纔想出來的,至今還沒有滿意的下聯,如今這位小兄弟對出了下聯,我家大人一定會讚賞有加的。
”臺下的文涵說道:“這位兄臺的下聯確實不錯,比在下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中年人說道:“文兄弟的下聯也拿出來讓大家看一看吧。”
文涵想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好獻醜了。”隨後在紙上寫出了下聯。衆人看後,也是紛紛讚歎,兩人的下聯旗鼓相當,難分上下。
臺上的中年人笑道:“沒想到這位小兄弟的文采也這麼好,今日真是有幸,竟能遇見兩位。一會兒在下請客,還望兩位兄弟賞光啊。”
文涵客氣道:“那就勞煩兄長了。”
陸俊生卻有些遲疑,他自小便在村裡長大,沒有見過什麼大官,更沒有和一些官員一起吃飯,如今一位官人要請他,這使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中年人看到陸俊生有些遲疑。問道:“這位兄弟怎麼了?”
一旁的文涵好像看出了陸俊生的困惑,笑道:“兄臺不用擔心了,兄長只是請我們吃頓飯,沒什麼事的。”
這位中年人也明白了陸俊生心中所想,笑了笑道:“也怪我有些唐突了,我叫張軒,是當今翰林學士李彥的門客,今天在此,也是想爲我家大人尋一些人才,共同報效國家。”
文涵驚道:“你家大人是翰林學士李彥大人,怪不得今天的對子這麼絕妙,我非常敬仰李大人,如果能成爲李大人的學生,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陸俊生也是一驚,沒想到眼前的這位中年人竟是李大人的門客,他之前也聽說過這位李大人,爲人剛正不阿,清廉正直,是當今難道的好官。只不過如今朝廷奸臣當道,皇上又不辨是非,使得如今朝廷混亂,貪官橫行,百姓抱怨連連,真不知道,李大人是如何和他們相對抗的。
陸俊生想到此處,便從心裡生出一股掃盡天下貪官奸臣的豪情壯志,然後對張軒恭敬道:“在下也聽說過李大人是難得的好官,如果能有幸跟隨李大人,在下定當效盡全力,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張軒聽到陸俊生和文涵如此說道,拍手稱道:“好,當今國家正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我會向李大人推薦你們,一會兒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兩人拱手迴應。
隨後張軒面向衆人道:“今天就到這裡了,諸位請回吧。”
等人散盡,張軒對旁邊的兩人道:“你們收拾一下,先回去吧。”安排好之後,對陸俊生和文涵說道:“走吧,今天我請兩位兄弟去天香樓,咱們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