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幾聲倒地聲,伴隨着兵器撞擊的打鬥聲傳來,讓顧輕寒等人都升起一股不安。
“再快一點兒,馬上啓動。”藍族主突然一聲大喝,同時將速度提升到極致,沒有多少時間,可以供他們揮霍了,啓動傳送陣後,他們還得啓動絕殺陣。
“砰砰砰……”
“錚”
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響了,聖洞的牆壁一度強烈震動,石屑四散,搖搖欲墜。
顧輕寒擡目望去,在他們最後一道石門旁,還有八個高手守護,皆是年過半百的老人,持着各種武器,注目而視。
“藍族主,來得及嗎?”顧輕寒忍不住問了一句,他能感受得到,外面的人全部都死了,而他在破最後一道屏障了,最後一道屏障若是破開,他們這些人都會功敗垂成的。
迴應顧輕寒的除了藍族主等人更快的速度外,還有石門轟隆一聲,徹底破開,一個身姿偉岸,背脊挺直,懷抱魔琴的醜陋少年站在石門外面,冷眼注視着他們。
同樣是那張清冷淡漠的眼睛,卻沒有柔和的光彩,有的只是仇恨的目光。
“來不及了,你們都得死。”
“殺……”
最後剩下的八個藍族高手,一擁而上,將衛青陽團團圍住,種各兵器朝他身上招呼而去。
衛青陽緊抱魔琴,冷眼看着圍住他的八個高手,冷斥道,“不自量力。”
身形一轉,魔琴端在手上,左右一甩,便將兩個藍族高手甩中,左腳一踢,右腳一腳,又踢中了兩個人。
同時右手成爪,按在其中一個人身上,瞬間就將他全部的功力吸去,變成一具化石屍體。
“砰砰砰……”
幾個轉眼間,八大高手幾乎盡數都被他吸去功力,化爲已用,變成化石具體。
“衛青陽,你簡直喪心病狂。”顧輕寒氣得一聲大罵,扯動傷口,疼得她冷汗淋漓,萬分後悔當初怎麼就不早點殺了他,讓他如今屠殺族人。
衛青陽殺紅了眼,身上的青色的衣服,早已化爲血紅色。
“起。”
藍族主突然一聲大喝,傳送陣即將開啓,在他們後面出現一道空間門。
藍玉棠使勁的想破開身上的穴道,卻怎麼也破不開,看到那道空間之門,不由瞪大眼睛。
不,不,他不能離開,他若是離開,藍族的一切都完了,老頭子肯定會開啓絕殺陣的,藍族……他的家,他的族人,全部都要沒了。
藍族主與五位太上長老,即將託送他們進入空間之門,衛青陽被他們幾個拼死攔着,血色的眸子,猙獰的五官瞪向那道空間之門,一身煞氣沖天,將身邊一個藍族高手一掌拍死,吸去他的功力,“誰也別想離開。”
同時拿出魔琴,‘錚’的一聲,音弦彈向傳送陣,不料竟被反彈過來,若不是他及時躲開,只怕早已被自己的琴聲傷到了。
衛青陽一擊不中,沒有繼續追擊,而上繼續拔琴,彈向藍族主。
“噗。”
藍族主眼看着琴音襲來,並不躲避,而是堅持將他們送出傳送陣。
“錚錚錚……”
一聲又一聲的琴絃聲襲向藍族主與五位太上長老,讓他們的身子一度崩潰,臉色慘白,鮮血四溢。
“轟隆……”
傳送陣送點被他的音波功破掉。
“爹……住手,住手,你趕緊住手,再不住手,你會死的。”
藍玉棠解了半天,都無法破開穴道,只能衝開啞穴。
嗜血的邪魅眸子瞪着衛青陽,身上青筋暴漲,大聲咆哮,“衛青陽,你給我住手,再不住手,我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
“錚……”
最後一道音波功襲向其中傷得最重的太上長老,讓他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臉色猙獰,拼着最後一口氣,誓要送他們出傳送陣。
只差一小會,就只差一小會兒了,傳送陣一旦啓動,絕殺陣也會立即啓動的,兩者是連在一起的,少主不走,他也會死,少主不能死,他一定要撐住,拼死拼住。
“長老……”藍玉棠雙目蘊淚,悲吼一聲,恨不得馬上衝過去。
“衛青陽,住手,住手,你趕緊住手。”顧輕寒衝出去,想去制止衛青陽發難,卻不曾想,竟被傳送陣圈起的光罩反彈了回來。
“誰敢傷我孫女兒,誰敢傷我們主子。”
而正當這個時候,她不僅聽到兩聲熟悉的聲音,還看到兩個熟悉的面孔。
顧輕寒瞳孔瞪大,因爲她聽到鈴當聲,聽到了大爺爺二爺爺的聲音,還看到了他們一衝進來後,便將手中的鈴當放大,運氣在鈴當裡,抵制衛青陽。
這兩串鈴當也不知是用什麼材制所做,鈴當合二爲一,威力巨增,突然間向衛青陽發難,竟也把衛青陽打得倒飛而去,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哼,你這個白眼狼,虧我們那麼疼你,沒想到,你竟如此喪心病狂,連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跟孩子你也殺,你這個魔鬼,你這個白眼狼。”
左護法厲聲道,恨不得將衛青陽千刀萬剮。天知道他們剛剛看到那些慘死的族民,他們有多難過。衛青陽抱着魔琴爬起,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痕跡,警惕的盯着頭頂的鈴當,清冷的眼裡迸發着一股瘋狂的殺意,“疼我?呵,你們真的疼我嗎?錯,錯了,你們疼的是白若離,是楚逸,而不是我。所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寶貝的,你們都給了白若離,都給了楚逸,我呢,我又算什麼?白若離的孩子是你們的親曾孫女兒,我的孩子,就是你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你們恨不得殺了他,恨不得滅了他。”
“當日,我的孩子被人活生生打死,你們兩個也在場,你們可爲我求過一次情,說過一句話。沒有,你們什麼都沒有說,你們巴不得我的孩子馬上被打掉,你們巴不得把我也除掉。我告訴你們,你們沒有資格說疼我的話,這個世上,只有我父後疼我,可是,他死了,死了,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一個關心我的人。你們一個人都是虛情假意,虛僞,統統都是虛僞的人,你們都該死,該死。”
衛青陽越說,情緒越加激動,殺氣陡然呈現,猙獰的瞪着左右護法。
衛青陽左腿搭在右腿上面,將魔琴平放在左腿上,素手毫無章法的狂拔,一道道殺氣凜然的琴音,伴隨着一道道的殺氣,響在這寂靜的聖洞裡,與鈴當對峙起來。
“你懷的那是魔胎,魔胎你懂不懂,如果你懷的是正常的孩子,我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會護住的,可是你不是,你懷的偏偏就是個魔胎。”右護法也生了氣,怒聲狂吼。
“夠了,我不想再聽到魔胎兩個字,再也不想聽到。”衛青陽魔琴拔得更快,眼裡盡是殺意。
魔胎魔胎,又是魔胎。
不就是想殺他的孩子嗎?用魔胎作藉口,實在可笑,可笑至極。
該死,他們都該死,他們統統都該死,藍族一個都別想活下來,他一個都不放過,殺他孩子的兇手,他要仇報,辱罵他,瞧不起他的人,他也不會放過,他統統都不放過,凡是欺負過他的人,不管是誰,他都不放過,不放過……啊……
衛青陽髮絲狂舞,面目猙獰,煞氣在他周圍繚繞,讓人懷疑,那是大魔頭轉世重生。
“噹噹噹……”
鈴當幾聲輕顫,滾大圓潤的鈴當慢慢變扁,而左右護法兩人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幾乎是咬牙在苦撐的。
“不,不,大爺爺,二爺爺,你們快走,快離開這裡。”顧輕寒突然想在天盤上看到的那幅畫面,左右護法倒在血泊中,身上滿身鮮血,鈴當碎成數十段,散落在他們的周圍,而那地點,那地點……赫然就是聖洞,赫然就是這裡。
顧輕寒慌了,驚了,拼命的想撞開傳送陣,卻又每每被反彈回來。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撞了多少次,流了多少血,她的雙眸嗜血,不斷狂喊,“大爺爺,二爺爺,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快走啊,快走啊,再不走,你們會死在這裡的。”
“衛青陽,衛青陽,我警告你,不許傷我爺爺,你若敢傷他們一根頭髮,天涯海角,我定要把你追殺到底。”
“衛青陽,你聽到沒有,不許傷我爺爺,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顧輕寒幾乎是痛哭着狂喊,身子再一次被震開後,顧輕寒無力的跪倒在地,眼睜睜的看着鈴當被琴音震破成數十段,自空中飄落下來。
而左右護法更是被反震出去,撞在牆壁上,爬不起身子,不斷吐血。
“爺爺……大爺爺,二爺爺……放開我,放開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顧輕寒睚眥欲裂,恨不得奔到他們身邊,偏偏傳送陣已經開啓,一步步的正在倒退。“孫女兒,爺爺,不能再照顧你了……”
“孫女兒,你快走……別管我們……爺爺永遠愛你……”
顧輕寒使勁的捶打光罩,眼睜睜的看着衛青陽舍左右護法,阻止傳送陣開啓,而左右護法爲了護住他們順利離開,拼着重傷的身體,一個死勁抱着衛青陽的大腿,一個死勁抱住他的胳膊,不讓衛青陽前去破壞阻止。
“誰敢殺我孫女兒,我跟他拼命,有我們在的一口氣,誰都別想傷我孫女兒。”
“爺爺……爺爺……不要,不要再打了,你們趕緊走,趕緊走啊……嗚嗚……”
掙扎扭打的同時,左護法將衛青陽的魔琴扯掉,同時自己也被拍了數十掌,鮮血四溢,就是不肯離開,最後一掌拍在天靈蓋上,腥紅的鮮血順着他的額頭不斷淌下,最終瞪大眼睛,當場死去,只是死的時候,他的手仍然緊拽着衛青陽的胳膊,不肯鬆開,可見生前意志多麼堅定。
“大爺爺,大爺爺……”顧輕寒跪倒在地上,痛聲失哭。傳送陣的速度很快,衛青陽與衆人很快就消失在她與藍玉棠的眼前了。
她只看到,衛青陽着急了,使勁的拍向右護法的後背,將右護法打得重傷咳血,奄奄一息。只是不知是不是右護法太愛顧輕寒了,他的手,並沒有因爲重傷奄奄一息而鬆開,反而抓得更緊,更緊……
擡頭,滿是鮮血的臉上帶着一抹笑意,看着遠去的顧輕寒,眼裡笑得慈藹,笑得開心,彷彿第一次見面,收她做孫女兒那般開心。
顧輕寒雙眸噴血,恨不得將衛青陽給殺了。
然而,就在她與藍玉棠離去的時候,他們還聽到藍族主說了一句,“開啓絕殺陣。”
“不,不要,爹,爹……”藍玉棠也痛哭着大吼了起來,拼命想阻止。
絕殺陣一旦開啓,藍族寸草不生……化爲塵埃……所有人都會死的……他也會死的……
“轟隆隆……”
一聲驚天的爆炸聲響起。
緊接着,他們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等到他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夜。
當先醒來的是顧輕寒。
一片荒山裡,到底都是蒼莽深林,開春的天氣,溫暖宜人,四周雖沒有鮮花,卻也是草木青青,萬物復甦。
如今正是大中午,雖是初春,豔陽又高照,本該溫暖,可是顧輕寒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的存在,反而冰冷徹骨。
密林裡,顧輕寒一身鵝黃的衣棠,到處破爛,髒污不堪,肩膀處的衣棠更是破裂出來,一條血跡溢了出來,顯然是曾拖拉過重物,才把肩膀劃傷的。她的臉上髒污得看不出樣貌,只能夠看到一雙紅腫的眼睛,悲傷的神情。
她挨着大樹靠着,雙手托住下巴,毫無焦距的看着前方。
在她身邊,還有一個身穿藍色錦袍,臉戴面具,看不出樣貌,只能夠看向英偉身姿的男子。
男子呈昏迷狀態,臉色慘白,死氣沉沉的躺在一個樹藤編織的擔架上。
林子很安靜,除了野獸的鳴叫聲外,再無一絲聲音。
舉目四顧,除了連綿不絕的深山,還是連綿不絕的深山。
鵝黃女子許是維持一個動作久了,眨了眨眼睛,擡起疲憊不堪的紅腫眼睛,看着擔架上的男子。
她昏迷了三天……又在這林子裡找了七天,已經十天過去了……若離跟楚逸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這麼多天都沒有等到他們,若離跟楚逸肯定很着急……
藍族主開啓絕殺陣,藍族舉族覆滅,寸草不生。若離跟楚逸雖然離藍族生活的地方很遠,可畢竟還沒有離開藍族,他們會不會出事?
藍族主到底把他們送到哪裡了?爲什麼她找了那麼多天,都找不到一個出口?
藍玉棠,已經昏迷十天了,整整十天了,還沒有醒過來……
顧輕寒捂住胸口,她的傷也沒好……
當她醒來的時候,花了好長時間,才接受左右兩位爺爺死去的消息,以及藍族已經覆滅的事實。
接着,便幫藍玉棠療傷,帶着他,找若離等人。
她連自己的傷,都沒來得及處理。
或許,她是不想處理吧,這傷,能夠讓她更加清醒藍族發生了什麼事,衛青陽又是如何心狠手辣屠殺族民。
腦子開始回想她昏迷前的那一幕。
藍族主等人拼命送他們離開藍族,保他們一命。不惜犧牲自己,犧牲整個藍族,與衛青陽同歸於盡。
而大爺爺二爺爺,爲了阻止衛青陽破壞傳送陣,以命相阻,被衛青陽活生生的打死。
大爺爺,二爺爺……
顧輕寒眼眶一紅,一滴晶瑩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
那麼疼她,寵她的便宜爺爺,就這麼沒了。
她還沒來得及孝敬他們,她還沒有承歡他們的膝下。
從第一次見面,兩位爺爺,就把藍族至寶遁地符,避邪珠送給她與白若離,將她當作親生的孫女兒。
在她有危險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替她們解圍的。
爲了救她們,不惜違抗藍玉棠的命令,私造聖牌救他們。
在藍族這段日子,更是天天下廚,爲她們做飯炒菜,爲了她們的事,操白了頭髮。
而她,當初認他們當爺爺的時候,不過是帶着目地性的……
從頭到尾,她連一天都沒有孝敬過他們。他們卻爲了救她而死……
想到左右護法臨死前的那一句:孫女兒,爺爺,不能再照顧你了……
孫女兒,你快走……別管我們……爺爺永遠愛你……
顧輕寒忍不住悲中從來,眼淚更加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
“這是哪裡,我爹呢,我的族人呢。”
旁邊,藍玉棠虛弱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顧輕寒趕緊擦乾眼淚,不自然的道,“我們應該已經出了藍族了,這裡都是深山,我找了許多天,沒有找到出口。你現在有傷在身,別亂動,先躺着。”
藍玉棠有一瞬間不說話,眼神迷離痛苦,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掙扎着爬起來,攥住顧輕寒的胳膊,急聲道,“我爹呢,我的族人呢,他們怎麼樣了?絕殺陣沒有開啓對不對,對不對。”
顧輕寒眼眶一紅,別過頭去,沒有回答藍玉棠的話。
“你看着我,你告訴我,藍族現在怎麼樣了,怎麼樣了。”藍玉棠再也沒有往昔的霸道,蠻橫,孤傲,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受驚迷路的孩子,驚慌失措,急着找回自己的親人。
“藍玉棠,你冷靜一點兒,事情都過去了,全部都過去了。”
“什麼叫全部都過去了,你什麼意思,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爹不會死的,我爹超脫凡塵,是這世上武功最高的人,藍族高手無數,屹立千年,怎麼可能說倒就倒,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對不對。”
藍玉棠一把甩開顧輕寒,踉蹌的站起來,尋找回藍族的路,“這裡是哪裡,藍族的路怎麼走,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藍族,我爹還有我的族人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只是一場夢罷了。”
“藍玉棠,你有傷在身,不要再動了。”
“滾,別管我,你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爹,我要去找我的族人。”
“撲通”
藍玉棠跌倒在山丘上,地上的荊棘劃傷了他的身體,藍玉棠踉蹌幾步,繼續前進。
顧輕寒一路阻攔,都被藍玉棠甩開,繼續踉蹌的進前,喃喃自語着要找回族人。
最後顧輕寒實在看不下去了,衝在他前面,大吼道,“藍族沒了,沒了,所有人都死了,絕殺陣開啓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死了,整個藍族都轟陷了,你醒醒吧。”
藍玉棠殺意沖天,用勁一推,將顧輕寒推倒地上,大聲咆哮,“你怎麼知道藍族就沒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沒有看到他們的屍體,我就不相信藍族會這麼沒了,我一定要看到他們的屍體。”
“去藍族的路都被斷了,藍族根本進不去,就算進去了,你也找不到他們了,山體傾斜,移山倒海,藍族早已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不,你騙我,你騙我。”
“你是藍族的少主,你比誰都清楚絕殺陣的厲害,更清楚,如果藍族還有路的話,藍族主爲何要廢那麼大功夫把我們傳送出來,又怎麼可能會犧牲全族,來殺衛青陽,他就不怕衛青陽逃出去嗎?”
“都是你,都是你,全部都是你,你害死我娘,害死我弟弟,現在又害死我爹,害死我的族人,我殺了你……”
藍玉棠突然衝到顧輕寒身上,一拳接着一拳,一腿接着一腿,出氣般不斷揍打顧輕寒,恨不得將她揍死。
顧輕寒本想還手,一想到藍族所有人都爲因爲她的疏忽而死,緊握的拳頭鬆開,任由藍玉棠一拳拳的打下來。
罷了,只要他能消氣,隨他吧,只要別把她揍死了就好。
------題外話------
藍族沒了,好慘……便宜爺爺也沒了,好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