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浩的看了一眼陌寒衣,溫聲道,“我不是處子了。”
陌寒衣呼吸一緊,淡淡道,“不要緊。”
上官浩還想說,即便花了一萬兩黃金,他也不可能跟她發生什麼關係。
可陌寒衣卻離開了高臺,只留下一道溫潤和煦的背影。
有一萬兩黃金的金主在此,誰還敢開口,傾家蕩產也湊不到一萬兩,何況是一萬兩的黃金,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一開口如此大手筆。
貪戀的看了一眼上官浩,眼裡盡是不甘,不捨,卻又奈何不了,這般清純通透的佳人,說到底,始終不是她們的,恨恨的離開紅玉樓,省得看了煩心。
雅間內,一個白衣女子端坐在桌前,一手執杯,一手執壺,自斟自飲起來,女子看起來雍容華貴,睿智卓然,通身縈繞着一股淡雅的氣質。
在女子身後,站着一個紅衣女子,紅衣女子臉上似乎有些不解,好幾次動了動,想對白衣女子說些什麼,卻開不了口。
主子向來不喜歡風月場所的,可今天卻選擇留在這裡過夜,並且還花了一萬兩黃金買一個男子的初夜。
一萬兩黃金啊,雖說主子不缺錢,可也不是這樣花的。
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上前,不解的想問道,“主子……”
未等尚真憶開口說完,陌寒衣一把飲掉手中的酒水,淡淡道,“他值得。”
別說一萬兩黃金,哪怕多十倍,百倍,千倍,甚至要她的全部家當,他也值得。
“咚咚咚……”
門口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敲門聲。
陌寒衣握住酒杯的手一頓,望着門外,“進來。”
屋門被緩緩推開,從外面走出一個清秀通透,高貴俊美的美男,以及一個小侍。
小侍目送上官浩進去後,行了一個禮,便自覺的退了出去。
陌寒衣揮了揮手,示意尚真憶也出去。
尚真憶望了一眼上官浩,突然間想到些什麼,不可思議的看了陌寒衣一眼,難道主子看上這個男子了?
雖然懷着疑問,卻不敢問出,只能離開雅間,並將門帶好。
上官浩換了一件暖和的衣服,不像剛剛那般暴露,雖然身體暖和了不少,可他心裡還是冰涼冰涼,七上八下。
眼看着小侍跟尚真憶也離開雅間,屋裡只剩下他跟陌寒衣,上官浩不由得握了握緊手碧玉簪。
如果她敢對他有什麼企圖,他就先自盡。
陌寒衣將他的動作收在眼裡,早在剛剛大堂上,她就看到上官浩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手持一個尖利的簪子。
“過來,坐。”陌寒衣指了指一邊的椅子。
上官浩猶豫了一下,坐在她對面。
陌寒衣徑自剩了一碗飯遞到上官浩面前,“晚上還沒有吃飯吧,來,吃一些,填一下肚子。”
將碗放在上官浩面前,又夾了一些菜給他。
“這是和閱樓的招牌菜之一,醉芝燒,這道菜乃是用上等的靈芝蒸燉鹿茸而成,吃了既補身體,對睡眠也會有幫助的。”
上官浩靜靜的看着面前的飯菜,久居深宮的他,只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這裡的每一道菜都珍貴異常,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去做的,還未進門,就聞到一股飯香味。
他確實有些餓了,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胃裡不舒服,反胃得厲害,到現在纔好一些。
遲疑的看着飯菜,生怕陌寒衣在裡面下毒。
彷彿看出上官浩的猶豫,陌寒衣淡淡的道,“我不屑使下三濫手段。”
其實不需要陌寒衣講,上官浩也相信她不是那種人,她的眉宇間雖然有着淡淡的清冷,卻處處透着一股正氣。
拿起筷子,夾起一幾顆米飯,細嚼慢嚥起來。
陌寒衣嘴角微勾,心裡一暖,夾了塊魚肉,細心的將魚肉裡的刺挑掉,遞到上官浩碗裡,“這條金曼魚不錯,剛從玉湖撈起來,火速送往這裡,並經過十八層工序才做成這一盤的,你嚐嚐看。”
上官浩挑起放在嘴裡,入口香滑可口,確實好吃,忍不住又夾了一塊小塊放在嘴裡咀嚼起來。
陌寒衣見他喜歡吃,從盤裡又夾了一塊,細心的挑刺,挑完後遞給上官浩。
“我姓陌,叫陌寒衣,衛國人,你可以叫我陌小姐。”
上官浩心裡默唸,陌寒衣,衛國人,跟青陽哥哥同一個國家的?
陌寒衣見上官浩想喝湯,連忙阻止道,“這個蘑菇燉小雞湯,有點燙,我先幫你吹涼一下。”說罷,細心的吹了吹,才遞到上官浩面前。
“夜深了,吃個五分飽就好了,不然不利於消化,你要是還想吃,明天叫下人弄給你吃。”
上官浩莫名的心裡一暖,靜靜的吃着自己的飯,聽着陌寒衣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不由得將剛剛進來時害怕拋到九霄雲外。
只是一頓飯,兩個卻吃得很久,陌寒衣從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慢慢講到這些年來走南闖北的新鮮事,聽得上官浩一臉嚮往,驚羨的看着陌寒衣。
可一餐飯即便吃太長,也停止的時候。
剛剛聽的時候,上官浩倒是挺入神的,這會兒吃完後,卻有些無措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不雅。
陌寒衣吩咐下人將飯菜收掉,換了一些茶點過來。
上官浩餘光看到牆上掛着一幅書畫,忍不住走了過去,清澈的眸子迸發出一抹讚歎,“筆酣墨飽,若行雲流水揮灑自如,這書法寫得真好。”
陌寒衣有些訝異,這個傾城公子周身氣質高貴,飽讀詩書,雖然病弱了些,但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出身的,怎麼會淪落到青樓呢?
“你對書畫很瞭解?”陌寒衣淡聲問道。
“也不是很瞭解,而是自幼喜歡看一些書畫。”上官浩邊走着,邊擡起手臂,以指腹描繪着畫中的一勾一絲,乾淨的眸子透着一抹歡喜。
陌寒衣瞭然,原來他喜歡書畫,難怪他看起來,比一般男子都儒雅。
喜歡書畫的人,都有很高的情操,安靜富有才學。
看着他眼裡迸發出來的歡喜,陌寒衣淺淺一笑,突然,餘光定住在上官浩的手腕上,笑容僵住,眼裡微微一冷,只見上官浩手上,一條又一條密密麻麻,或新傷,或舊傷,像蜈蚣一樣蜿蜒扭曲,佈滿傷疤。
“我看你面色似乎不大好,可否讓我幫你把把脈。”陌寒衣略微猶豫的道。
“不,不用了,謝謝,我,我沒事,咳咳……”上官浩回神,有些彆扭的道。
“無妨的,陌某學過幾年醫,但是一直不精,你就當做個好事,讓陌某看一下,陌某也好豐富自己的學問。”
上官浩捂着嘴巴稍微咳嗽了下。
仍然搖搖頭,輕聲道,“多謝陌小姐的好意,我只是偶感風感,過幾日就好。”
聞言,陌寒衣點點頭,也不多說,指了指一邊的牀塌,“今晚你就住在這裡吧,陌某剛剛訂了另一間雅間,就在你的隔壁,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只需喊一聲便可。”
上官浩看了看牀塌,再看看,有着看似拒之千里之意的淡漠,卻溫暖和煦氣質超然的陌寒衣,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她花了十萬兩買下他,究竟是想做什麼?難道她不想跟自己一夜春宵嗎?
看了看她的臉,除了朋友間淡淡的情誼外,看不出有絲毫猥瑣之意。
“你……花了那麼多錢,難道不想做些什麼嗎?”上官浩傻傻的問出這個問題。
陌寒衣看着乾淨的上官浩臉上傻呼呼的表情,嘴角微勾,淡笑道,“想啊。”
“你,你想幹嘛?”上官浩臉色一變。
“你不必緊張,我只是想想找個人聊聊天,而你已經幫我做到了,所以,夜深了,我也該離去,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上官浩緊繃的心一鬆,暗道自己多心。
突然,胸口一陣氣悶,悶得上官浩差點喘不過氣來,心口劇烈疼痛,疼得他冷汗淋漓,蹲在地上。
陌寒衣一驚,連忙將扶到牀上,伸手搭住他的脈搏,這一搭向來雲淡風清的有個幕地一驚。
從懷裡倒出一顆藥,並倒了一杯溫水過來,“你先這顆藥喝下去,可以止疼。”
上官浩戒備的看着她手上的藥,生怕又是陛下常年讓他服用的合歡藥。
“這只是止疼藥。”陌寒衣溫聲道,“來,趕緊將它喝了,不然你會疼到天亮的。”
將藥遞到上官浩嘴裡,和着溫水讓他吞服下去。
上官浩躺在牀上,粗聲大喘,斗大的汗珠顆顆落下,緊緊攥着牀單。服完藥後,好一會才慢慢平息下來。
“好多了嗎?”
“嗯,好,好多了。”上官浩臉色蒼白的可怕,聲音也虛軟無力。
“來,把這個也服下,服下後,身體就不難受了。”陌寒衣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朵火焰花,摘下一塊花瓣,遞到上官浩手上。
陌寒衣的身上,雖然一派風清雲淡,可上官浩在她身上,除了濃濃的關心外,看不出一的敵意。
將手上中的花瓣安心的放在嘴裡,吞服下去,纔剛吞服下去,就感覺一股暖流傳遍了他的全身,修復着他受創的傷口,讓他四肢百骸充滿了力量。
看向陌寒衣手上的火焰花,這朵火焰花呈蓮花形狀,只不過沒有蓮花的雪白粉嫩,它充體血紅色,如同火焰一般耀眼奪目。
共有五片花瓣,被他吃了一瓣,還剩下四瓣。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花,但他知道,這朵花肯定價值不菲。
“身外之物罷了,不必放在心上,你先睡上一覺,明日過來看你。”陌寒衣淡淡的道。
“嗯……謝謝……”
“不客氣。”說着,幫他攏了攏被子,衝着溫溫一笑,轉身離去。
上官浩望着她的背影,心裡微微一暖。
他運氣真好,碰到好人了,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濃濃的睏倦侵襲着他,自從被擄來後,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此時躺在牀上,腦子昏昏沉沉,不由磕睡過去。
隔壁雅間內,陌寒衣微冷着一張臉,望着窗外的月亮,微風吹過,將她發的髮絲吹起,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給她踱了一層光彩。
在她身後,站着一個紅衣女子,此時紅衣女子尚真憶有些焦急,火焰花不同它物,她們費盡千辛萬苦,耗盡無數財錢精力歷時七年纔得到一朵火焰花,那是給主子治寒毒用的,主子怎麼把火焰花送給別人服用,還是一個陌生人。
主子的寒毒非火焰花才能解的,如今就這樣少了一片,少一片後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得了主子身上的寒毒。
陌寒衣望着窗外的月光,手指骨節輕輕敲響在窗欄上,發出細微的咚咚聲,離子裡面盡在回想剛剛給上官浩搭脈時的脈像。
他的脈虛軟無力,氣鬱積胸。
他的體內嚴重營養不足,胃也早已損失,應該是長年捱餓形成的。
如果她沒有搭錯的話,他應該不是流國人,也不是衛國人,而是裴國人,卻從小喝着變身藥,把自己的一幅身子喝得虛弱無比,體內的臟腑都受到嚴重創傷。
並且,他應該小產不久……只不過,怎麼會服下淮山藥呢?
他不知道那是絕孕的藥嗎?還是他是被逼着喝下準山藥的?
想到他手上密密麻麻的傷疤,陌寒衣心裡就是一痛。
這般乾淨的人兒,過去到底遭遇了什麼,會讓他對這個人間如此絕望,淒涼,又是什麼讓一個人能夠擁有如此純淨的心靈?
“真憶,你命人速速將雪跳金蟾拿過來,並將我製作的九轉還魂丹也統統帶來。”
尚真憶一驚,這兩樣可都是寶貝啊,萬金難求,主子要這兩樣東西做什麼?
“是,主子。”擡步正準備離開,陌寒衣又將他喚住。
“你命人去查傾城公子的過去,事無鉅細,我全部都要知道,少一點都不可以,給你三天時間。”
陌寒衣臉上一冷,握住窗欄,爲以前傷害上官浩的人,綻放一抹冷意。
尚真憶又是一震,連忙道,“是,主子。”看來主子是真的看上傾城公子了。
等到尚真憶走了後,陌寒衣望着窗外的月光,喃喃自語,“希望我還能來得急救你,希望能從閻王手中把你搶回來。”
“咳咳……咳咳……”
“咳咳……”
隔壁傳來一聲聲壓仰的咳嗽聲,陌寒衣清淡絕美的臉上,閃過一抹憂慮,遲疑了半響,還是推開上官浩的屋子。
惦着腳尖輕聲走到上官浩的牀前,看着他緊皺着眉毛,似乎有些什麼夢魘困擾着他,嘴裡不斷髮生咳嗽,痛苦扭曲着一張臉。
將他身上的被子拉了拉,又將窗戶都關了起來,生怕晚風吹來,將他凍着。
她都下了安神藥下去了,可他的睡顏卻是如此痛苦。
將掌心貼在他的肩膀處,源源不斷的輸送着自己的內力,平復着上官浩受傷的軀體。
他如今已經病了入膏肓了,越到後面,會越痛苦,一個不小心,直接劇痛而亡。
有了陌寒衣內力相助,上官浩痛苦的眉頭慢慢緊開,也不現冒着冷汗,就是咳嗽聲仍舊不斷。
直到天微微亮,陌寒衣才收回自己的手。
許是耗力過度,陌寒衣的臉上帶着一抹疲憊,全身無力。稍稍調息了一下,才感覺好一些。
反觀上官浩,雖然臉色還是蒼白着,卻不像剛剛那般慘白如紙,輕輕的鼾聲發了出來,沉沉的睡着。
陌寒衣看着他純淨的睡一顏,心裡一暖,攏了攏他的被子,起身,推開門,輕聲退了出去。
有了陌寒衣的相助,這一夜,上官浩睡得很好,直到巳時才起身。
起身時,身邊站了幾個小侍,恭敬的對他行了一個禮。
望着陌生的屋子,上官浩一驚,感受着身體的反應,半響,確認陌寒衣沒有對他做些什麼後,才鬆了一口氣,就着小侍的服侍,梳洗起來。
“陌小姐呢?”上官浩問道。
“在隔壁雅間,陌小姐已經醒了,正在等待傾城公子一起用早膳。”
小侍拿了一套雪白的暖綢裳,幫上官浩穿上,羨慕的道,“傾城公子您福氣真好,這件暖綢裳,可是萬金難求的衣裳,平日裡啊,我們連看一眼,都配不上,今天借您的光,還能摸到暖綢裳。”
上官浩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布料鬆軟暖和,纔剛一套在身上,就將身體都暖和起來。
“陌小姐今天一大清早,天才剛亮亮起,就在廚房,親自幫您下廚,您睡到巳時,飯菜都涼掉了,我們勸陌小姐微微熱一下就好,陌小姐說,熱了不如現做的好吃,所以又幫您做了一份呢。”
上官浩任由小侍給他梳頭,靜靜的聽着小侍講的話,心裡微微出現一抹感激。
“好了,您看看,可還滿意?”小侍放下手中的梳子。
上官浩一看,髮絲只是輕輕用髮帶束起,垂下兩縷在耳前,淡掃妝容,看起來清爽乾淨,秀雅舒適,尤其是搭配身上的這件雪白的衣服,樸素中帶着了華貴,低調中帶着奢華。
上官浩很滿意這樣的打扮,輕聲笑了笑。
這一笑,將小侍瞬間給迷暈了,半天反應不過來,傾城公子的美貌,他在昨天就看到了,卻沒想到,他笑起來,竟然,竟然如此的……啊,他要暈了,跟他比起來,他連地上的污泥都比不上。
上官浩起身,在小侍的帶領下,走到隔壁雅間。
雅間內,陌寒衣手持着幾幅古畫,正對着古畫怔怔出神着,見上官浩過來,連忙將畫卷收了起來。
清淡的臉上,微微一笑,“醒了?睡得可舒心?”
“嗯,挺好的。”
“趕緊坐下來,喝點粥,一會帶你出去逛逛,今天天氣挺不錯的。”陌寒衣招呼上官浩坐下,盛了一碗粥給他。
不知道是不是陌寒衣給他留下的印像比較好,還是陌寒衣身上總有一種淡淡的溫暖,上官浩面對陌寒衣,竟然不覺得害怕。
早膳其實很簡單,只是一鍋粥,外加一些,他從沒見過的可口小菜。
不知道陌寒衣是還沒有用早膳,還是怕上官浩一個人用會尷尬,竟然也跟着一起用了早膳。
尚真憶在一旁邊看着上官浩將千年人蔘當作早餐給吃了,心裡那叫一個心痛,一萬兩黃金算什麼,就憑他今天用了早膳,十萬兩黃金都不夠。
那可是用千年人蔘,搭配各種稀世藥材,熬成的膳粥啊。
尚真憶看得一臉心痛,主子都捨不得吃,只吃菜,主子對他也未免太方了。
上官浩哪裡知道這碗粥有多珍貴,他只知道這碗粥很香甜可口,忍不住足足吃了兩大碗。
吃得他肚子都撐住了,清澈的眼睛盯着盅還剩下的小半碗粥,眼神熾熱。
陌寒衣微微笑了笑,“吃太撐不好,你要想吃,明天早上再幫你熬一盅。”
上官浩有些尷尬,“這粥真好喝,是用什麼做的?”
“用一些藥材混合食材做的,長期服用,能夠恢復受損的身體。”陌寒衣淡淡道。
上官浩瞭然的點點頭,跟陌寒衣在一起不久,卻發現,陌寒衣很懂得調養身體,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陌寒衣接過尚真憶手中的狐裘,披在上官浩身上,幫他繫了系前面的繫帶,“總是悶在屋裡不好,應該多出去走走,雖然天冷了些,披上狐裘還是可以的。”
陌寒衣身上淡淡的白玉蘭香氣充斥在上官浩鼻尖,讓他臉上一紅,有些尷尬的退後幾步,“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嗯。”
上官浩不知道她又花了多少錢,才讓紅玉樓的人帶他出去,不過他也想出去走走。
自從那晚,跟陛下出來一次,至今都沒出宮過,外面是什麼樣的,他早已忘光了。
出了紅玉樓,就是熱鬧繁華的大街,站在馬路中央,看着穿着各異,喜怒不一的百姓,腳步灌了鉛般,動了動不了。
久居深宮的他,甚至還有些害怕。
陌寒衣看着上官浩的反應,蹙眉,他難道從來都沒有出過門嗎?
“別怕,這些百姓都很好的,他們的內心都是善良溫和淳樸的。”陌寒衣淡淡的話語充斥在耳邊,帶着一種難言的魅力,讓上官浩緊繃的心鬆了下來。
帝都,這就是白天的帝都,比那天晚上還要熱鬧。
上官浩環視周圍,好奇的看着各種擺賣。
陌寒衣緊跟在他身後,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他的心裡壓仰了太多的東西,如果不解開他的心結,即便她的醫術再高,也挽不回他的性命。
他的身體早已被掏空,雖然他不知道還有哪個神醫醫術如此高超,竟然將一個垂死的人生生救活,留下半年的性命。
即便如此,也只能活半年,除非能夠解開他的心結,再細心照顧,看能不能多活一些時日,不然,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爲什麼這樣一個乾淨的人會讓人這麼心疼?
看着上官浩定在一個冰糖葫蘆前,陌寒衣使了個眼神,尚真憶馬上去付賬。
陌寒衣拿一竄遞在他的手上,“挺甜的,嚐嚐看。”
上官浩有些恍然的接過,輕輕咬了一口。
嘴角一笑,笑得有些悲涼,眼神迷離,想到了他小時候。
在裴國,他還是皇子的時候,似乎也跟他的皇兄一起出宮,一起搶冰糖葫蘆吃,那個時候,因爲皇兄奪了他的冰糖葫蘆,他還跟他皇兄打了起來。
就是這個味道,甜甜的,酸酸的,他十幾年都沒嘗過了,想不到還有嘗得到。
上官浩失神許久,纔回過神來,嚥下眸中的霧氣,尷尬的道,“抱歉,走神了。”
“無妨,我們去前面走走吧。”
“嗯。”
剛要轉身,上官浩就看到一羣孩童手握着手,在一邊喝着童歌,腳步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
怔怔的看着那些活潑亂跳的的孩子,眼神有些迷茫,一顆熱淚滾下來。
他雖然在笑,卻笑得很淒涼,眼裡溺愛的看着那些孩子。
陌寒衣淡然的臉上一冷,低聲對尚真憶道,“去,加快速度查傾城公子的身世,最遲今晚我就知道他的身份。”
“是,主子。”尚真憶身形一閃,退了出去。
陌寒衣看着上官浩的側影,心裡莫然一痛,爲他眼裡的無奈,悲涼,不捨,懷念所感染。
她從他的脈像裡面看得出來,他流產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的孩子應該是被人生生打掉的吧。
這麼善良的人,到底是誰那麼狠心,捨得如此對她。
負後的雙手一緊,周圍空氣頓時一冷。
走到上官浩身邊,柔聲道,“想不想跟她們一起玩。”
上官浩連忙擦乾眼中的淚水,別過頭去,不想陌寒衣看到他的窘狀,“她們會跟我玩嗎?”
“會的,她們會很樂意跟你玩的。”
陌寒衣剛要帶上官浩一起過去跟孩童玩耍,空氣中,陡然出現一股強大的氣息,直衝她們而來。
陌寒衣心裡一凜,將上官浩護在身邊,清冷的眸子淡淡看向來人。
只見前方以一個黑衣男子爲首,站了十幾個人,正冷眼望着她們。
上官浩一看這些人,心裡就是一驚,這不是陛下的暗衛嗎?暗衛找上他了。那是不是說,陛下就在這附近。
心裡莫名的一陣害怕,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回到陛下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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