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飯後,顧輕寒便帶着白若離跟夜冰翊離開雪山。
如今的姑蘇城下,已經是琴國的地盤了,守衛的士兵都是琴國的。雖然姑蘇城被衛青陽奪了去,慶幸的是,他沒有對流國的百姓發難,姑蘇城裡還是跟往常一樣,只不過換了一個國家的士兵守衛。
雖然衛青陽沒有對姑蘇城的百姓做什麼,姑蘇城還是一片風聲鶴唳,人心惶惶,街道上人煙稀少。
顧輕寒等人,除了她長相比較平凡之外,所有人都是俊美非凡的,或空靈出塵,謫仙飄逸,或冷酷淡漠,周身散發着一股股的男了韻味。
爲了避人耳目,他們都選擇喬裝打扮,儘量把自己裝得平凡無奇,穿上農夫農婦的衣服,進了姑蘇城。
他們都塗了楚逸製作的易容藥,臉上發生了驚天的變化,但是他們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易容藥無法掩蓋的。
一路的行人官兵都情不自禁朝着他們看了幾眼。以爲是絕色出塵的佳人,沒想到都是一羣長相普普通通的路上罷了。
“我們直接前往無雙城嗎?”夜冰翊騎在馬上,冷聲問道。後面跟着白若離,顧輕寒,以及暗白三人,其他人則分開形動了。楚逸等人留在雪山。
“這裡也沒什麼值得我們留下的,還是一路趕到無雙城吧。”白若離的臉色有些沉重,他們打得太快了,實在太快了,再不趕緊打回去,無雙城能不能保得住都不知道。
還有清雪,清雪到現在也沒有消息,不知道是回無雙城了,還是去找衛青陽一案當年的原因。
“不急,楚逸他們也追來了,與其讓他們獨走,不如一起帶走。”顧輕寒嘆了一口氣。都說得那麼清楚了,他們怎麼還要跟,這裡這麼危險,到處兵荒馬亂的。
“楚逸他們跟來了?在哪裡?”
“二里地外。”顧輕寒淡淡道。
“二里地?全來了?那可不行,人越多,越容易泄露行蹤,這裡到無雙城還有很遠的地方,而且他們中有兩個還懷有身孕,更不能長途跋涉。”夜冰翊擰眉。帶也不是,不帶也不是。
“要不,冰翊,暗白,不如你們兩個也留下保護他們吧,我跟若離先回無雙城,無雙城等不起。”顧輕寒沉吟許久,想出這個辦法。
讓他們不去無雙城,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但是那裡,只有藍狐狸有功夫,藍狐狸又身懷六甲,暗衛們雖然武功高強,她還是不放心。如果暗白跟夜冰翊留下,她就能放心了。
“這……你們兩個可以嗎?”
“可以的,這世上還沒有任何人能要我的性命,放心吧,只要你能幫我解了後顧之憂,前方的戰事,無論有多大,我都無懼。”
“好吧,那你小心點兒。”
“主子,屬下還是跟着您吧。”暗白不想離開顧輕寒,她的責任是保護顧輕寒的。
“不用了,你留下暗中保護他們,多一個人,我多放心一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清歌等人就麻煩你們了。”顧輕寒抱拳。
“放心吧,有我夜冰翊在,不會讓他們出現任何傷害的,你就放心一戰吧,這一戰我們陪着你。”夜冰翊笑了笑,戰事……他多久沒有親歷戰場了。以前在夜國,他所向披靡,來到流國,應該也不會太差。
管他是什麼人,琴國他必滅。
“走吧,時間緊急。”白若離催促,當先一揮鞭子,疾馳而去。
顧輕寒笑着看了看他們,道了一句,“安全第一。”便跟着白若離疾馳而去。
夜冰翊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忽然眸光一冷,身上殺氣迸裂,“暗白,你先去接應他們”
“那你呢。”暗白直覺夜冰翊想做什麼事,怕他有生命危險。
“我去放一把火,餓他們十天半個月的,看他們如何囂張,你們直行就是,我到時候會追上你們的。”
話未說完,夜冰翊連人帶馬的,疾馳而去,轉眼消失,暗白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放一把火?這裡是姑蘇城,離無雙城那麼遠……就算放了,也沒有什麼作用吧?難道他要去放後備糧草?或者追到運往無雙城的糧草,再一把火燒了?
大軍出發,糧草先行。糧草對於戰事的緊要性,他應該知道的,絕對是守衛重重的,一個人去會不會有危險?
暗白擔心,可她除了擔心也只能擔心。
因爲主子的那些男妃,纔是真正讓人擔心的主,夜主子武功那麼高強,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暗白調轉馬頭,前去保護楚逸等人。
且說顧輕寒跟白若離,一路快馬加鞭,趕了四天四夜,終於到寒城。
寒城再下兩個城鎮就是無雙城了,這裡的氣氛比姑蘇城濃厚了好幾倍,到處劍拔弩張,人心惶惶的,大街上冷冷清清,沒有多少人,似乎大家都嗅到了戰爭的味道。
顧輕寒跟白若離這四天來幾乎都沒有休息過,跑死了幾匹駿馬,隨便填了填肚子,便又接着開始跑。
看到白若離神色很是疲憊,即便再急,也不敢再繼續趕路,找了一個酒樓,停下來歇息吃飯。
酒樓裡,人還算比較熱鬧,畢竟在這個消息不發達的古代,酒樓就是獲取消息的最快來源地,許多比較好八卦的都停駐在酒樓,點一壺酒,幾盤小菜,紛聲繪色的討論着。
這不,今天又在討論,弄得大家都凝神繼聽,包括顧輕寒跟白若離。
“你們知道嗎?聽說前陣子,咱們流國跟琴國戰得可激烈了。琴國的士兵,勢如破住,攻城掠地,咱們流國根本招架不住。”
“這還用你說,我們當然知道,琴國的人,一夜之間,連奪三城,簡直就是駭人聽聞,而且琴國的人,什麼時候在咱們寒城埋伏那麼多士兵,咱們居然一無所知,實在恐怖,太恐怖啦,三萬啊,隔整整三萬軍隊就藏在我們寒城啊。我以前看她們就覺得很奇怪了,個個寡言少語,獨來獨往的,原來竟是琴國的士兵,哎,早知道我就跟官府告了,咱們流國也不用被人左右擊攻,才半個月的時間就被人無雙城以外的,全部戰領。”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要打得過才能啊。唉,無雙城以外的,都被人佔領了,也不知無雙城會不會出事?如今琴國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無雙城外,聽說有二十萬大軍啊。”
“什麼?二十萬?這麼多?那無雙城豈不是會被攻破?”
“什麼二十萬,是三十萬啊,整整三十萬,而且琴國的兵力正在源源不斷的往無雙城聚積。”
“三十萬?天啊,這麼多,無雙城外容得下這麼多人嗎?”
“怎麼不可以,無雙外,便是寒山,寒山腳下,地勢那麼廣闊。哎,希望無雙城能夠守得住,要不然,咱們流國就完了啊。雖然琴國的人,沒有屠殺咱們,可咱們都是流國的人啊,就這麼歸附琴國還是有些不爽。你們說,咱們流國的人能守得住嗎?三十萬大軍啊,想想就恐怖。”
“我覺得也許咱們流國能夠守得住,就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就像五年前那場大戰,死傷無數。”
“怎麼說?”
“你們看啊,琴國的大軍很多對不對?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幾次三番攻打無雙城都久攻不,如今都半個月了吧。明明就是敵強我弱,可是他們就是奪不了無雙城。爲什麼呢?因爲咱們太女殿下厲害啊。”
正在吃飯的白若離,聽到太女兩個字,身子一震。凝神靜聽,神色微微緊張,就怕聽到清雪不好的消息。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本來無雙城,半個月前就要被攻破的,後來,突然憑空多很多落石,暗器,弩箭,琴國的軍隊才敗退的。聽說,那些弩箭可厲害了,可以十連發呢,而且小巧又易於攜帶,沒有重量,更重要的是,力道特別強大,比一般的弓箭威力還要大呢?還有還有啊,那些弩箭,百發百中,一射過去,就死傷十個人,射得當真是解氣啊。”
“真的?這麼厲害?”“可不是嘛,不然琴國的軍隊怎麼會撤退的。”
顧輕寒神色一閃。
弩箭,十連發?小巧又便於攜帶?還是百發百中?這個世界有殺傷力這麼強大的弩箭嗎?她怎麼都沒聽說過?聽着怎麼那麼像古代的連環弩?
“若離?這弩箭是怎麼來的?”顧輕寒忍不住低聲問道。這個問題不問,她心裡有一道疙瘩。
“弩箭?好像清雪發明的,以前看過她畫圖紙,她還讓人大量去製造,不過軍事這方面,幾乎都是清雪在處理,我也不是很清楚,弩箭是秘密製作的,沒有幾個人知道,連我都不知道做成後長什麼樣。”
白若離也暗暗吃驚,那是什麼弩箭,這麼厲害,居然能攔得下衛青的連環攻擊。
“我也聽說了,咱們的太女殿下,還對敵人採取火攻呢。知道什麼叫火攻嗎?”
“不知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太女殿下,變了一個個亮着燈的燈籠,可以飛上天呢,可厲害了,不需要人控制,自己就能飛到琴國駐軍的上空。琴國的人以爲有詐,命人射掉燈籠。結果你們猜怎麼着?哈哈,一射下來,就掉下一團火焰,把他們琴國的糧草都給燒啦。”
“什麼?這麼厲害?太神了吧?什麼燈籠啊,居然能飛,還能算出糧草的位置,把他們的糧草都給燒了。”
“可不是嘛,咱們的太女殿下才五歲,可是你看看,她多厲害啊,把琴國軍隊殺得落荒而逃的,太女殿下豈是凡人,她根本就是神仙下凡的。琴國的糧草啊,全部都被燒了,這次看他們吃什麼,先餓他們一陣子。”
“怎麼餓?他們後續還會運送糧草過來的,而且他們也會跟咱們要糧草,要是他們跟咱們要了,咱們能不給嗎?”
“這倒也是,那該怎麼辦?”
“我覺得咱們能想到這一點,太女殿下也能想到這一點,所以太女殿下肯定有計策的,絕對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們。”
“不對啊,我怎麼聽說,咱們流國被打得節節敗退,差點都沒有還手之力了。”
“誒,你那都是多久的消息了,那是太女殿下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太女回來了,情勢馬上倒戈了,被打得節節敗退的是他們琴國。咱們太女殿下是最威武的。”
顧輕寒聽到飛到天上的燈籠,又是一驚。
那不是孔明燈嗎?清雪怎麼會知道的,還用孔明燈做火攻?難道清雪也是……
不,不可能的,清雪是她的骨肉,是從若離肚子裡出來的,怎麼會是穿越人士呢。
顧輕寒被自己的這一想法嚇了一大跳。
可是,她若不是穿越人士,怎麼那麼成熟穩重,又睿智機警呢?這根本不是一個五歲孩子能夠擁有的。
白若離聽到那些,只是震驚於清雪的才思。
他一直都知道清雪很厲害。可是她沒想到,清雪那麼聰明,竟然能夠大勝琴軍。
更讓他驚喜的是,他終於知道清雪的下落了,原來她真的到了無雙城。這孩子,怎麼離開都不支會一聲,讓他擔心那麼久。
“可是現在,琴國的軍隊越來越多了,怎麼辦?我們人手不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也是,我們五年前那場大戰,損兵折將太多了,雖然這五年也栽培了不少,但還是不夠啊,尤其是陌家,陌家全軍陣亡,沒有能力再幫我們了。”
“是啊,更重要的是,琴國現在不止集中一個兵力攻打我們無雙城,聽說,南城,北城,花城,他們全部都包圍了啊。你們想啊,無雙城是最重要的城鎮不錯,但是南城,北城,花城,要是守不住的話,他們也能前後夾擊攻陷無雙城的。”
百姓們一時之間安靜了,剛剛的熱血澎湃都歸於虛無。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話,讓衆人更加落寞。
“要是左相在就好了,我們流國也不會被人壓着打,可惜了。”
“左相……左相真在的話,誰敢這麼欺負咱們流國,早就把他們打到姥姥家去了。其實我聽到一個內部消息,無雙城易守難攻的地勢,就是左相當時故意命人制作的,左相還在世的時候,就猜到咱們流國遲早都會有一場大戰,所以事先埋伏了。你知道琴國不敢貿然進攻的另一個原因嗎?就是無雙城裡裡外外,到處都是陷阱,機關重重啊,稍微一靠近,必死無疑,他們琴國的人,好多都折損在左相佈置的陷阱裡了。”
“左相這麼厲害?我怎麼那麼想哭呢,雖然左相去世多年,我還是很想他,要是沒有他,咱們流國早就沒了。”
“過去的就不提了,咱們先說現在吧,太女殿下跟鳳後能守得住流國嗎?”
“不知道,這是場硬仗,我們流國跟他們兵力懸殊太大,而且琴國皇帝手中有一把魔琴,據說,只要彈奏的話,立即全軍覆沒,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五年前,我們死傷那麼嚴重,也是因爲那把魔琴。”
提到魔琴,衆人都的心都沉了下去。
那對他們來說,是個夢魘。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進來了一個想要吃飯的客人,聽到衆人在談論,忍不住訝異道,“怎麼?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最近城門不好出,我們都沒出過城。”
“難怪啊,哎,咱們流軍這次慘敗,打了兩天兩夜了,血流成河,都死了好多人。”
衆人面色大變。
白若離跟顧輕寒也是臉色一變。
流國慘敗,那清雪有沒有事?
“怎麼會大敗呢?前幾天不是好好的嗎?咱們還在大勝,不止燒死了他們好多人,連他們的糧草也燒了呢。”
“哎,那是衛青陽還沒有回來,所以才勉強勝了一場,琴國的皇帝衛青陽啊,沒到無雙城,而是親自跑到花城,率着部衆,攻克花城,從花城帶着部衆,又氣勢洶洶的從帝側擊,跟琴國的主力軍隊合二爲一,攻打無雙城。”
“什麼?花城淪陷了?衛皇帝親自出徵了?”
“可不是嘛,據說,南城跟北城也快失守了。北城由辰王衛辰風率衆攻打,北城由凌緋夜率衆攻打,已經岌岌可危了啊。他們兩個都是將相之才,驍勇善戰,兵強馬壯的,想要攔住,實在困難啊。雖然太女殿下奇招不斷,屢破琴軍,但是花城失守,不止無雙城受創,南城北城,同樣受傷啊。”
“凌緋夜,是那個狗東西,他媽的,老孃真想殺了她,賣主求榮,殘殺我們同胞,簡直就是人渣。”
“可不是嘛,咱們女皇陛下對她多信任,給她高官厚祿,可她呢,都做了些什麼,五年前,勾結琴國,把琴國的大軍放進流國,害死了多少將士,陌家軍可都在那一場大戰中全軍覆沒的啊,還有徐家軍,全部都因爲那場大戰英魂早逝了,連徐老將軍唯一的孫子都在那一場大戰中死了。”
“人渣,人渣,太他媽的不是人了,這種女人,就該千刀萬剮,誅連九族。真搞不懂鳳後爲什麼不把她的九族都給滅了,實在是太氣憤了。”
“可不是嘛,只把她家給抄了,凌尚書跟她家人給流放了,你看那個人渣的弟弟,還嫁給了郭狀元,現在又重用郭狀元,這讓其他人怎麼想?那可是叛國的大罪啊,處罰也太輕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那個人渣的弟弟可是女皇陛下親封的王爺,郭大人,又是女皇陛下最信任的大臣,功績赫赫,忠心爲國,要是處死,那也太可惜了。”
“郭大人確實是一個好官,她爲官清廉,對待百姓,更是體恤有加,還把太女殿下教得如此英明神武,她要是死了,真的可惜。可是,她什麼會去娶那個人渣的弟弟呢?看到就來氣。”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講越厲害,似乎忘記寒城已經被琴國給奪了,依然開口無攔。只有看到官兵經過的時候,纔會默契的住嘴。
白若離放下筷子,抱歉的看着顧輕寒。
“沒事,別想太多。”顧輕寒安慰。
“等這次大戰結束後,我回到帝都立即下旨,處死她的三族。郭佩佩如果不肯休了凌清晨,也只能一併殺了。”白若離心痛,當是處罰凌家的時候,他也是猶豫了許久。
凌緋夜該死,郭佩佩卻不該死,當時就是爲了保住郭佩佩,纔會下令將他們流放了。
顧輕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她對不起他,把這麼重的擔子都交給了他。
如果是她當時在位的時候,一定也是同樣爲難的。
只要犯了謀反的大罪,無論他以前有多少功勞,都必須誅連九族。而當時,流國死傷慘重,朝廷無人,郭佩佩又是要造之材,也是她留下顧命大臣,在那個滿目瘡痍的慘狀下,也只能啓用郭佩佩。
至於凌清晨,那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孩子。單純善良,根本不需要承受這種極刑,可他卻有了一個謀反的姐姐。
顧輕寒痛苦的閉上眼睛。
這場大戰後,就算若離想放過他們,她也不會放過她們的,九族必須要誅,郭佩佩如果執意不肯休夫,只能一同問斬。
謀反一次,害死千千萬萬將士,若離已經饒了一次,這次又率大軍,殘殺流國子民,倒戈琴國,無論任何人,有多無辜,有多少功績,都必死無疑。否則,國不成國,法不成法。
凌緋夜……
她瞎了眼睛纔會把她當朋友,當姐妹,委以重任。
“輕寒,我們要怎麼無雙城,到處都戒備森嚴的。”
“無雙城,只怕現在不好進,我們先混到左城再說。”
“左城?那裡駐紮三十萬大軍,到處戒備森嚴,我們去那裡做什麼?”
“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如果咱們敗了,也好幫一把。如果暫時沒有什麼事,我們便前往南城,北城。花城已經失守了,南北城絕對不能失守,否則無雙城就完了。”
“好。”
顧輕寒等人匆匆付了賬後,便起程往左城而去。
大街上,人影寥寥,到處可以看得到巡邏士兵,顧輕寒故意挑着一筐梨,帶着白若離,裝作低三下四的往城門口而去。
城門口的士兵更多,他們還能感覺得到,四周都佈滿暗箭,只要身份一泄露,馬上就會被射成馬蜂窩的。故而他們兩個也不敢輕舉妄動。
城門上,除了守衛的士兵外,沒有任何一個百姓,故而,他們走到城門口,就被攔下了。
“你們兩個,做什麼的。”士兵帶着武器,一下子來了十幾個人,警惕的看着他們兩個。
顧輕寒諂媚一笑,放下筐裡的梨子,傻呵呵的笑着,“幾位官爺,你們好,你們好,我跟我家夫郎,是去左城投奔親戚的,吃梨,吃梨。”
“拿開,不吃,這梨裡,是不是藏有什麼東西?”士兵拍開顧輕寒遞來的梨,盯着他們看了半。除了看到他們兩個長得平淡無奇,像個本份的老實人外,再也看不出什麼,不禁狐疑的盯着筐裡的梨子。
顧輕寒連忙擺手,心疼的撿起被士兵拍掉的梨,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着急着的道,“不能這麼說,不能這麼說啊,這明明就是梨,怎麼可能藏什麼東西,我們是聽說,左城的人都很喜歡吃梨,才挑着梨去左城賣啊。”
“你說梨就是梨啊,姐妹們,搜。”一聲令下,兩筐梨就這麼被踢開,一顆顆梨子滾了出來,許多都滾出老遠,而士兵們,對着他們的踢一直踢開,尋找東西,就連筐子,都不放過,上下左右看了許多遍。
因爲士兵人多,筐子裡的梨,許多都被踩爛了。顧輕寒神色一動,一邊心疼的撿着梨子,一邊大聲嚷嚷。
“哎唷,我的梨啊,我的梨子啊,不要再踩了,都踩壞了,官爺……”
白若離看到顧輕寒的演戲,也跟着緊張的撿起梨子。雖然沒有顧輕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但也哭喪着一張臉。
“你們有看到什麼東西嗎?”
“沒有。”
“你們呢?”
“也沒有。”
顧輕寒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擠出兩滴眼淚出來,“官爺,您看到了沒有,我們真的是良民啊,這些都是梨子,我們花光身上所有的積蓄,纔買的這些梨子啊,都壞了,可怎麼賣啊?”
“行了行了,少在這裡胡說八道,馬上收拾東西,滾出這裡。”士兵不耐煩的趕人。
真是不長眼,兩軍交戰,還來這裡送死?左城的人,個個都巴不得出去,他們倒好,居然還想着進來。左城跟無雙城可是天天都在交戰的,到目前爲止,都死了好幾萬人了,屍體都沒辦法埋,只能用燒的了。
“不走,我們不走了,你把我們的梨子都踩壞了,得賠,我們夫妻兩個,所有的家當都在這裡了,如今梨子被你們踩壞了,我們可怎麼過日子,這日子沒法過了啊,嗚嗚……,你們快賠我梨子。”
“賠什麼賠,再不趕緊走,我現在就把你抓起來。”
顧輕寒一聽到他們這句凶神惡煞的話,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坐在地上灑着潑,猶如一個潑婦,聲聲指責琴國的士兵,“原來,原來你們琴國人這麼心狠手辣,不把人命看在眼裡,說抓就抓,說殺就殺。外面還傳聞你們琴國的士兵不偷不搶,不殺不掠,正直俠義,治軍嚴謹,原來都是騙人的,你們根本就是殺人兇手,我們夫妻兩個,只是普通的百姓,可你們爲了一時威風,硬要說我們是奸細,嗚嗚……可憐的我們,所有的家當都在裡面啦,這日子可以怎麼過呀。”
琴國的士兵,個個臉色一黑
他們什麼時候說要殺他們了?
抓他們也只是恐嚇他們,讓他們趕緊離開好不好?她倒好,說了一堆莫需有的罪名,什麼奸細?她們有說嗎?
皇上心胸寬廣,不許她們欺負流國的百姓,要不然,她現在能在這裡哭,早就一刀被抹脖子了。
想要將顧輕寒轟走,可顧輕寒卻越哭越兇,越嚷越大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引來了無數的流國百姓,對着她們指指點點的。
衆侍衛們臉色都綠了。這怎麼反而成她們不是了?兩軍交戰,本來就要嚴過城門的,而且上面發話了,封鎖城門,任何人不能進出。尤其是長相俊美的男子。
白若離也是頭頂滑下三根黑線。
她不去唱紅,實在太虧了。要不是他跟她一起演戲,他都要以爲是真的了。
“行了行了,別叫了,一個女人,哭得跟個男人似的,你也不怕被笑話,這是二兩銀子,足夠買下你那兩大筐梨子了。
顧輕寒抹了一把眼淚,很勢力的接過銀子,鄉巴佬兒似的咬了咬,確認銀子是真的後,馬上藏到袖子裡,繼續伸手,“還要一百兩。”
“什麼?一百兩,你坑人啊。”衆士兵都跳腳了,臉色不善的看着他們,坑人也不是這麼坑的,她們一個月才五兩銀子,看她可憐,給了二兩銀子,已經夠多了,居然還要一百兩,坐地起價嗎?
“對啊,當然得要一百兩銀子了,你看啊,你雖然賠了我們二兩銀子,但是我的夫郎,是個啞巴,又生病了,我們孤苦無依的,本來是要到左城去投奔親戚的,你們又不讓我們進城,我們沒住,沒得吃,二兩銀子怎麼夠用呢。”
“我告訴你,不可能,沒有銀子。”
顧輕寒臉色一變,又要大哭,旁邊的一個士兵連忙阻止,“行了,你不就是想要進城嗎?讓你進就是。”
“你瘋了嗎?如今兩軍交戰,上面都吩咐了,不讓進出的。”
“哎呀,你怎麼那麼死腦筋,上面不是也吩咐,不能欺負百姓嗎?這個女人,如此難纏,本來流國的百姓對咱們就有敵意了,萬一她到處亂傳,那咱們不是更慘?這事啊,早晚有一天,會傳到上面的耳中的。你再看看她,整個就一個市井小民,貪得無厭,怎麼會是流國上層的人呢?她要過去就讓他們過去吧,眼不見爲淨。”
“這……這樣真的好嗎?”
“不好?不好的話,你自己給一百兩銀子吧,我可不給。”
“算了算了,過不過吧,晦氣。”士兵罵罵咧咧,極不情願,讓她給一百兩銀子,不可能。
看他們諂媚的樣子,諒他們也沒有什麼出息的。
“還不趕緊過去,再過不過去,我們就關城門了。”
“好咧好咧,我們走。”顧輕寒挑起的撿好的梨子,帶着白若離,心裡一鬆,就想離開寒城。“怎麼了?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也就在他們剛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讓他們身子都顫抖起來,臉色一變,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白若離跟顧輕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不安。
衛青陽,是衛青陽的聲音,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身份會不會泄露?
“小的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城門上的衆人,看到來人後,忍不住齊刷刷的跪了下去,身子在顫抖,剛剛說的話,不會被皇上給聽到了吧?
“回……回皇上,他們兩個,他們兩個……梨子摔壞了,小的,小的賠了她們二兩銀子,正打發他們走呢。”士兵冷汗淋漓,心中一千個一萬個祈禱顧輕寒等人千萬別說她們讓她進城左城,不然他們就死定了。
顧輕寒跟白若離自知硬闖,根本闖不出寒城,只能硬着頭皮轉過身來,低着頭,使勁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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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疼……疼死我鳥,求安慰,求撫摸……嗚嗚……
明天晚上十一點半更新,因爲明天要去醫院陪爺爺做各項檢查,抱歉哦,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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