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寒一直昏昏欲睡,腦中不斷浮現納蘭傾與段鴻羽相處的片段。
『迷』『迷』糊糊中,聽到白若離輕聲的呼喚着她,顧輕寒試着睜開眼睛,白若離空靈出塵,謫仙飄逸的俊顏就出現在顧輕寒的眼前。
只是第一眼看到,顧輕寒就感覺白若離與之前不大一樣了。
他的臉『色』並不好看,但他的眼裡多了一份身爲人父的祥和。
“你醒了?”清脆清悅,溫潤和煦的聲音在顧輕寒的耳邊響起,低沉的嗓音好聽至極,讓人忍不住想要多聽幾句。
“輕寒,看看我們的女兒,看看他多可愛。”
應白若離與秋長老的意思,古公公讓他與顧輕寒連同剛出生的大皇女同睡一塌。
白若離躺在顧輕寒身邊,將在他懷裡睡覺的清雪『露』出挪了挪,讓顧輕寒清楚的可以看到剛出生不久的清雪。
“清雪,快睜開眼睛,別再睡了,讓你母皇看看你。”
低聲的呢喃,讓『迷』蒙傷心中的顧輕寒一驚,視線下移,看到一個『毛』茸茸的嬰孩。
腦子當機了幾秒。
嬰孩……清雪……女兒……
那是她跟白若離的女兒?
仔細一看,那團『毛』茸茸的孩子,臉都還沒張開,皺成一團,但不難看出,她的眉眼,嘴巴,鼻子,甚至神態,隱隱都有白若離的模樣。
這孩子,以後長大,肯定跟白若離一樣空靈出塵,飄逸淡雅。
這就是她的孩子嗎?這就是她跟白若離愛的結晶嗎?
這個孩子經歷了衆多的磨難,終於平安出生了。
眼角溼潤,她終於也有女兒了,她終於當母親了。
嘴角綻開一抹笑容,動了動手指,想『摸』『摸』她,手擡了幾下,都沒能擡起來。
白若離一看,『摸』了『摸』小清雪,將小清雪抱到顧輕寒身邊,又將顧輕寒的手握過來,讓她『摸』着小清雪。
“你『摸』『摸』,她的皮膚很嫩,要輕一點兒,清雪,你母皇『摸』你了,你快醒醒,不要再貪睡了哦。”顧輕寒乍一碰到她的柔軟的肌膚,嚇了一跳,手立即擡起一些。
看着她熟睡的模樣,顧輕寒心裡柔軟一片,想『摸』她,又怕自己太過於用力,將她傷着碰着。納蘭清雪的出生,讓顧輕寒心底的傷平復些許,不至於一直陷於痛苦的背叛中。
“沒關係的,你『摸』『摸』看,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她終於出生了,她跟你很像呢,以後肯定跟你一樣優秀。”
跟她一樣優秀?她活得很窩囊。
自己的男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出生也沒能陪在她的身邊。
楚逸如今下落不明,段鴻羽……
想到段鴻羽,顧輕寒心如刀絞。
嚥下心裡的酸澀,『摸』了『摸』小清雪的臉蛋,觸手柔軟。
熟睡的中的納蘭清雪,臉頰突然被人『摸』到,砸了砸嘴巴,撇撇嘴,甚至……甚至張開小眼睛,衝着她翻了個白眼,將頭扭向白若離的懷裡,繼續熟睡,絲毫不理踩顧輕寒。
顧輕寒怔住。
這傢伙,居然朝她翻白眼。她還是不是她的女兒了,沒看到她現在半死不活的躺在牀上嗎?不安慰一下也就算了,居然還不買她的賬。
白若離抱緊孩子,將她身上的衣服拉了拉,輕輕哄着她睡覺,眼裡有着無盡的柔意。
“小清雪還小,等她長大一點,就會講故事給母皇聽,讓母皇開心,對不對呀,小清雪。”
“小清雪在你手上,會不會被你寵壞了。”顧輕寒虛弱的笑道,心疼的看着白若離。
白若離哄着小清雪的手頓了頓,擡頭,莞爾一笑,“她是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出世,就幾次三番,差點丟了生命,寵她一些,也是應該的,放心吧,我會有分寸的,咳咳……”
白若離的手輕輕拍着納蘭清雪,低聲咳了幾下,臉『色』越加沒有氣血。
顧輕寒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握住白若離的手,真摯的道,“謝謝你,委屈你了。”
這句話顧輕寒是發自內心的,白若離自他有孕起,一直東奔西跑,幾次三番死裡逃生,就連生產之時,還難產。
雖然不知道當時生產之時,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但古公公這個人她還是瞭解的。
如果不是非常緊張,他不會在她重創垂危的時候,跟她講說,白若離難產。
顧輕寒的這番話,聽在白若離的耳裡,想起當時生小清雪的時候,險些一屍兩命,他拼了命保護他的女兒,都生不出來,那種驚恐害怕,到現在想起,他還是面『色』煞白。
半晌,白若離才風輕雲淡,無所謂的道,“沒事兒,都過去了,現在平安就好,等你也脫離危險,我們一家,就可以大團聚了。”
白若離抱緊自己的孩子,手裡還還着一絲的顫抖。
“嗯……”顧輕寒與白若離十指交纏。
看着白若離父女,心裡鬆下一口氣。
然而,心裡卻想着段鴻羽那毫不猶豫的一刀穿心。
他一刀『插』進她的胸口,不僅沒有一點悔意,臉上還帶着濃厚的恨意……甚至將手中的刀子又推進她的心口。
恨……
爲什麼要恨她?他不是知道她不是納蘭傾嗎?爲什麼還要殺她?她有哪裡對不起他嗎?
思來想去,顧輕寒都找不到,自己到底有哪裡傷到他了。
如果說有,那就是她把他從貴君降爲貴人。
難道就因爲這件事,她就恨她了嗎?
那件事,明明是他不對,爲了自己的一已私慾,偷了遁地符與鳳凰玉佩。
降爲貴人,只是對他的一個警告,如果她真的生氣,就不會交他降爲貴人,而是直接打和冷宮,或者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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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不會因爲這件事才殺她的吧。
從一年多之前,他就與大皇女合謀,想竄位,造反。
只是,這一年多的相處,難道都是假的嗎?他當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她,甚至處心積慮的想殺她嗎?
她真的這麼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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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寒眼角溼潤,悲傷的氣氛繚繞在整個寢宮。
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去問問他,他對他可有一絲一毫的真心,爲什麼要殺她,爲什麼要幫着大皇女叛『亂』。
叛『亂』,對了,叛『亂』,叛『亂』最後怎麼樣了?他又在哪裡?
“暗白。”
顧輕寒眨了眨溼潤的眸子,虛弱道。
暗白立即竄了進來,跪在顧輕寒的身前,欣喜的看着顧輕寒。
“主子。”主子沒事了嗎?看主子精神似乎不錯。
顧輕寒看了暗白一眼,輕輕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看着暗白。
暗白會意。
她早就想把這些消息告訴主子了,只是主子一直昏『迷』,她找不到機會告訴主子,古公公也不許把消息告訴主子,怕驚擾到主子。
“主子,大皇女的人,全部被擒住了,如今正嚴密看守在天牢內,有關人等,全部被制住了,軟禁在府裡,此事牽扯的人很多,朝裡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參與此事,尤其是江閣老等人。”
顧輕寒靜靜的聽着,強撐着疲憊的眼睛,看着暗白。
“段……段貴人,也被制住了,軟禁在落羽院,沒有人爲難他。”提到段貴人,暗白咬牙切齒,主子對他那麼好,他不感謝就算了,居然恩將仇報,謀朝叛位,還想殺主子。
若不是主子昏『迷』前吩咐,不可以爲難段貴人,他們誰都不會放過他的,良心被狗給吃了。
顧輕寒點了點頭,眼裡出現一絲水花,心如刀絞,疼得她喘不過氣。
還是白若離,握住她冰涼的手,給予她溫暖,才讓顧輕寒呼吸不至於窒息。
看到白若離關心的表情,顧輕寒忍着酸意,強顏笑了笑。
“主子,雖然您重傷,但有一件事,屬下覺得必須告訴您。”暗白忽然擡頭,正『色』道。
顧輕寒心裡一沉。
難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呵,再大的事,也比不上段鴻羽背叛她。
“主子,裴國淪陷了,被衛國佔領了,上官龍,被衛青陽一杯毒酒賜死了。上官……上官貴君由陌家主護送,正在前往流國的路上。”
顧輕寒瞳孔一縮。
裴國淪陷了,裴國居然淪陷了。裴國怎麼那麼快就淪陷了。
上官龍死了,那上官浩不是很傷心。
陌寒衣,又是陌寒衣,在他最痛苦,最困難的時候,陪着他的,一直都是陌寒衣。
他們……真的是很好一對……
雖然心痛,但不得不承認,上官浩要的,她真的給不了。
也只有陌寒衣才配得上上官浩。
有陌寒衣護送,她倒不用擔心上官浩會有事。
只是……
“主子,衛青陽佔領衛國,裴國,勢氣高漲,軍隊擴張,如今我們流國,恐怖不是他們的對手,要是他們一舉來犯,只怕……”
顧輕寒粗喘幾聲,正欲說話,白若離握緊她的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衛青陽暫時不會過來,他佔領衛國,國事繁忙,放多大臣面服心不服。如今又佔領裴國,裴國可不是一般的『亂』,流民,匪寇,飢餓,貧窮……若是他這個時候揮兵來襲,那麼他剛剛得手的裴國,衛國,立即有人叛上作『亂』,到時候兩邊人手都不夠,只怕顧得上頭,顧不上尾,兩頭都不討好。”
暗白稍稍一琢磨,大概明白了些許。
衛青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拿下兩個國家。想要治理一個國家,又讓衆人心服,豈是一件簡單的事。
何況,衛青陽奪了裴國,途中,施粥恩濟,救助難民,已然花了不少財力,就裴國那些殘兵敗將,不堪一擊,根本無法整合編排進攻。
“何況,流國畢竟傲視三國之巔,國力比任何一國都厲害,就算衛青陽想來攻打流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打得了的,現在,天時,地利,人合都不利於衛青陽攻打流國。”白若離又加了一句。
顧輕寒疲憊的點點頭,算是認可白若離的話。
“那主子,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加強戒備,加速『操』練兵馬便可。哦,對了,還有,不可以讓衛青陽收買了我們軍中的人,尤其是手上有兵馬的將軍。”顧輕寒說完這句話,徹底沒了精神,閉目養神。
“是,主子。”
暗白身子一閃,撤出寢宮。
接下來的幾天,顧輕寒醒來幾次,看看白若離與小清雪,聽着白若離說話,偶爾『插』上幾句。
又看着秋長老與古公公搶着抱清雪,爭得你死我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只是眼裡帶着一絲黯然,無法釋懷段鴻羽的事。
古公公最是瞭解她,曾偷偷告訴她,段鴻羽自刺她一刀後,便呆在落羽院,一天到晚,獨自發呆,既不說話也不吃飯,那些飯菜還是別人灌進去的。
顧輕寒嘆了一口氣,每每聽到段鴻羽,便黯然神傷,遲遲不去下令,處置段鴻羽。
只是命人,將所有參與此事的人,派禁衛軍,團團圍住,全部打入天牢,又命刑部嚴厲調查此事,一個都不許放過,所有有關人等,先抓起來再說。
這一消息傳出去,鬧得人心惶惶。
然而,就在整個流國人心惶惶的時候,顧輕寒又下了一道旨。
封白若離爲鳳後。封大皇女納蘭清雪爲太女。
等納蘭清雪滿月之時,她身體痊癒後,便舉行封后大典,現在先將白若離納入皇家玉碟。
這個消息一出來,整個朝廷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鳳後是何許人也,竟然爲陛下生下一個皇女,還備受寵愛,被封爲鳳後。
宮裡爲了封后大典,以及皇女滿月,並且封爲太女,三件大事,連成一團而忙忙碌碌,張燈結綵。
宮人們忙成一團。
古公公與秋長老等人卻愁眉苦臉,原因無它,只因太醫告知,陛下回天無術,活不過兩天。
白若離怕吵到顧輕寒休養,早已搬出顧輕寒的寢宮,住在她隔壁的另一座寢宮裡。
太醫那一句迴天無術,被秋長老狠狠的痛揍了一翻。
“你他媽的胡說八道,那丫頭,最近精神不是很好嗎?身體還有好轉的跡像,怎麼就回天無術了。”
“陛下,陛下那是迴光返照啊。”
“回你妹的,滾,滾出去,一羣庸醫。”
第二日。
顧輕寒奄奄一息。
深夜召集所有大臣,前往寢宮,有事相商。
衆多大臣,面『色』惶恐,急步而來,心裡隱隱有不祥之感。
郭佩佩,凌緋夜,李尚書,夜溪茗,晴小暖,徐老將軍之女等幾個重要大臣,進入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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