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鴻羽本來跟顧輕寒攜手一起過來參加宮宴,然而顧輕寒臨時有事,叫他在這裡等,他只能一個人站在這裡無聊的看着皇宮裡的夜景。
突然一道諷刺的聲音傳來,有些砸異,魅惑的臉上,眉頭一皺,轉過身來,剛好看到那頭最不想看到的肥豬。
剛剛只是看到一個背影,段影就忍不住心神盪漾,此時看到他優雅的轉過身來,眸中一個驚豔,嘴裡的哈喇子,情不自禁的嘩啦譁拉直往下流,一雙狹小的眼睛,眨也不眨,猥瑣的看着段鴻羽。
只見段鴻羽一身宮裝紅衣,外套一件大紅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即腰的長髮因被風吹的緣故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前面,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深紅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髮。頸上帶着一條紅色水晶,水晶微微發光,襯得皮膚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膚如凝脂。
他魅惑的眸子中瀲灩生輝,不知是不是昨晚太過恩愛,他潔白的頸脖處,一個又一個紅痕暴露在空中,將他本就魅惑的氣質上更加增加了一抹嫵媚。
他的臉上,罩着一層淡淡的薄紗,若隱若現,似能看得出他絕色的容貌,又彷彿什麼也看不到,但不管怎麼樣,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就讓人有一種想要將他撲倒的感覺。
這個眼光赤裸裸的,似乎要將他全部都看透了去。
段鴻羽蹙眉,他不喜歡別人帶着這樣的目光看着他,尤其是姓段的肥豬。
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去。
段影見他遠去,回過神來,急急忙忙追了過去,想表現出文雅一些,又想到,他只不過是個青樓倌子,再裝也就那個樣,骨子裡還不是風騷的,這樣的人,只要有好處,他就跟了。
瞧他脖根處的紅痕,要說他沒跟人激烈的發生那啥,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這位美人兒,怎麼,上次帶你出來的那個鄉巴佬兒,把你給甩了?”攔住他的去路,笑得一臉猥瑣。
“美人兒,要不,你考慮考慮跟着我吧,老子可以給你榮華富貴,給你山珍海味,你想要什麼就給你什麼。”這麼一個柔媚的人,要是玩起來,不知道有多帶勁兒,想到跟他一夜春宵,段影嘴上的哈喇子,刷刷刷的又流了出來。
段鴻羽身上驟冷,魅惑的眸子射出一抹寒光,這頭肥豬想找死嗎。她要是想找死,他很樂意成全她,段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榮華富貴,山珍海味……”段鴻羽冷笑,有些嘲諷,他以爲就她們段家有嗎?
段影以爲他心動了,連忙道,“是的,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只要你得說出來。”這樣的美人,圈養在府上,怎麼也是她賺了,雖然還看不清他長什麼樣,但光憑身上這種魅惑的氣質,也足夠了,長這麼大,從來都沒見過這麼魅惑的人,自從上次見了他後,所有的人她都提不起興趣了。
“哦,那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呢?”段鴻羽似笑非笑。
“小美人兒,你要是想要我的命,我也給你,只要美人兒,你能捨得。”猥瑣一笑,就想摸過去。
段鴻羽一側,躲了過去,正想發火,餘光就看到一襲青色宮裝的清冷男子帶着數個小侍走了過來。
衛青陽?他怎麼來了?他不是一向最討厭熱鬧的嗎?
靠,這個衛小人,穿得那麼漂亮做什麼,還畫妝了?他來做什麼?跟他搶陛下的嗎?
心頭一股股的仰鬱直往上蹭。
段肥豬,他是討厭,別說她是帝師的女兒,就說她這幅長相,看了都倒胃口,不過想對付這頭肥豬簡單的很,他壓根就不放在心上。
可是衛青陽就不一樣了,衛青陽,卑鄙無恥,陰險狡詐,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捨棄段肥豬,上前幾步,與衛青陽正面相對,清冷的眸子對上魅惑的眸子,一股火花噼裡啪啦的響起。
段肥豬見段鴻羽的眸子轉向另一邊,條件性的也隨着他的眸子望了過去。
這一望過去,段影眸中一個驚豔,瞪大眼睛,只見一個青衫男子宛如月宮處走來,清華流轉,飄縹如仙,如墨的髮絲隨風舞動,散發出淡淡的竹香,腰肢纖細,四肢纖長,如仙子般脫俗氣質。
他一襲青衣委地,上鏽青竹暗紋,一頭青絲用青玉流蘇淺淺倌起,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
青衣男子看起來有些清冷,仿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塵仙子,又如九重神仙下凡,高貴不可侵犯,他的美,美到讓人窒息,美到讓人驚心動魄。在他身後,跟着五個青衣小侍,靜靜與段鴻羽對恃着。
是他,是他……青美人,是她的青美人……心臟‘撲通撲通’急跳不停,好美,青美人太漂亮,美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哈喇子,比剛剛流得更歡,一路蔓延到胸前,美人,美人啊……雙目放光,眨也不眨的看着衛青陽,驚豔的臉上哀怨的拉了一下,青美人是很美,可這美人卻不是她家的,這個美人是陛下的妃子。
要是別人的,她還可以搶一搶,可這是陛下的,讓她如何去搶。
伸手擦了擦哈喇子,上前一步,討好的陪笑行禮着,“小的參見衛貴君,衛貴君千歲千歲千千歲。”
衛青陽連看一眼都懶得看她,清冷的目光緊緊看着段鴻羽。
不應該說看着段鴻羽,而是緊緊的盯着他鎖骨處的紅痕。不用想,也知道那個紅痕是誰留下來的。
雙手緊握成拳,輕微的發出噼啪聲,雖然這裡比較清靜,旁邊卻是絲竹之音,與官員高論闊論的聲音不絕於耳,所以這些小小的噼啪聲音,在場的人都聽不到,也看不到,因爲衛青陽寬大的袖擺擋住了瑩白無骨的玉手。
段鴻羽自然知道他是在看他的脖根處,伸出柔媚的玉手,有些魅惑的撩了撩垂下來的髮絲,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在撩髮絲的時候,將肩胛骨處的衣服不經意的扯了一大片。正好將他身精緻誘人的鎖骨露了出來。
那潔白的鎖骨處,片片紅痕密密麻麻的印在上面,可想而知,當夜那場寵幸有多恩愛。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啊,什麼時候不染塵世的仙子也開始迷戀紅塵繁華了?”雖然是在說話,但段鴻話中的語氣,卻帶着一抹諷刺。
看着他鎖骨處的大片紅痕,衛青陽的原本就清冷的眼睛,更是冷洌了幾分。手上握得更緊,甚至還有一股陰狠閃過。
見衛青陽不說話,段鴻羽圍着他走了幾圈,嘖嘖有聲,“刻意打扮過的吧,很漂亮,可惜,一個蘋果,就算外表再漂亮,內心是黑的,爛的,想必也不會有人會去喜歡的吧,你說,對不對。”段鴻羽走到他近前,意有所指,瀲灩的眸光,處處掃向衛青陽。
還跪在地下的段影聽到段鴻羽如此放肆的對衛青陽說話,心裡忍不住一急。這個紅衣美人雖然看不清長相,但從他魅惑的身材來看,肯定也是個美人啊。
怎麼說話也不看看對像,沒聽到她剛剛喊他衛貴君,又衝着也行禮了嗎,一個小小的青樓倌子也敢如此對他說話,萬一青美人一氣之下,將他殺了,那她不是又少了一個美人了嗎。
跪在地上的段影心裡萬分緊張,生怕衛青陽一個不爽就將段鴻羽給殺了。
段鴻羽拂了拂垂在耳根處的一縷墨發,靠近衛青陽身邊,嗤笑一聲,接着道,“也許,人家還會將那個蘋果捨棄,推出視線處,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吧。”
衛青陽擡起清冷淡漠的眸子,淡淡掃了段鴻羽一眼,轉身,直接朝設宴的地方而去。
看着他清冷的背影慢慢淡出視線,段鴻羽嗤笑一聲,有些不屑的拂了拂墨發。
哼,想得到陛下的寵愛,你也要有這個本事去爭寵,成天冷着一張臉,看了都倒胃口,誰還會喜歡你。
段影看着衛青陽遠去,直到只看到一片青影,才爬了起來,腳步都跪得有些發麻,揉了揉發麻的腿腳,對着段鴻羽有些後怕的道,“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他可是後宮的堂堂貴君,陛下的妃子啊,你怎麼敢這麼跟他說話,你不怕他找你麻煩嗎?”
這麼魅惑的美人,怎麼頭腦就這麼差勁呢。
斜睨了一眼段影,懶得搭理她,衛小人是貴君,他也是貴君呢,他還是陛下最寵愛的貴君,衛小人算什麼東西。
今天本貴君心情好,放你一馬,再敢惹他,當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貴君又怎樣,怎麼,你害怕他找你麻煩。”有些似笑非笑般嘲諷的看着段影。
段影被說中心事,有些腦羞成怒,“誰說的,我娘可是堂堂帝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怎麼可能會怕她。”嘴裡振振有詞,眼睛卻心虛的左右看看。
見沒有人看到她,段影才接着道,“你不用害怕,只要你跟着我,我會保護你的,就算是陛下來了,也得給我幾分面子,絕對不敢爲難你的。”
“哦,你是什麼人,陛下爲什麼要給你面子。”
“我是帝師的女兒啊,一人之……”
不等段影說完,段鴻羽就接着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嘛,你說過很多遍了。”
段影咧嘴一笑,拍手叫道,“是的是的,你知道嗎,陛下的學問,可都是我娘教的,陛下能這麼英明,那全是我孃的功勞啊,這大流能有如今輝煌的成績,那也全是我孃的功勞,要是沒有我娘,陛下連想登上皇位都不可能。”
“段小姐,你今天講的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不怕被人聽了,治你一個藐視國威,藐視陛下之罪。”瑩白無骨的手指,一圈一圈的纏繞着髮絲,無聊的把玩着。
“怕什麼,我娘可是帝師,我怕誰,放眼這宮中,有誰敢奈我何。”
看着段鴻羽不發一言,以爲段鴻羽懾於她的身世,驚得說不出話來,連忙得意道,“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回府,只要你跟我回了府,我給你側夫之位,許你榮華富貴,”
段鴻羽把玩着髮絲的手頓了下,想嗤罵過去,剛一擡起頭,就看到一抹明黃的龍袍,,那抹明黃的龍袍身邊還跟着密密麻麻,數十個大臣以及小侍往她們這邊而來。
心裡一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陛下來了,真好。
段影看到段鴻羽怔怔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以爲他答應了,只是小男人般的害羞,還要僵持幾下。
猥瑣一笑,擦掉嘴邊的哈喇子,“只要你能夠好好的伺候我,我會讓你過得比衛貴君還要舒服,還要威風的。”
段鴻羽本來想高呼一聲陛下,看到了陛下身邊的帝師,再看看一身肥胖,猥瑣噁心的段影,心思一轉,馬上側邊,不去看遠道而來的陛下,挪了一個姿勢,從他這個方向,剛好看不到顧輕寒等人,段影也看不到顧輕寒等人,但顧輕寒她們卻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得到他們。
裝作有些好奇的道,“哦,衛貴君可是當今陛下的妃子,陛下可是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統領天下,陛下的妃子自然是這世間最尊貴的,最威風的人,你怎麼跟她比。”
段影見段鴻羽果然是那個意思,對她心動了,得意一笑,“陛下怕什麼,我娘還是帝師呢。”
“哦……帝師有那麼了不起嗎?”
“那是,整個流國誰不知道,這個天下,就是我娘,也就是帝師打出來的,陛下看到我娘,也得繞邊走。”
段影這句話說得非常大聲,掐着腰,鼻孔朝天,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段鴻羽冷笑,帝師確實很了不起,不知道倒臺後是不是也這麼了不起。
“你好大的膽子,這個天下是陛下的,又不是旁師的,你這麼說,不怕陛下治罪嗎?”
“治罪,陛下她敢,陛下從三歲就是我娘教大的,她有多少本事,有多少膽量能瞞得過我娘,我娘只是不屑這個皇位,若是我娘想要這個皇位,還輪得到她坐嗎?”
段影得意的炫耀着,“所以,你要是乖乖伺候我,就算你想要這個江山,這個天下,我也能給你弄到手。”
是啊,你到閻王殿中去要這江山吧,祝你好運了,段肥豬。
段影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厲喝,“逆女,你給我跪下。”
段影一怔,條件性的有些畏縮起來,這是她母親的聲音,她母親回來了?她母親聽到她說的話了嗎?她母親不會又想教訓她吧。別啊,這些日子被她母親教訓得夠了……
愣愣的,有些不敢回頭,拔腿就想開溜,剛跨出一步,就有數十個禁衛軍跑了過來,將她重重圍住。
再邊響起一聲魅惑嬌嬈的嗲聲,“陛下,臣侍想死你了。”
眼角,看到她所認爲的那個紅衣女子朝着她母親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有些不解,陛下?臣侍?莫非這個男人想當妃子想瘋了?
“給我回來了。”
背後又響起帝師的聲音。段影有些無奈,聳拉着一張臉,倒了回來。不就是說了幾句陛下的壞話嘛,至於這麼生氣嗎?她今天一沒打架,二沒闖禍,三沒離開這裡半步過,母親還想怎麼樣。
然後等到她轉過來的時候,整個愣住了,腦袋轟的一聲,反應不過來。
只見眼前密密麻麻,站了一堆的人,這些里人,有左相,有她母親,有小侍,有侍衛,有各種不認識的官員,還有一個身穿明黃龍袍的陛下……
她的母親,氣得頭髮根根豎起,一臉憤怒,顫抖着手,指着她。
大臣們,一臉揶揄,饒有興致的看着好戲。
小侍們驚恐害怕,顫巍着身子,儘量將自己縮到不起眼的位置,希望身邊的女皇陛下,不要將火氣撒在她們身上。
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居然是,那個身穿明黃龍袍,雍容華貴,霸氣外露的女子,那個人,那個人不就是那個鄉巴佬顧輕寒嗎?
她怎麼穿着龍袍,還有那個青樓小倌,那個紅衣魅惑妖嬈的青樓倌子,他,他怎麼依偎在顧輕寒的懷裡,小鳥依人的喊着她陛下。
顧輕寒,她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穿龍袍,冒充當今陛下,她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忍不住怒喝一聲,“你這個鄉巴佬,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假冒陛下。
這一句下來,所有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陛下可是天子,威嚴不容侵犯,剛剛講了那麼多大逆不道的話就算了,這會兒居然還敢指着陛下的鼻孔說話,這個女人不想活了嗎?
帝師一驚,上前‘啪’‘啪’‘啪’接連甩了她十幾巴掌後,才雙腿跪下,惶恐道,“求陛下恕罪,微臣教女無方,求陛下恕罪。”
顧輕寒冷哼一聲,攬着段鴻羽的腰往宴會的地方而去。
“陛下,陛下……”帝師雙膝着地,跪着求饒,顧輕寒連看她一眼都不屑看,徑自攬着段鴻羽的腰直走而去。
段影蒙了,陛下?母親在叫誰?叫那個鄉巴佬陛下?母親不會是老眼昏花了吧,她明明就是一個鄉巴佬兒。
“娘,你朝着她跪什麼,我告訴你,她就是冒牌的,她不是陛下。”
“啪”帝師起身,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
“娘,你是不是搞錯了,你幹嘛打我,你看看,我的臉都被你打腫了。”段影手捂着臉,不滿的叫囂着。
帝師氣得青筋爆漲,胸口劇烈一痛。
做孽啊,真是做孽啊,她一輩子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爲什麼就生了這麼個不中用的女兒。除了給她闖禍還是給她闖禍,這些年裡,她替她收拾的殘局還不夠多嗎。
以前闖了再大的事,她都可以豁出老臉,想盡辦法救她出來,可是這次,她得罪的可是陛下,當今的天子。
如果陛下真的要計較今天的事,滿門抄斬都不爲過。今天真的能夠保得住她的命嗎。
調戲陛下的妃子,藐視皇威,妖言惑衆……
這無論哪一條下去,都是死打死的罪啊。
上次三皇女調戲了上官貴君,到現在都還在宗人府裡關着呢。三皇女還是陛下一父同胞的親姐妹,還是陛下最爲寵愛的親妹妹,陛下都能夠忍心廢除三皇女的文王之位,終身打入宗人府,更何況是她。
她只有一個女兒,要是這個女兒沒了,她也算是絕後了。
想到以後將要絕後,帝師胸口又是一痛,單腿栽倒下來。
“娘,娘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段影扭着肥胖的身體,一把將面蒼慘白的帝師扶了起來。
“走,你跟我到陛下面前認罪,今天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牽連到帝師府,走。”帝師突然間拽着段影,欲將段影拽到宮宴處。
段影不敢用力掙扎,生怕傷到帝師,只能順着她的拉扯,跟着她走。
心裡疑惑不已,娘怎麼這麼緊張,不要告訴她,那個鄉巴佬兒真的是當今的天子吧?
不,不可能,那個鄉巴佬兒那麼窮,窮得只買得起木簪子,她怎麼可能會是陛下。
一路上,在她的驚恐害怕中,與帝師的拉扯中,來到了宮宴現場,沒有心情打量這裡密密麻麻,來了多少人,也沒有心情打量這裡正在歡歌熱舞,推杯交盞,段影的心裡,只是撲通撲通的跳,生怕那個人就是陛下。
宴會是御花園裡,御花園建築精巧,佈局緊湊,到處遍佈着古柏老槐與奇花異草,以及星羅棋佈的亭臺殿閣和縱橫交錯的花石子路,使得整個花園既古雅幽靜,又不失宮廷大氣。
而此刻的御花園,沒有以往的幽靜古雅,此時的御花園裡,從遠處看,密密麻麻,全是人影。
兩排對稱設了無數個矮桌,桌矮上擺滿各色佳餚美酒,正前方的主座上,走幾個階梯後,更是橫放在一架長長的矮桌。在矮桌前方,還分列了兩個小矮桌,從整個會場來看,就屬這三個位置最爲顯眼高貴,尤其是那張無可比擬的矮桌,無論是面前擺放的佳餚美灑,還是從位置上,都是無可挑剔的。
衛青陽正是坐在這兩個小矮桌中的一個,清冷的容顏,望着天上的明月以及漫天的繁星,怔怔出神。
衛青陽,這個美得讓人驚心動魄的男子,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就成了全場最美的一道風景。只不過他只是坐在那裡,既不說話,也不理人,身影顯得有些寂寥孤單。
沒有陛下在旁邊,衆人也只是恭敬的行禮,不敢過多攀談,生怕惹來什麼誤會。
兩排矮桌的中間,鋪了一條蜿蜒延長紅毯,紅毯的盡頭則是一座高臺,可以看得出,這座高臺是用來獻舞表演的。
矮桌的位置上,除了坐着身穿朝服的大臣們,還坐數着大臣們的正夫,嫡女,甚至有不少人帶着精心打扮的嫡子過來,希望能夠得博取天子喜愛,從此飛上枝頭當鳳凰,成爲這個天地,最爲尊貴的陛下的妃子。
主角還沒來,衆臣們都是左右交談,推杯換盞,時不時的傳來大笑聲。正夫嫡子們則三五成羣,坐在一起,聊着香水首飾,攀比着財富官爵。
在這些中,時不時的有小侍們端着可口的佳餚,以及新鮮的水果,美酒,穿插於各個角落。
當然這些人中,還有數十個人,像是鄉巴佬第一次進城似的,好奇的眸子看看這裡,看看那裡,嘴裡時不時發生驚歎聲,這些人,正是郭佩佩等人。
突然,外面傳平一聲音通稟告,“陛下駕到,段貴君駕到……”
這道聲音如平地響起驚雷,衆人大驚,連忙正襟站起來,見陛下攬着段鴻羽,帶着一衆大臣進來,連衣襬一撩,跪了下去,“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君千歲千歲千千歲。”
顧輕寒不說話,徑自走上座,坐了下去。
段鴻羽看了看風華無雙,清冷如菊的衛青陽,心思一動,不要臉的賴在顧輕寒身上,攬着她的胳膊,隨着她一起坐了下去。
顧輕寒怔住,這個段鴻羽搞什麼?大庭廣衆之下,可不是鳳鸞宮,更不是在落羽院呢。
甩了甩手,想將他甩掉,段鴻羽卻像八爪魚一樣,賴着就是不動。
段鴻羽朝着顧輕寒眨了一個媚眼,嬌聲道,“陛下,臣侍可不可以跟您坐在一起,臣侍,昨天……嗯……現在臣侍感覺身子還軟軟的,怕一個人坐在那裡,會摔倒。”
靠,摔你妹,就摔個千萬遍,摔不死你,想跟她坐在一起就直說。
見顧輕寒沒動,段鴻羽撒嬌般的搖了搖她的胳膊,“好不好嘛,陛下,臣侍身子真的很虛,陛下您昨天那麼威武,臣侍,臣侍……”
顧輕寒翻了翻白眼,用力將他拽下,讓他坐在她自己的左邊。這廝,要是不讓他坐下,只怕以他的不要臉程度,真的會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炫耀般的說出來。
被顧輕寒拽下來,段鴻羽魅惑般的桃花上綻放一抹魅人的微笑,大臣們全部都低頭跪到在地,沒有看到段鴻羽那誘人的媚笑。而顧輕寒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心閃有些恍惚,段鴻羽只是靜靜站在那裡,都會讓人忍不住想要撲倒,何況是露出這般誘人的微笑呢。這簡直就是迷死人的節奏啊。
她就知道,這隻妖孽,長得太變態,變態到,所有人都會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所以她纔在宮宴之前,特別要求段鴻羽戴上面紗。
從來沒有一刻意不覺得,她當時的想法太正確定了,這隻妖精,蒙着面紗都這麼妖嬈動人,要是沒有帶,豈不是人人都爲他沸騰了。
段鴻羽是她的人,她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要看也只能她自己看。
見顧輕寒同意他坐在她的身邊,又看到衛青陽的眼睛冷了幾分,段鴻羽得意一笑,在顧輕寒看不到的地方,擺了一個YES。
然而他的YES還未收回來的時候,顧輕寒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衛青陽,那個清冷的男子,衣袖一拂,也跟着坐在顧輕寒的右邊,淡淡道,“既然段貴君身體不適,自然也無法服侍陛下,今夜就讓臣侍服侍陛下吧。”說着,伸手如玉的雙手,拿起酒壺,對着顧輕的杯子,倒了一杯酒。
段鴻羽傻眼,顧輕寒也傻眼,衛青陽,居然幫她端茶倒酒,還說要服侍她?
這個男人,不是最不喜歡熱鬧的嗎,今天來這裡湊什麼熱鬧?又怎麼會跑來,坐在她的身邊,貼身伺候。
她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沒錯啊,她就是衛青陽啊……
古公公站在一邊,死人般的尖瘦臉上,嘴角一勾,陛下的後宮妃子越來越懂事了,終於知道也要好好的伺候陛下,而不是一味的閃躲了。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要是每個人都像他們這麼乖巧,他也不至於那麼累了。
段鴻羽氣憤,如果不是在宴會上,如果不是陛下在場,他真的很想諷刺他幾句。
靠,馬屁拍得也太厲害,太顯眼了,陛下有他照顧,如裡輪得到他來照顧。
“陛下一向習慣了臣侍的伺候,就不勞衛貴君了。”不着痕跡的奪過衛青陽剛剛拿起的酒壺,還把酒杯一併挪了過來。
笑話,要是讓你伺候了,以後陛下離不開你怎麼辦,咱的陛下最近可是很溫油的呢,哪能讓別人分享陛下也的溫油體貼。
“段貴君,你們同是貴君,前陣子是本君身子不適,現如今本君的身子也好了,總不能一直讓你獨自服侍陛下。”衛青陽不在意段鴻羽奪走他的酒壺,酒杯,體貼的夾起一塊魚肉,挑了刺,放在顧輕寒碗裡,“臣侍知道陛下喜歡吃魚,這魚是從剛玉湖撈起,蒸燉而成,新鮮出爐的,陛下,您嚐嚐看。”
顧輕寒被衛青陽的動作,語言雷得反應不過來。
什麼時候,衛青陽的話也變得這麼多?還會這麼主動……真是難以置信……
段鴻羽則氣憤,這是鐵定主意要跟他爭寵了嗎?終於露出本性了。
顧鴻羽夾起另一塊青菜,“陛下最近吃了太多‘葷’的,喜歡吃清淡一點兒的了,不然,怕上火。”段鴻羽,將那句葷,重重的咬了一下。意思是,陛下這些日子寵幸他很多次了,不能再寵幸後宮妃子了,怕傷身子,所以你衛小人,就趕緊一邊呆着去。
顧輕寒再傻也能看得出他們之間噼裡啪啦的火藥味了。
一個熱情似火,一個冷清傲,怎麼這兩個人也能掐得起架來,當真應了古人那句,水火不融嗎?
輕輕咳了一下,各自瞪了他們一眼,沉聲道,“起身。”
衆官員如釋重負,站起身來,腿腳還微微有些發麻。
老奸巨滑,深宅高府的人都能夠聽得出兩位貴君正在火熱爭寵,心裡暗暗驚歎,後宮水,果然深啊,宮宴的時候尚且這樣,平常的時候,爭寵,又該爭得怎樣的頭破血流。
心思單純的新科考生則暗自佩服,陛下果然有福氣啊,娶了這麼好的兩個妃子,一個比一個不說,對陛下還如何溫柔體貼,實在是難得啊。
“衆卿家請坐,今夜是爲了歡迎我朝,又迎來了數十個棟樑大臣,才設宴天卿同慶,大家隨便就好。”
“多謝陛下,陛下英明……”衆官員彎腰高呼一聲,隨後便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上面那個最尊貴的陛下也開口發言。
“砰。”
顧輕寒還未發言,帝師就揪着一個肥胖的女人,拽着她過來,一把丟在地上,衣襬一撩,雙膝跪了下去,“陛下,臣教女無方,請陛下處罰,臣不敢求饒。”
顧輕寒看到帝師母女,臉色一沉。
這頭段肥豬,她早就想教訓,只不過不是有事耽擱,就是時機不對,這才讓她蹦躂到了今天。
現在她居然,猖狂到連她的皇位,她的天下也不放在眼裡,甚至揚言要奪皇位也不是難事。
憑她這句話,別說滿門抄斬,滅她九族都沒人敢說什麼。
段影跌倒在地上,被嚇得久久爬不起來。
眼睛怔怔的看着上首的三個,中間是一襲明黃衣袍,容貌精緻清雅的威嚴女子,旁邊是一火一冰,兩個嬌人兒。
衛青陽是貴君,可是顧輕寒面前,低眉順眼,極盡恭敬。
顧輕寒,她真的是,真的是當朝的女皇陛下。
天啊,這個鄉巴佬兒怎麼可能會是當今天的天子呢?
應該不可能吧,如果她真的是陛下,她怎麼會連簪子都買不起,又怎麼會在那種低下的地方遇見她呢。
可若她不是陛下,這些百官的眼睛難道都花了了嗎。?
想到她是陛下,想到之前沒少得罪她,甚至差點躲殺了陛下,段影腦袋濛濛的。
直覺告訴她,完了,完了,她要玩了。
不說以前對顧輕寒,指手畫腳,囂張跋扈,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吧,她說那麼多大逆不道的話,還被陛下當場聽到,陛下會不會直接將她斬道首啊。
段影肥胖的身子,立馬扭擺着跪下,顫着牙齒道,“草,草,草臣,見,見,見過陛,陛,陛下,求,求陛下,饒,饒,饒命啊。”
段鴻羽冷哼一聲,興栽樂禍害的看段肥豬。衛青陽淡漠着一張臉,彷彿剛剛爭寵的那些話不是他說的。此時的他,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高貴,不容侵犯。又如一個置身世外的陌生人般,不理不踩。
顧輕寒冷笑,剛剛說話的時候不是鼻孔朝天,自信滿滿嗎,“呵,朕可不敢當你這大禮,你的母親,帝師大人,只要一句話,就可以奪了朕的皇位,朕委實害怕得緊啊,哪能處罰你這未來的皇太女呢。”
顧輕寒這句話說得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其中指責的意味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來。
衆人不驚一嘆,帝師要絕後了,唯一的一個女兒,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的人是陛下,還講出那麼多大逆不道的說來。
帝師臉上也是一白,陛下如果發一頓火,也許這件事就能夠蓋得過去,但陛下,現如今只是陰陽怪氣,輕飄飄的說了一這句,讓她更加冷汗淋漓。
凡是跟陛下在一起的人都知道,如果陛下生氣,只要發一頓火,這件事也就散了,如果陛下不發火,那就代表着陛下真正生氣了,有人要倒黴了。
另一邊,一個穿着小侍服裝的稚嫩男子,探頭探腦的跟着衆小侍,手裡託着一個小小的銀盤,站在一邊,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眸中迸發一股興奮激動的光芒。
當他看到顧輕寒的時候,嘴角處,更是更是高高咧起,洋溢着一股久違的親切。
心裡暗暗道,皇姐,我回來了,你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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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榮明月
簡介:
賭場女王穿越成楚國第一世族嫡女——雲緋月,傳說原主人聰明優雅好脾氣,她完全不達標怎麼破?
好辦,‘優雅地’滅掉企圖挑戰她脾氣下線的人。
她一直致力於泡美男,愛生活,卻偏偏生了只拖油瓶萌包子,又怎麼破?
好辦,讓萌包子跟她一起選美爹。
小包子反抗怎麼破?
不可能,小木木一直尊孃親的話爲聖旨。孃親說,我們選的是優質產品,渣爹不要,矮窮挫土肥圓都不要……
某高冷爹飄出:親爹的地位呢。
【爆笑,寵文,爽文,跳坑就素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