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他乃是衛國鳳後嫡親皇子,你一個小小的賤奴居然敢打他。”
衛青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聲音雖然稚嫩卻帶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緊接着,身子被另一個小小的身子扶了起來,衛青陽側臉一看,卻是上官浩。
“衛國皇子?來了流國,你以爲你還是什麼皇子嗎?我連平民都算不上。”
衛青陽身子突然一個瑟縮,好像有一道道邪風撲面吹來。那響起的聲音冰冷得滲人,好像從地獄裡爬出來一樣。他能感覺到,上官浩拽着他的手變緊了,身子也僵硬了,顯然是在害怕。
好奇之下,順着上官浩的視線望去,看到一個手持拂塵,臉色慘白得不正常的公公。他的眉宇間盡是狠辣與怨毒,臉色僵硬得像個死人,周身的空氣冰冷得讓他汗毛直顫。這一眼衛青陽永遠都無法忘記。
那是他長這麼大,第一個感到害怕的人。以前華貴君怎麼陷害他,欺辱他,他都不怕,就怕這位公公,總覺得他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知道你們是什麼身份嗎?”古公公手持拂塵,一步一步,似笑非笑的走過來,每靠近一步,周圍的空氣就冷了一分,不管是跟他們一起訓練的人,還是侍衛小侍,全部都恭敬的行禮,低頭不敢言語,包括剛剛還在囂張着揚言要打他們的公公。
衛青陽挨近上官浩,顫着心,直視古公公,“我們都是皇子。”
“落難皇子。”話音未落,古公公就接了下去,死人般冰冷的眼裡,帶着一絲冷厲,“沒聽過,落難鳳凰不如雞嗎?在裴國跟衛國,你們是皇子,來到這裡,你們就是戰俘。知道戰俘是什麼待遇嗎?不知道是吧?那雜家就先教教你們。”
衛青陽心裡一緊,情不自禁的握住上官浩的手,總覺得他的話,沒有什麼好話。果然,古公公對着其它小侍一使眼色,立即有人把他們架了起來,綁在榔柱上,揮起鞭子,“啪”的一聲,抽在他們身上。
“噝。”火辣辣的疼痛,疼得他差點昏了過去,“你……你放肆,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打我。”
“雜家是什麼人?嘿嘿嘿……雜家以後就是你們的頂頭上司了,你們兩個以後都歸雜家管,雜家要把你們兩個訓練成材,當然還有你們,要是你們爭氣的話,以後榮華富貴少不了你們。”古公公忽然皮笑肉不笑,指着地上跪成一團男孩。
“我父皇母后不會放過你們的。”上官浩忍着疼痛,才一小會兒,身上的衣服就沁血,忍着眼淚,倔強的看着古公公。
“不會放過雜家?哈哈哈,你信不信,雜家要想你們裴國滅亡,你們裴國馬上就消息在這個世界上了,不然我們打人賭如何?”
衛青陽忍着疼痛,偏頭看向上官浩,他能看得到,上官浩的臉上都被冷汗給浸溼了,眼裡閃着一串淚水,卻倔強的不讓它流下。
他知道,裴國國敗兵亡,士兵們大多都被流國殘忍的殺死,他們再無一絲還手的能力了,不然也不會把他送到流國任人欺凌。他不敢打賭,也打不起賭,只能倔強的忍着,因爲身爲皇子,他不能跟一個奴僕求饒。
“啪……”又一鞭子抽在了他身上,他感覺身子都不是他的了,疼得他直掙扎,卻掙扎不了。看着小小的的身子,染上點點血跡,看到上官浩忍不住痛哼出聲,衛青陽急了,大喊着,“你放了他吧,要打就打我。”
“放心,少不了你的。你們兩個傲氣太重,都得磨。”古公公笑着坐在小侍搬來的凳子上,悠閒的喝着茶,享受着其他下人們的阿諛奉承。
“啪啪……”
“啊……”
衛青陽都不知道那句痛哼是誰發出來,只知道他們兩個人都疼得受不了了,直欲昏蕨過去。
“住手,你有什麼不滿,衝着我來就好了,是我你頂嘴,又不是他跟你頂嘴的,啊……”上官浩大吼好幾聲,可古公公根本不理踩,只是在那裡喝着茶,跟着下人閒聊。
他們兩個都不是愚蠢的人,知道求饒也沒有用,只能任由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身上,忍受着皮開肉綻的痛苦。眼裡沒有流淚,心裡卻在滴血。
這纔剛來這裡,他們就如此欺負他們,以後還得了,流國漫漫長日,以後要怎麼熬過去。
疼得迷迷糊糊之間,他似乎聽到古公公說,他們兩個都是好苗子,他要好好培養,以後給皇女當夫侍。
好好培養?當夫侍?呵……就像母后娶的那些侍君一樣嗎?那麼多男人,搶一個女人,還是不愛的女人。他做不到,他要嫁也只會嫁給他喜歡的女人。
他聽到古公公說,要磨掉他們的傲氣,先餓他們三天,要是敢鬧,先賞一頓鞭子再說,年紀還那麼小,也不會留下什麼傷疤的。
昏昏沉沉中,衛青陽昏倒了。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裡,上官浩已經醒了,挨靠在桌底下,雙眼無神。而另一個年紀與他們相當的清秀男孩,正在給他上藥。
上了藥的地方,通體清涼,可一陣陣蝕骨的疼痛還是疼得他撕心裂肺的。
“你醒了?太好了。你傷得很重,好好休息一下,先不要動了,這藥你收着,晚上再疼一下。”
“你是誰?”衛青陽忍着疼痛,蹙眉。
“我叫張宏,靈州商賈之子。我是被他們抓來的,來這裡有一年多了,住在你們的隔壁間,看你們傷得很重,所以過來幫你們擦擦藥。”張宏長得很清秀,一雙大眼睛充滿靈動與正義,就是看到他們的傷,很是不忍。
“謝謝你。”衛青陽道謝。
“不客氣,不過我也要走了,不然被他們發現後,我就慘了,不過,以後你們不要再得罪古公公了,不止咱們惹不起他,宮裡的侍貴們都惹不起。”
“古公公?他是誰?”
“就是剛剛打你們的人呀。”張宏一提到古公公,身子忍不住縮了縮,很是害怕,“以後你們看到他,就不要跟他頂嘴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然吃虧的還是咱們。”
“他不是一個公公嗎?怎麼權勢這麼大?”
“是啊,他是一個公公沒錯,可是女皇寵他,有女皇撐腰,這裡誰敢欺負他。不管他是對是錯,只要讓女皇知道誰敢對他不敬,第二天人頭都會落地的。宮裡不管多受寵愛的侍君,只要敢對古公公稍微大吼,輕則打入冷宮,重則處死。”
張宏說得神乎其神的,衛青陽卻更加疑惑了。長年在宮裡長大的他相信,他的身份不止一個公公那麼簡單。
“他是伺候女皇的嗎?”是不是跟女皇有染?所以女皇纔會那麼寵愛他。
“沒有,她是伺候二皇女的。說來也奇怪,二皇女不得寵,古公公卻備受女皇寵愛。”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事?”衛青陽忽然疑惑的看着張宏。這些應該是宮中秘聞吧。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感覺在你們身上,看到我的影子了吧。我家雖然不是爲官的,但我娘在靈州,甚至在流國都是赫赫有名的商人,我家也只有我這麼一個男孩子,所以我娘特別寵我,無論我要什麼,她都會想方設法滿足我,從小我就像一個王子一樣,受盡寵愛。可是,他們把抓來了這裡來,……抓來這裡後,天天……天天欺負我……”張宏說着說着,眼淚落了下來。衛青陽握住他的手,無聲的安慰。
“他們……他們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人看,不給飯吃就算了,還每天打我們,給我們一堆的活做。”不知不覺的,張宏哭了。在這裡,他也不敢對人說太多的話,說多了,總免不了一頓捱打,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話特別多。
上官浩擡頭,看了張宏一眼,心裡酸澀,越加思念父皇母后,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落。
“我真的要走了,被他們發現,一定會打我的,你們好好照顧自己。”張宏說着,抹了一把淚水,偷偷的打開屋門,回到自己的屋中。
眨眼,只剩下上官浩跟衛青陽,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上官浩卻突然抽泣出聲了,“我好想我的父皇母后,好想我的皇兄,雲朗哥哥,我不想在流國,我想回家。”
“我也想回,我想我的辰風皇弟了,不知道他在冷宮過得怎麼樣了。”衛青陽無力的靠在牀邊,過往的一幕幕在他腦海呈現。
要是父後沒死的話,他現在還是很幸福的吧,還是很開心的吧。
“青陽哥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上官浩伸着肉嘟嘟的小手,使勁的抹着通紅的眼淚。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呆了。他要回家。
“不知道,應該很快。我母皇說過,會接我回國的。我等着她來接我回國。”
“我父皇也說,會想辦法接我回家,可是我真的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他們都好殘忍。”上官浩抽噎的看着身上的鞭痕。從小到大,父皇母后都捨不得罵他一句,可是來到這裡,不是餓肚子,就是抽鞭子。
“別哭,咱們再等等,也許很快就能回國了。你疼不疼,我這裡還有藥,幫你擦一下。”
“疼,但是你比我疼,太醫給咱們看過了,太醫說,你的體質比較差,傷得比我重。我是男尊的嘛,又是男人,沒什麼大礙的,我就是想家了。”
“怎麼會沒有大礙,你都流了那麼多的血了,我給你擦擦。”
衛青陽掙扎着爬過去給上官浩上藥,卻沒想到,聽到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那慘叫聲從最開始的求饒到撕心裂肺的慘叫,再到喊得嘶啞,虛弱無力的慢慢停下。
衛青陽跟上官浩抱成了一團。這聲音好恐怖啊,怎麼叫得那麼慘,他們是打人嗎?怎麼聲音那麼熟悉。
聲音結束許久之後,兩個害怕的鬆開對方的身子,顫抖打開大門,這一打開,兩個就嚇得驚恐大叫,瞳孔巨縮,臉色慘白,身子往後倒栽過去。
只見外面,一個公公拉着一身鮮血淋淋的屍體上腳,一步一步往外走去。腳被他拉着,身子跟頭卻無力的挨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他們還看到那具屍體的臉,赫然就是張宏。只不過,張宏的臉,幾乎都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了,只有暴凸的驚恐瞳孔,也不知道他生前,遭遇了怎樣的酷刑。
“在這裡,不聽話的人,就是這種下場,無論他是什麼身份,什麼人。”冷悠悠的聲音,煞是滲人,讓人忍不住身子一抖。衛青陽知道,是古公公的聲音,而且他還是對着他們的,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們。
他嚇到了,徹底嚇到了。前一刻意還笑着跟他們講話聊天的人,忽然就變成一具鮮血淋淋的屍體,人命在這裡,難道就這麼不值錢嗎?
“張宏死了,他們殺了張宏。”上官浩驚恐的哭着,無措的想回家。
衛青陽心裡撲通撲通直跳。張宏的死,告訴他一個道理。
他現在是在流國,不是在衛國,在這裡,他們想殺他,易如反掌,根本不會顧念他的身份。也是張宏的鮮血,讓他明白,在這裡,想要活下去,只能隱忍。
接下來日子……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他們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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