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朝時,要戴着的冕毓,遮擋在眼前的十二道珠串,除了讓天的容顏更加高深莫測之外,還有一樣功能,就是告誡天不該看的不要看,天下萬事,天只應看最重要的。
耳邊垂下的兩塊大玉珠,它的象徵意義也是告誡天,不該聽的不要聽,只有萬民的呼聲,天地的正事,纔是天應該關心的事。
母后,抓大放。
在沒有遇到事的時候,鳳歌覺得這些話是很有道理的,一聽就懂,執行起來應該也沒有什麼難度,而現在,當所有大事事都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就發現,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能區分清重緩急,一樣一樣處理,是多麼的不容易。
關城買了這麼多跌打藥,是不是士兵出了問題,是不是北燕的人進攻了?
金璜還在那個北燕人手裡,雖然是她自願留下的,但是,那個北燕人是不是還有什麼陰謀?
律王府是不是與北燕人有什麼交易?
那三個人皮娃娃到底是誰給林翔宇的,又是誰將它們偷走的?
關林森到底是不是討厭自己了?
這許多事在鳳歌的腦袋裡攪成了一鍋漿糊,每一件事都讓她掛心不已,而每一件事,都暫時沒有頭緒,林翔宇派人去邊城打聽消息了,最快也要到下午纔會回來。
鳳歌心情煩亂非常,坐立不安,從縣衙走出去,順着路,不知不覺,走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
一擡頭,卻發現是自己被那個假充道人的騙騙走錢財的四象觀,不由啞然失笑,搖搖頭,依舊還是信步走進了道觀。
四象神龕依舊靜靜的立在中間,照壁後的房間裡果然已是人去屋空,飄着的蜘蛛昭示着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
鳳歌站在門口,想起當日在這裡喝了那個道士的一碗梅花雪水,那水裡的確有些淡淡的清香,十分爽口,不知道那騙是從哪裡弄來的香料煮在水裡,早知道應該問清楚,至少能得一方,也不算被完全騙了錢去。
懷念了一下自己被那道人騙去的錢,鳳歌正準備離開,卻聽見有人話。
“公安排的事,都辦妥了。”
“嗯,想來那林翔宇,也不得不老老實實臣服,否則,那證據往大理寺一交,有他好看的。”
“嘿嘿,那是那是,公神機妙算,姓林的不過一個整日無所事事的知縣,豈能與公相提並論。公每每出手大方,人全家上下感念公大恩大德萬分啊。”
鳳歌在心中冷笑一聲,原來是個收錢坑人的主兒,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公又是什麼人物。她偷偷伸出頭去看,赫然發現這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林翔宇身邊的主簿齊書安。
堂堂主簿,也算得上是豐縣縣衙裡的二號人物了,怎的與人話這麼卑躬屈膝,自稱人,實在是太可笑了。
能讓他自稱人的,不知是什麼人物?
只見那人衣服的款式並不算得十分出挑,只是料與剪裁確實不錯,起碼也是個有頭有臉的體面人,如果連下人都穿成這樣,那麼,這位公必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整個豐縣,要大富大貴,舍律王其誰?
“你繼續盯着林翔宇,看他都做些什麼,對了,之前他不是帶了兩個姑娘放在屋裡嗎?還有一個去哪裡了,怎麼總不見?”
“這……人實在不知,那個姑娘原先就脾氣大的很,興許是與林翔宇吵架之後,一怒離開了也未可知?”齊書安不安地搓着手,自己沒得答上來貴人的問話,萬一得罪了貴人可怎麼好。
那人倒也沒十分追究,只:“公很喜歡那位戈鳳姑娘,你心留意着,不要傷着她,也莫讓林翔宇打她什麼主意。”
“這一點還請公放心,林翔宇整日除了畫地圖就是往縣城外跑,有兩個姑娘的時候都留不住他的心思,現在只剩了一個戈鳳姑娘,他越發的關心起別的事來,昨兒晚上,仿着不知道哪裡來的機關圖譜給做了個機關人,結果失手,機關人自己掀開桌飛了出去,倒把他給壓了,半夜三更還是戈鳳姑娘替他請來了大夫。”
“你再仔細盯着些,人總有弱點,有愛好,只要我們從中擊破,拿捏住他,以後,好處少不了你的。”
齊書安聞言大喜,給那人長長做了個揖:“謝公提攜之恩。”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四象觀,過了好一陣,鳳歌纔敢從躲藏之處出來,想必是這四象觀比較隱秘,纔會跑到這裡來約談這種見不得人的下流事。
沒想到林翔宇身邊竟然藏着這麼一個包藏禍心的人,遲早得除了纔好,免得留着也是禍害。
又想起方纔那人口中稱的公,到底是律王的世呢,還是二公鳳安年呢?亦或是律王還有第三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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