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陣勢,下來的人一水的全是黑馬甲白襯衫,儘管屋裡面弄得挺暖和的,可大冬天的穿成這個樣子,未免讓人覺得有些另類。
他打了人之後也覺得自己有點兒太沖動了,說實在的,對方好像沒有什麼毛病。是他自己沒說明情況有點兒無理取鬧了。
這些人魚貫的從樓梯上下來,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問。
“誰砸店?砸店的人在哪兒?”
剛纔被林洋打的前臺,見自己的同夥來了這麼多,腰板兒一下子硬氣起來,瞪着林洋理直氣壯的用手一指。
“他,他砸了我們的電腦。”
對方好像沒想到面前的小孩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這才仔細的看了看站在櫃檯外面的林洋。
儘管這些人穿的衣服都一樣,個頭也差不多一般高,可是模樣各有醜俊,還是能分得清誰是誰的。
一個圓臉,胖乎乎的,大概在二十幾歲的傢伙,應該在這些人中的職位高着一些。他走在最前面,其他人都跟在他的身後。
他看了幾眼林洋,說話時東北的口音很重。
“你幹啥的?爲什麼弄壞我們的電腦?”
儘管他們人多勢衆,孤身一人的林洋並沒有一絲的跑怕意,理直氣壯的說。
“我來找人,他不給我找,拿我當小孩耍!”
林洋用手指了指被他打了的那個。
那小子也不示弱,忙反駁道。
“給你找了,我們這兒沒有你要找的人!”
“你根本都沒找,你家的電腦都沒有開機你是怎麼找的?”
“你別血口噴人,我家的電腦一直是開着的,是你把顯示器關了的,還砸了它。”
林洋剛覺得有點愧疚心裡的火又被他鬥上來了,這小子明明當着這麼多人誣陷他嗎!他什麼時候關顯示器了?自己看到的明明是個黑屏,沒有開機的電腦屏。
“你別說話。”
他回頭呵斥了身後的這個前臺,轉回頭又看着林洋。
“你要找什麼人呢?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找,我這裡的每一位客人都是有身份的,我都能叫上他們的名字。”
看得出這傢伙還是挺有禮貌的,林洋的氣消了不少,從心裡也不想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既然他是來解決事情的,正好讓他確定一下秦璐是不是在這裡。
“我要找的人是……,是個女的。”
他想說我要找的人是個警察,她的名字叫秦璐。
突然覺得這樣說有點兒不合適,秦璐是以便衣身份出現的,大概她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吧。要真是這樣,他口無遮攔的把她的身份都抖摟出來,會不會壞事兒?
這家茶樓看上去很不正常,沒見過誰家的茶樓一樓只設個吧檯的。
他沒說清楚,對方當然要問。
“女顧客我們這裡不多,你只要告訴我他姓什麼,我就知道他在不在。”
林洋想了又想只能說。
“她姓秦,是個美女。”
對方看了看左右,好幾個都和他對視了。
“哦!你找秦姐呀!你怎麼不早說呢!”
他們所有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都變了,變得古怪又離奇,一個個放鬆了警惕,好像一下子和林洋親近了很多,有人還過去幫着被打的那個前臺把地上碎了的顯示器拾起來。
帶頭和他說話的這個人,回頭看了一眼變貌變色的前臺。
“你小子新來的吧?難道你不知道秦姐是自己人嗎?”
對方面帶驚恐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小子什麼都不懂,以後別幹前臺了去二樓打掃衛生。”
他想說什麼,可被旁邊的人推了一把,他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你來得不巧,秦姐剛剛出去,你要不,去她特定的房間等她吧!”
林洋心裡一直嘀咕,難道這個茶樓是秦璐的聯絡點兒?就像電視裡警匪片演的那樣,臥底和聯絡人都有個秘密接頭的地方,難道這個茶樓就是?
他帶着這個疑惑沒有拒絕對方,反正他也想上去看看,茶樓的神秘二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也算沒白白的浪費第一次進茶樓的機會。
有人代替了被他打的前臺,其他的人都跟着他上了二樓。他以爲茶樓會擺着很多的桌子,像咖啡館那樣。
可當他上了二樓才知道,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全是包間兒的房門。
哦!原來茶樓是這個樣子的啊!
上了二樓之後,其他的人都去忙他們各自的事情了,只有和他說活的這個小頭頭,帶着他一直向走廊的深處走。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他打開了一個大房間的門。
他讓林洋進到屋裡,他乖乖的邁步走進去。屋裡面的裝修很豪華,剛進門的位置有沙發和茶几,茶几上還放着一壺冒着熱氣的茶。往裡面還有很大的空間。屋子的正中擺着一張很大的橢圓形桌子,綠檯布,像檯球桌一樣,只是沒有球洞,桌子的中央散落着幾張用過的撲克牌。
林洋進了屋,愣愣的看着這張桌子,屋子的中央擺着這個東西是幹什麼用的呢?牀?看着不像。再說了茶樓裡面放着張牀幹什麼?難道喝茶喝醉了可以在上面睡一會兒嗎?
“你坐吧!秦姐應該一會兒就會回來,你抓抓緊時間養精蓄銳吧!”
嗯!
林洋不知所措的坐在沙發上,他拿起茶几上的茶壺給林洋倒了一杯茶。
“你洗過澡了吧!”
他眨着眼睛看着林洋,嘴角掛着斜斜的笑。
林洋看了他一眼。
“爲什麼見秦姐還要洗澡?”
對方的壞笑更甚。
“明知故問,幹嘛非要把話說明呢!你要是沒洗的話,外面走廊的盡頭有個洗澡間,是我們這些員工用的,你可以趁秦姐還沒回來去洗洗。”
林洋皺了皺眉,秦璐什麼時候慣出個這樣的毛病,自己已經答應做她的臥底了,以後和他接頭難道還要先洗了澡再來不成,不管多重要的事情都得洗嗎?這不耽誤事兒嗎!見到她一定要和她好好說說,就算她有潔癖那也要分個輕重緩急吧!
帶他來的人本來想走的,可不知道爲什麼躊躇着又坐到林洋對面的沙發上,笑嘻嘻的看着林洋,此時的表情完全和剛纔的變成了兩副模樣。
林洋端着水杯疑惑的看着他,芸姐回過鍋的牛肉確實有點兒鹹了,難爲鬼哥和着湯吃米飯,還不鹹死他呀!大概現在正在家猛灌涼水吧。林洋見到水他迫不及待的想喝,可面前坐着個素不相識的人,真不好意思直接拿起水往裡灌。
他只好又把水杯規規矩矩的放回茶几上,看他像有事兒的樣子又不好意思問,只能靜靜的等着他自己說出來。
哼!
對方妝模作樣的哼了聲,大概他也和林洋有一樣的顧慮。
“冒昧的問一句,你和秦姐認識多長時間了?”
林洋總算等到他說話了,這才如釋重負,還以爲他會追究他砸壞顯示器的責任呢,居然只問和秦姐認識了多長時間,這就輕鬆得多了。
他趕緊端起茶杯一口氣把茶水喝了,果然在茶樓裡喝茶和在家裡喝高碎不一樣,同樣的一杯茶喝着又香又解渴。
對方一直靜靜的看着他,一點兒都不急着等他回答,林洋把茶杯放在茶几上,他馬上拿起茶壺把杯子再次倒滿。
“我和秦姐認識很長時間了,怎麼了?”
聽林洋這樣說,對方卻拘謹起來,規規矩矩的坐直身體,顯得本本分分的。
“你是不是很瞭解秦姐?”
林洋很納悶,對方跟他繞來繞去的,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現在他已經不緊張也不拘束了,直截了當的問道。
“你要是有什麼事兒,不妨直截了當的問我?”
他爲難的一笑。
“看樣子我肯定比你大,這裡的人都叫我春哥!不不,不是春天的春,是村子的村。”
噗呲!
林洋實在憋不住,含着笑問。
“咒怨裡的春子嗎?好像和春天的春是一個字!”
咳!
“你還是誤會了,也不知道我媽是怎麼想的,非要給我起個帶這個字的名字。”
林洋安慰道。
“沒什麼,一個字說明不了什麼。”
“咳!不管他們,讓他們叫春去吧!”
林洋實在想笑,居然對方那麼在意這個字,他再幸災樂禍的笑出來,實在有點兒不禮貌。
所以他端起茶杯用喝水來掩飾,把自己的嘴堵上,這樣就算是在茶杯裡笑了,對方也應該發現不了吧!
“你雖然和秦姐很熟,你可能不知道,他是我們這個店的幕後大老闆,他的根很深的!”
林洋不解的放下茶杯,自己知道的秦璐就是個簡單的小警察呀!是,他是有一個狠有錢的舅舅,可他發過誓不會用舅舅的一分錢,也不會藉助舅舅的背景!他平時都很少提他舅舅的名字,怎麼會偷偷的開一間茶館呢!
哦!對了,她的背景是她身後的組織,這樣想她的根可就很深很深了。這傢伙夠鬼的呀!親璐姐也太以的不小心了,做臥底真是失敗呀!
心裡這樣想嘴上卻說。
“不會吧!她能有什麼背景!”
春哥看着林洋假笑。
“呵呵!當着明人不說暗話,我不相信你不比我更瞭解秦姐,他的癖好我早已經掌握了。”
他說着伸出手指頭數。
“一,二,她親自帶回來過兩個,你是第三個,哎!我也只是想想罷了,歲月催人老啊!我欲有心向明月,明月無心照我還。”
噗呲!
這一回林洋實在忍不住了,半口茶差點兒噴在對方的臉上,弄得春哥前胸上全是,他忙用手去擦。
“抱歉!實在沒忍住。”
春哥一點兒都沒生氣。
“你可能覺得我很可笑,但是兄弟,人無再少年,過幾年兒你也不對秦姐的胃口了,你也想和別人說我今天說過的話。你也是農村來的吧!哥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她既然有這個嗜好,你何不把她當成一塊踏腳石,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城市裡先站穩腳跟呢?”
對他的話林洋雲裡霧裡的好像完全聽不懂,秦璐有嗜好?什麼嗜好?認識他這麼久了,要說她有嗜好,就是特別的愛顯擺,不懼生死,哪裡危險去哪裡,從來不把自己的生死當一回事。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拿她當踏腳石!難道他也想去當警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