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零想了很久,在這個問題上甚至有些瘋魔了。
是啊,在這個崇尚力量的世界裡面,力量,是不是最重要的?
那麼智慧吶?
如果沒有智慧,即便再強大的高手,怕也只能成爲別人的棋子,而一個擁有智慧的人,即便自己修爲很低,但他依然可以成爲上上人,成爲控制玩弄別人的存在。
這樣看來,彷彿智慧更加重要一些。
可是……如果沒有了力量,你的智慧,你所積累的一切,很有可能再一次偷襲或者暗殺中,徹底消失。
但同樣的,擁有智慧的人也可以給自己身邊暗查各種暗樁的保護,讓別人對你是無能爲力。
這樣看來,好像是智慧更加重要一些了。
尤其是這大陸上一些巨大的家族,他們的財富是一方面,智慧更是一方面,他們的家主往往修爲都不高,但依靠着過人的智慧和無邊的財富,也可以控制無數高手爲之效力。
最明顯的,就是皇家。
所以力量明顯要更加強大一些。
而當零將自己的答案告訴給天罪的時候,天罪卻搖了搖頭,笑了笑。
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說的也不錯,也很對,智慧在現在的社會看來,確實比力量更加重要,但……你的目光還是太短淺了一些。”
敢說東密之主的目光短淺,怕是這世界上只有天罪一人了。
天罪繼續道:“你僅僅是看到了你面前所看到的一切,卻沒有看到,在力量和智慧都到達巔峰的時候的樣子。事實上,力量有絕對的第一,有至高的存在,而智慧,卻永遠也沒有個第一,只不過是側重點不同,完全沒有力量那麼純粹。有些人謀劃出衆,有些人卻善於急智,反應比所有人都快。你不能說他們兩個哪一個智慧更厲害些,勝負……也需要看命運的安排。力量卻不同,實打實的,一拳打過去,能躲得開就是躲得開,躲不開就是躲不開,擋下與否,也是一下就可以看得出來。”
“你……你這是謬論!”
這是零的反抗。
天罪笑了笑,淡然說道:“舉個例子吧,在東密之中肯定會有比你聰明的人吧?有些就是善於權謀詭計的,有些就是會爲人處事,有些就是善於計劃。如果有一天,有個人來說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應該按照他的方法來,而他的方法也確實更有智慧一些,但……你的力量卻更加強大,你可以按照他的來,也可以不按。按照他的來,是你禮賢下士,虛心受教。不按他的來,誰也不敢對你說什麼。如果你們兩個同時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辦事,你有整個東密的團隊去幫助你,而他僅僅只有一個人,呵呵,你們雙方誰更容易成功?力量,往往更加善於吸收其他的資源,而資源是所有智慧都必須的東西。”
天罪突然嘆了口氣,突然說出一句完全無關緊要的話來。
“咱們府裡面有一個廚娘,長得五大三粗,算不得美。所以她徒手抓過的肉被我們看到了,我們在吃的時候也會覺得噁心,而你吶?作爲大陸上難得美女,怕是有的人覺得你的屁都是香的吶。”
粗俗,卻淺顯易懂。
零瞬間就明白了力量和智慧的區別。
她當時是懂了,可是時隔那麼長的時間,她卻又忘了。
天罪變傻了。
他看着眼前的地圖,摸了摸下巴,用他最大的智慧說道:“這應該就是運氣吧,照我說啊,不如我們就……這麼辦得了!現在不費吹灰之力就弄下來這麼多城池,說不定我們稍稍用力,就可以弄到幾十座,幾百座,然後整個東晉就是我們的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欠零的一切,通過這種方法能很容易就還清了。
零覺得這是個很白癡的說法。
但……
馬江卻直接走了過來,摸着下巴說道:“嗯,這個辦法沒準真的可行。”
夫唱婦隨,木婉花也湊了過來。
她當過一國的長公主,那個國家裡面,她也是經常幫自己的父皇出謀劃策的。
“可行是可行,但不能太籠統,我們還需要知道,這種省時省力的辦法我們還能用多久,並用它取得最大的利益!而且皇家……皇家顯然是不會任由我們就這樣做大吧?”
段衡山沉思一陣,在後面說道:“這到不是最主要的問題。”
木婉花道:“哦?段老有何高見?”
段衡山擺手道:“高見談不上,不過老夫確實有幾個想法。首先,就像少俠說的一樣,利用東晉國各城池對於東密的懼怕,我們完全可以用現在這裡作爲據點,快速向四周蔓延,儘可能的增加臣服於我們的城池,也好擴大統治面積,但這其中最應該注意的,就是時機的把握!
現在這幾座城池歸了我們,顯然這消息將在很快的時間內就傳到皇家的耳朵裡面。
他們佈置需要十天左右,大軍趕到這裡又起碼需要十天,而他們並不會馬上攻擊,而是要擺下陣仗,與我們先協商,這樣一來怕又是十天時間過去了。
這樣一來,我們就擁有了整整一個月時間去讓這股勢頭擴大!”
段衡山的眼睛亮了起來,指着地圖說道:“一座城,聯繫周圍四座城池,竟然只有三兩天時間,若是這五座城同時向外,就算給他們五天時間,也能有二十座城池加入進我們,再用五天,便是一百,再用五天,便是五百!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這股勢力直接拿下整個東晉了!”
零滿頭是汗,走過去拍了拍段衡山的肩膀說道:“老頭子,你別太激動了,怕是對你的身體不好,而且這種計算方法……也並不怎麼正確吧?”
段衡山點頭道:“當然,這是最理想的狀態,老夫這麼說,只是要說明我們現如今擁有的可能性,是極其之高。這裡是邊境,皇權覆蓋並不算重,反而是東密更讓人懼怕一些,但若是走到內地,皇權重而東密輕,再想要讓那些城池加入進來,便極爲困難。
而且東密也並非鐵板一塊,等到那種時候,必然出現一些很難解決的問題。
不過這些都是其次,因爲這套戰法來說,是正確的。”
段衡山沖天罪拱了拱手道:“少俠果然才智出衆,這樣好的計策都可以頃刻間便想出來,當真是讓老夫佩服,佩服啊!”
零一下又愣了。
看着在她眼中已經無比白癡的天罪,一時間有些無語。
而猛然間,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跟天罪曾經的那次對話。
是啊,力量和智慧,到底哪個重要?
當然是力量!
如果讓現在的她來回答,她會毫不猶豫的說出這句話。
就看天罪,一個已經白癡的人,說出一句白癡的話,馬上就會跳出一大羣人來,幫他把這個屁話給圓成一個近乎完美的計謀。
爲什麼?
因爲天罪的強大!
他隻手可破千軍萬馬,誰敢說他是驚天大傻?
而此時的天罪,正擺弄着自己的手指頭,還在計算着中間時候段衡山說的那一個月的時間。
“唔……這個十天,那個十天,三個十天……就是三十天嘍?三十天就是一個月,這倒是了……”
隨後就看到大家在等着他表態。
之後的話……天罪是沒怎麼聽清的,自然也不關心。
只是說道:“哦,是了,是一個月!”
他說的是自己的計算。
而其他人卻馬上明白了,他是‘說’的‘另一個意思’,就是同意了這一個月快速擴張勢力的舉措。
段衡山傲然一笑,高興極了。
而零則是眼角一陣猛抽,她真的聽清了方纔天罪小聲嘀咕的那道算術題。
至於馬江,思考良久之後突然跳了出來,大聲道:“我覺的這個計劃還不是十分完美?”
天罪疑惑道:“啥?不是一個月?”
馬江趕忙道:“不不不,是一個月,是一個月的,但這個月之中,我們不能單單指望着那些牆頭草一樣的城池來爲我們擴張,而是我們自己也要想出另一個更加穩妥的辦法。”
天罪皺眉道:“難道一個月還有多?難道是兩個月?唔……十天……十天……又十天,是一個月啊……”
馬江拼命搖頭說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說要加長時間,而是要在這個時間之中,不是乾等着,而是能多做一些準備。呵,就比如馬家!我可以現在就擬一封書信,讓馬江在東晉之中所有的勢力都集中起來,成爲我們大業的助力!”
“好!太好了!”
段衡山在一旁拍手叫好道:“那老夫也不能閒着,御劍宗門徒遍佈天下,這東晉之中自然有很多,而北齊之中也有不少,倒是可以讓他們也過來,即便是當一個守衛,也可以爲我們增添一些取勝的把握!”
零在一旁就無語透了。
不過轉念一想……就由得他們鬧吧,鬧啊鬧的,把東晉攪成一鍋粥,倒是沒準就能讓這新皇之位給定了,自己也不用下嫁給哪個,一切說不定就都解決了,那自己就不如靜觀其變。
一直站在最後面,一句話都沒有說的老村長此時忍不住激動說道:“四方蛟龍出,一時風雲變!諸位可真是世間大能!”
一時間,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信心滿滿,並且蠢蠢欲動。
反倒……只有當事人的天罪,眨了眨眼睛,又轉頭認真的看了一眼那個沙盤,然後撇嘴道:“一羣神經病!沒事笑個什麼?算了算了,幾座城幾座城的,我是沒什麼興趣,你們在這先聊着,我回去休息了。走,殘紅,我們去看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