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說道:“小女子此行出來是爲了辦一件重要的事,事情辦了一半,半路上卻出現了幻村。幻村中的人都不見了,但它卻依然尾隨着我們,也不打也不走,只保持一定距離這樣跟着,小女子擔心有變,這纔來麻煩韓城主。”
韓平笑道:“麻煩是什麼話?姑奶奶還是跟韓某見外不是?只要你一句話,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韓某都在所不辭。”
從這名女子出現在這座城的第一天,全城的人的眼睛都釘死在她身上,韓平也是對她十分喜歡。
但韓平卻不主動追求,他知道自己越是主動,反而會把對方嚇得越遠。
所以就明着放出話去,女子的安全全部由他負責了,誰要是敢動她,就是動了韓平。
盡心盡力的做事,只求女子的眼神能放在他的身上。
韓平走前一步,微微眯眼,突然腳下一跺,一道灰色屏障就從他身上散開,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竟然將整個城主府都籠罩在其中。
在那屏障之中,彷彿許多鮮豔的色彩都消失了,只留下淡漠的灰,死灰。
韓平緩聲說道:“在哪個方向?”
女子道:“西面城門。”
韓平點了點頭,伸出手指向西面猛地一指,圓形屏障突然拉長,直衝向西門,又變成無數絲線,在城門口來回穿梭。
就像是無數灰色的鬼魂,在人間覓食一樣。
良久,韓平深吸一口氣再吐出,那屏障消失不見。
“果然有一個村莊出現在西門,幻村,殺人無蹤來去無形,不過卻是沒聽說過幻村沒有人也能動。”
女子心中咯噔一下,如果韓平這種修爲的甚至可以可視化的神識都不能發現其中有人的存在的話,怕是幻村真的就沒有人了,但……它爲什麼又會動?
韓平思索了一陣,隨後說道:“韓某出去親自看看好了。”
女子趕忙說道:“還是算了吧,原來來這裡就是給韓大哥添麻煩了,又豈敢讓您以身犯險?如果韓大哥允許的話,小女子準備從東門出去,說不定那幻村就不會再跟着了。”
韓平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輕輕一躍,整個人就從城主府中衝了出去。
天罪負手站在客棧的窗前,冷眼看着方纔那灰色的神識,不轉頭的問道:“喂,你們兩個小傢伙是不是天賦很高?這種灰濛濛的東西是什麼?你們知道嗎。”
其中一個孩子說道:“神識。”
天罪道:“神識?神識探人私隱,查探周遭,怎麼會做的這麼明顯?若是讓人知道了,豈不是間接的暴露了自己?”
另一個孩子道:“你站在中間就知道了。”
天罪不理解,但卻暗暗記了下來,顯然這神識肯定是有什麼用處的,只是自己的修爲還不明白而已。
不過說道這兩個孩子,天罪終於發現他們兩個的區別了。
他們兩個長得很像,好像是雙胞胎,但若是仔細看,卻發現他們兩個根本沒有一點相同。
一個眼睛稍大,也是高鼻樑,另一個卻是丹鳳眼,鼻若懸膽。
讓人感覺長得像不光是他們的衣服,還有他們所散發出來的氣勢。
天罪對這個同樣也不太懂,不過沒關係,他依然暗暗記下。
當看到一個五短身材的男子從城主府中飛出來的時候,天罪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越會讓男人去幫他做事,而做事者還是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當真是……世間萬物,無欲則剛。心中但凡有鬼就會受到別人的誘騙。”
丹鳳眼哼了一聲道:“姐姐纔不像你想的那般齷蹉。”
天罪哈哈大笑道:“你個小屁孩懂什麼?你這位姐姐之前能把我抓來,還不是用上了她的美貌?若是一羣長相醜陋的婦人,又豈會有機會近我的身?哼,你當你那姐姐是好人?知不知道那些留在南明的女人會是什麼下場?說實話,我一個被她們綁票的人都會爲她們感到傷心!那一定是慘不忍睹的。”
丹鳳眼道:“你說姐姐的壞話,姐姐回來我會告訴她。”
“哎呀,還是個打小報告的?!”天罪撇嘴道:“不過我並非是說她的壞話,我是在表揚她。”
高鼻樑道:“你果然是個胡言亂語的人。”
天罪道:“什麼胡言亂語?哼,這世界上,男人最重要的依仗就是自己的權勢,不是金錢也不是修爲,而是權勢!比如我,修爲沒你們高,甚至差了十萬八千里,可你們也僅僅只能做我的看守,你們的命是被掌握在別人手裡的,以前是誰的我不知道,但現在你們的命是掌握在那個女人的手中的。
而女人最重要的也不是家世或者財富甚至才氣,女人最重要的永遠是相貌。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而總有人試圖去打破它,很可惜,絕大部分人都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認識了這個道理,並能很好的使用它的,就是一個聰明人,一個優秀的人。而你們的那位姐姐就很完美的使用了自己美貌的優勢。
呵呵,其實不管怎麼說,在這世界上美貌的女子出門都要戴上面紗的,她不但不戴,反而一直透着人畜無害,溫婉可人,卻拒人千里的笑容,這已經能說明很多事了。”
兩個孩子互相看了一眼,隨後一起瞪了天罪一眼,卻又說不出他哪裡有錯。
只能以自己還小,自己不懂而藉口,集體無視他。
天罪哼哼兩聲,聳肩說道:“一葉可以知秋,一葉同樣可以障目,同樣的葉子,就像你們同樣的眼光,是用來看清整個世界還是被世界所矇蔽,這本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反正是管不到的。”
一個同樣的細節,放在天罪的眼中就是看透了那名女子善於計謀的天性,而放在那名城主的眼中,卻成了‘對他有好感’的錯覺。一葉知秋,一葉障目。
不過天罪還是挺高興的,畢竟有人替他去承受生死,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我說……你們兩個臭小鬼啊,想不想看熱鬧啊?”
兩個孩子互相看了一眼,糾結了半天。
天罪繼續蠱惑道:“你們知道修爲者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是天賦?是勤奮?不,是眼界!看過頂尖的高手過招,會對你們的修爲有極大的增進,效果大於你們悶頭苦修十幾年。這閉門造車的事情你們可不能幹啊。”
一說到修煉,兩個小孩子明顯動心了,僅僅掙扎了一小會,就同時點了點頭。
三個人就從客棧中走了出來,一起向西門走去。
女子的神識發現不了幻村的古怪,這位五短身材的城主同樣也沒有發現,但並不意味着天罪發現不了。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手法能夠阻擋天罪的特殊神識,因爲……這神識是獨一份的,也並沒有人想辦法去屏蔽。
幻村的秘密,天罪早就看在眼裡了。
……
剛出城門,女子就從後面追了過來,目光帶煞。
天罪毫無在意,呵呵笑道:“怎麼?也按耐不住出來看看熱鬧了?不錯不錯,你找來的這個炮灰實力很高嘛。”
女子陰冷的說道:“你什麼意思?”
天罪聳肩道:“沒什麼,不過你真的是要讓他冒這個風險嗎?”
“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看着就好了。”
就看前面韓平一步步走進幻村,左看右看,滿臉都是警惕和好奇。
他走到的村子的中間,眉頭微微皺起,腳步一踏,想要再次釋放出灰色的神識,卻突然神色一動,就看原本不動如山的村莊竟然開始動了。
而且每一個屋子彷彿都是一個人,快速的來回‘跑’着,漸漸改變形狀,將韓平所有的退路都擋住了。
韓平冷笑一聲,說道:“雕蟲小技。”
也不見他從什麼地方,突然手掌一揚,一柄長刀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刀七殺,一殺!”
刀光一閃,一道開天斬。
前面一個屋子瞬間被一刀劈開,一個房子變成了兩半,中間一切甚至包括桌椅板凳都均勻的平滑的被斬開,就算是地面,也出現一道一指寬的深坑,深不見底!
韓平冷笑一聲,便要擡步向前走去。
卻正在這時,之前分開的一切,卻又突然‘粘’了回去,正好要把韓平的身體給夾住。
他眼疾手快,趕忙後側跳了出去……
轟然聲響,劈開的房間合攏在一起,中間巨大的合力傳出一道聲波,讓人心都震盪。
韓平猛地出了一頭的冷汗。
“這是怎麼回事?!”
觀戰的女子神色再不淡然,滿臉的驚恐和疑惑。
天罪攤手道:“你這是在問誰啊?”
女子皺着眉頭看着天罪,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問道:“你快說,你是不是知道這幻村是怎麼回事?”
天罪笑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不過我只知道一點……忘了問你了,之前你是見過我們一戶侯府的那位金三友對吧?”
女子神色複雜,反問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天罪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金三友回來的時候跟我說過,他遇到過一個奇怪的女子,還把他抓了去。”
女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沒錯,我正是當初金三友遇到的那個人,那也是我第二次接觸幻村這個存在,只是我從不知道幻村竟然如此強大。”
天罪笑道:“哎,聰明人在某些時候就是要比笨人來的更笨一些,你以爲你是抓住了金三友?不,你抓到那個金三友就是戚小方,你沒有抓住他,相反,你的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下,可即便聰明如他,在面對這個幻村的時候……也是算差了一招,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