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天罪打了一個大大噴嚏,差點把自己的眼珠子給噴出來,清鼻涕一陣流,趕忙把‘被捆綁’的右手抽了出來,在鼻子上揉了揉。
旁邊‘押解’他的軍士一臉緊張,連忙問道:“少爺莫非是着涼了?還是……還是穿上點吧。”
天罪翻了翻白眼道:“靠!你當我喜歡暴露我這迷人的小身體啊?!不弄得這麼慘,一會我怎麼好意識跟陛下要賞賜啊?哎……我擦……我這身上還溼漉漉的,不會真的受涼了吧?”
又走一會,纔回到自己的隊伍之中,小劍第一個衝了上來,在他身上一陣猛看,發現那些‘傷’都是假的後,才鬆了口氣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咦?你身上爲什麼有一股好聞的香氣?”
天罪眉角一陣抽,忍不住說道:“我靠!這麼點的味你都能聞到?還好,還好你不是妒婦,要不然光憑你這鼻子,我這輩子就算是完了!我可沒幹什麼怪事啊,你猜怎麼着?天衛軍的主帥,竟然是個女人吶!”
小劍也是一陣小興奮,問道:“女人?厲害嗎?漂亮嗎?到底什麼樣啊?哎,我也跟去就好了。”
一旁的衛尉大人卻是猛地一驚,趕忙走了過來,並未先問天罪爲何弄成這副‘悽慘’的樣子,畢竟那番檄文他這邊也能聽到,而是慌張問道:“你說……他們的主帥是個女人?”
天罪點了點頭。
衛尉大人又趕忙問道:“是不是身材很高挑,臉上有絲絹蒙面,總穿着一身青色衣裙,住在一個小營帳中不出來?”
天罪皺着眉頭回想道:“身材高挑……我看誰都比我高,這沒法比較,倒是穿着青衣,也有蒙面,只是我是在外面見到她的,也沒看到什麼小營賬啊。”
衛尉大人又狐疑道:“咦?這就怪了,能當上天衛軍主帥的女人,應該只有那麼一位啊,可是她從未走出過營帳倒是真的,如今走了出來……難道不是她?”
天罪問道:“你說的她……她是誰啊?”
衛尉大人道:“蘇少爺有所不知,在我們南明國,或者說在姬家之中,傳說擁有‘一文一武’,‘武’者叫做卓一凡,十年前震動大陸的白衣鬼眼,聽說他是紅級九星,相當的厲害。還有一個‘文’,卻是一個女子,但這個‘文’可並非文采之文,而是智謀之‘文’,她的名字無人知曉,樣貌更是無人見過真容,關於她的記載……還要追溯到七年前,北齊國不知是何打算,突然大舉進犯,舉精兵五十萬直衝王國要塞南明之盾,當時天衛軍有大半調離,去南部阻擊進犯蠻夷,當時就有人猜測,是北齊國與南部蠻夷串通一氣……大軍壓境,天衛軍只有三萬駐守,相對於對方的五十萬,根本無法匹敵,正當危難之際,姬家突然派出一名女子前往要塞……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天衛軍不說,北齊國也不提,只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北齊國就撤軍了,而天衛軍僅存一萬兵甲。但這並非重點,重點是……南明之盾向北五里,廣袤的平地上憑空出現一個五丈高百丈寬的山丘,而有傳聞說……那下面是三十萬北齊軍人的屍骸!”
天罪的眉頭微微抖了一下,卻表現的無比輕鬆道:“沒什麼沒什麼,不管那個女人是不是……咳咳,我跟她溝通的很好,嗯嗯,很好。”
聊了幾句,天罪便說道:“喂,我這樣真的很冷啊,快領我去見陛下。”
衛尉大人尷尬道:“不換身衣服?”
天罪瞪着眼睛道:“你傻啊?要想換我早就換了!”
隨後就直接向回走,返回營地。至於那三千農民兵,大難不死本就萬幸,其中感動喜悅自不用說。
區別於正準備撤離的天衛軍,金鱗衛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當他們看到天罪瀟瀟灑灑,更多的是‘癡癡傻傻’的出去,又慘兮兮的回來,卻一點傷都沒受,而那三千人也並沒有任何損耗,一個個都滿腦袋的問號。
天罪卻絲毫不理會他們異樣的眼神,徑直向中軍大營走去,因爲有衛尉大人帶路,倒是暢通無阻,進入後,發現陛下依然強自淡定的坐在上位,而帝師正在他耳邊不停的說着什麼。
天罪嘿嘿一笑,徑直上前,僅僅一個拱手後便說道:“幸不辱命,天衛軍已退。”
此言一出,別說是陛下,就連帝師小聲說話的嘴也瞬間張了老大,轉頭錯愕的看着他,滿臉都是不可置信。其實……天罪能活着回來他們都感覺是一件奇蹟了,還說什麼?解決了?真的就用三千兵甲,就敗退了十萬天衛軍?你當天衛軍是紙糊的?你過去一腳踹倒成千上萬?
見他們不信,天罪扭頭給衛尉大人一個眼色,後者無奈,只得上面拱手對陛下說道:“確如蘇少爺所言,天衛軍大軍已經開始整頓,不日就會退回南明之盾要塞,並且……並且……”
那些騙人的話他當真是說不出口,直接從懷裡方纔從那兩名‘押解’人員手中拿到的檄文掏了出來,雙手奉上後繼續道:“姬家彷彿有意和解。”
帝師親自下來接過檄文,趕忙走到陛下身邊攤開來給他看。
等陛下看過那‘騙鬼’的文辭之後,卻一點沒有‘笑’的意思,他臉上全是驚愕,因爲從書面上看來,姬家還真的有意跟他帝王家和解,就好像要把陛下突然發難導致兩家死斗的事情……別過不談一樣,這實在是……
“你是怎麼做到的?!”
陛下瞪圓了眼睛喝問道。
天罪嘿嘿一笑說道:“自然是……付出了很多啊,陛下你看看你看看,你看我身上的藤條,還有這些傷,我苦啊,我可是差點小命不保,才把這事情做成的,我容易嘛我?”
陛下差點被氣死,靠!問你是怎麼做的,你倒好,不說就不說了,怎麼就開始邀功了?你那些傷?你騙鬼吶?誰看不出那血是後抹上去的?
陛下忍着怒火,問向衛尉大人:“你來告訴朕。”
衛尉大人趕忙說道:“蘇少爺特選三千兵甲,出了林子後就發現天衛軍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在森林四周佈滿煙油火燭,又準備一種奇怪拒馬準備封住出口,還專門挖了能潛進軍營中的密道……”
說到這裡,陛下臉上的汗就留下來了。‘好毒!這是要朕的命啊!’隨後更是忍不住一陣後怕,冷聲喝道:“有此敵情,爲何不馬上來報?!”
他還傻呵呵的布好了陣法等着對方上門,再來個‘甕中捉鱉’吶,誰知道其實他國主大人早已經成了別人砧板上的一塊肉了!
衛尉大人滿頭是汗,急忙說道:“是蘇少爺不準下官這麼做,按照軍法,下官是陛下委派給蘇少爺的,自然一切要聽他安排……不過……蘇少爺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推,推得一乾二淨!
天罪翻了翻白眼,搶話道:“我當然有想法,人家絕殺大陣已然布好,通知了又有什麼用?無非就是逼對方提前發難罷了,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既然陛下允我三千精兵讓我平定戰亂,我已做到,現在……嘿嘿,是不是應該談談獎賞的事了?你看我都這麼慘了。”
‘無賴!’
在場所有人,除了小劍之外,腦袋裡面都飄過了這兩個字。
衛尉大人見陛下的火氣好像越來越盛,趕忙道了聲罪走上高臺,在陛下耳邊小聲講了天罪所做之事的經過,當然……他是記不住天罪說的那些‘詞’,只能說個大概。但這也把陛下給驚的不行。
這事情太過離奇,但細細一想……卻又合情合理,因爲天衛軍……確實有這種天性的弱點,他們並非姬家的私軍,雖然現在聽令於姬家,但終究還是南明國的軍隊。
可……誰又能做到這點吶?通過幾句話,把十萬大軍阻喝?而且最主要的,是衛尉大人也不知道天罪走進大軍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他隨後突然被押解出現,還有人念着那種讓人噴飯的檄文。
陛下聽完,眯着眼睛靜靜的看着天罪,而天罪也是嬉皮笑臉的跟他對視,一絲一毫也沒有躲閃的意思。
“哼,好個不懂規矩的野小子,看樣你是什麼都不會告訴朕了,是嗎?”
天罪笑道:“知與不知又有什麼緊要?陛下身在朝堂之上,普天下之事何止萬計?又何須都知之甚詳?只要陛下知道結果,並且這結果是好的,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哼!”陛下冷聲道:“油嘴滑舌,說吧,你既然一直保持這身打扮,就是想向朕邀功的吧?想要什麼,說吧。”
衛尉大人和帝師偷偷看了一眼陛下,又轉頭看了一下高臺下的小屁孩,心中……一片嫉妒。何時?何地?何人?哪個有了功勞的人不是低調推讓,只能等着陛下施恩?這怎麼就有一個敢張嘴向陛下討要封賞的人吶?而爲什麼……陛下還會真的就能容忍吶?
沒錯,是嫉妒,因爲他們知道原因,因爲……就是這個臭小子,以一己之力把此絕境給解決了,甚至……由於一時不查和失誤,導致的帝王家近乎滅頂的災禍,也讓他給化解了,誰人敢言自己可以做到?
他,他敢說,不但說了,而且做到了,僅僅在……兩個時辰之內!
天罪聽到陛下問他封賞的事了,大喜,趕忙跳着腳說道:“我要當侯爺!我要當侯爺!”
全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