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隊伍後退的速度也並不慢,只幾個眨眼,便已經退出百米,落下來的並非腳印,而是一具具蠻夷屍體。
殺人如同變戲法,行進如若絞肉機。這支隊伍不光是讓陛下眼前一亮,更是……吃驚的差點把下巴都掉下來。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如何訓練才能擁有如此隊伍?這些問題在陛下心中把他折磨的都快瘋掉了。
而戰場上的蠻夷也快瘋了,遇到這樣一隻根本就沒有機會擊敗的隊伍,他們有些慫了,或者大部分人都選擇避開了他們,向其他的南明軍隊攻擊了過去。同時,那些蠻夷一下就發現,那個一萬多人的隊伍並不會主動進攻,他們是在急速的後退,只有試圖去攻擊他們的人才會受到反擊!這個發現雖然有些晚,但也讓蠻夷避免了大量的傷亡。
同時,通過水盆看着這裡的陛下差點又要被氣瘋,他不停的喊着:“這隊人馬是怎麼回事?明明能打得過,爲什麼不去救其他的隊伍?爲什麼不主動攻擊蠻夷?你們在幹什麼啊!”
結果他越是喊,那些士兵就退的越快,一晃的時間竟然就直接就從通天鏡的範圍內離開了!而蠻夷其中的大將也發現了李德順,一陣拼殺之後將李德順擊傷,這才帶傷而回。
陛下深吸一口氣,身體有些微顫,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樣。他沉聲問道:“那個擁有極高戰力的部隊是哪隻?爲什麼朕之前都不知道我南明國有這種戰法?”
李德順臉色有些尷尬的說道:“啓稟陛下,那是……小侯爺的部隊,之前陛下給他五萬人,他殺掉其中三萬多,只剩一萬多經過七天訓練……”
“什麼?!是他的那隻?!”陛下再次站了起來,臉色陰晴變換,腦海裡直接想到天罪曾經說過的大話,尤其是那句……‘我若蠻夷’!
七天?怎麼可能?完全沒有道理,一隻雜牌的軍隊,又是從各地被召集來的,不不……應該說是被各地諸侯所嫌棄的兵痞,怎麼可能通過短短七天的訓練隨後便擁有如此可怖的戰力?這非但是不可能,更加是不可思議的。
所以陛下問道:“你確定嗎?那一萬多人不是小侯爺自己的私軍?不是他秘密從西來國帶來的?”
李德順苦着臉說道:“啓稟陛下,絕無此事!奴才還記得當天出征之前小侯爺部隊受辱的場景,而其中士兵的樣貌奴才也還是記得的,絕對不會有錯,就是那些人。”
陛下皺眉道:“那他是怎麼做到的?難道那些士兵……原本就很好?很出色?”
李德順說道:“啓稟陛下,各方諸侯各個心懷鬼胎,又豈會將手中精兵送與陛下?無外乎是不服管教或者遭到排擠的士兵纔會被送過來,奴才曾經也去預備營看過,那些士兵……哎,不堪入目。”
陛下眯着眼睛說道:“哼,果然朕猜的沒錯,那個臭小子果然有極多秘法,甚至練兵之術也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想了一會,陛下又不免擔心了起來說道:“小李子啊,你說如今邊關之禍蠻夷入侵,朕的大軍現在是個什麼情形?”
李德順眼皮一陣狂跳,略顯痛苦的說道:“臣離開時百萬大軍死傷七十萬餘,其餘士兵在大將軍帶傷指揮之下才勉強逃離森林,正在前往天關的路上。”
陛下知道會有損失,但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損失的一大半,心頭疼的滴血,但依然故作沉靜道:“大將軍可是有退敵策略?”
李德順道:“奴才覺得……大將軍只是覺得回來的路上肯定會有蠻夷伏擊,只有向前繼續進軍纔有一線生路吧……”
陛下深吸一口氣,沉默許久,隨後才轉過頭看向一直安坐一側的老者,點了點頭問道:“愛卿,你覺得此次戰役可有勝算?”
老者站起身拱了一下手隨後說道:“陛下恕罪,老夫覺得此戰必敗,還請陛下做好準備,以應對蠻夷軍臨城下之禍!”
陛下道:“果真……只能如此了嗎?”
老者說道:“陛下,此次蠻夷出擊幾次三番使出奇謀,我軍以無心應對他們有心,自然諸多被動,如今大軍已破一半有餘,頹勢已先,再無一戰之力,其他諸侯更是無法指望,爲今之計只能利用三衛死守皇城,之前小侯爺的那個和談的提議……只怕是要放入章程了。”
陛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憤怒的說道:“該死的!難道當真是天亡我南明?竟然會有兇獸越過羣山天關向我大軍突擊……老天無眼,天地不幸!”
李德順此時卻搖頭說道:“啓稟陛下,奴才卻覺得此時有兇獸來襲也是蠻夷的一個計策。”
陛下疑惑道:“哦?此話怎講?”
李德順道:“對於兇獸的瞭解,我南明必然是比不上那些終日生存在幻海森林中的蠻夷,而若是兇獸要襲擊我南明,終究會取長避短,從天關越過進入我南明腹地,但它偌大身姿,出現之前竟然沒有絲毫預兆,必然是蠻夷有心將其引出,在引誘其走過一條隱秘的通道直達我南明大軍之中!”
陛下沉聲道:“小李子你是有什麼根據嗎?”
李德順道:“雖然不能足信,但奴才確實看到在蠻夷大軍之中,有一名身高超過一丈的人手裡抓着一隻小獸,那小獸一直在掙扎尖叫,而它每尖叫一聲,那兇獸就會狂暴一分,想來……是蠻夷先抓捕小獸,再用它誘導兇獸前來,而兇獸暴怒之下不分好壞,只把我南明大軍當做敵人發動瘋狂攻擊,這……都是蠻夷早有預謀啊。”
“好個毒計!”陛下被氣的肩膀直顫,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可能平靜之後慘然擺手道:“命三衛回都,便是死至一兵一卒,也不能讓蠻夷進入帝都一步!”
坐下去後他又忍不住嘟囔道:“怎麼戰場之上,卻一直沒有看到那個臭小子?他幹什麼去了?臨陣脫逃?”
……
天罪此時在幹什麼?他在‘挖角’,不是挖牆腳,而是真的在挖一隻很大很大的角。
兇獸頭頂長角沒有一絲破損,山下起碼四丈開外,最寬處也有一丈多!他讓卓一凡廢了半天功夫才從兇獸的頭顱上挖了下來,立在地上尖尖的彷彿高塔一般。
小露忍不住疑惑道:“少君,此時此刻爲何要……要花費時間在它身上?這角……有用嗎?”
天罪翻着白眼道:“有用嗎?你把那個‘嗎’字去嘍!你沒看兇獸的戰鬥嗎?好傢伙,金級高手持一品兵刃全力施爲的手段,竟然都沒有傷它分毫,這哪裡是角?分明就是寶貝嘛!”
還有一點天罪沒有說,就是……但凡動物的角,就必然是極輕的,最輕最堅硬,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只有世間最適合的東西纔會生存下來,纔會形成最佳的武器!而但凡動物長了角,它的角就能承受自己全身最大力量的撞擊,兇獸有多大?一座小山一般,而這麼大的重量都能被這樣一支尖細的角支撐住,它的硬度,堅固度,重量,都是會達到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完美。
而聽到天罪的話,小露和卓一凡的臉色表情都有些不以爲然,他們對於這個血腥兇殘的動物沒什麼好感,對於它身上的東西更是沒有一點想要接觸的*。
小露更是直接說道:“少君,這種兇獸身上的東西即便再好……它也是一天之內直接或者間接的毀滅了這麼多的性命,還是不要纔好吧……”
天罪卻瞥了一下嘴說道:“你看到它的角了吧,你也看到它的牙齒了吧?小露啊,教你一個常識,但凡頭上長角的動物,就肯定是素食動物,它們吃不了肉,平日裡也不會太兇殘,只有當它們最爲在乎的東西遭到破壞的時候纔會出現這種瘋狂的舉動,雖然它做出瞭如此局面,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也是受害者,壞蛋總是那些蠻夷而已。所以它的東西並非讓人噁心,而是一個爲了保護某種重要東西或者奪回某種重要東西的一個勇敢的傻瓜而已,你看,它敢於挑戰這百萬大軍,它如果不是超級弱智的動物的話,它應該早就知道自己會死掉了,看,它退縮了嗎?”
小露愣了一下,突然心有所感,嘆息道:“一個值得尊敬的傻瓜。”
隨後又問道:“那……我們好像也不應該這麼對待它吧……”
天罪翻着白眼道:“正因爲尊敬,我們纔不應該讓它死的毫無價值,不能讓它的勇武就這樣消失在這天地之間,從今之後,世界上將有無數把‘毒龍’之矛來讓世人記住它的強大!嗯嗯,本候真是個好人吶,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