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聽聽,這是什麼話?這是女子能說的話麼?怎麼,現在就嫌棄我們這些男子了?難道不知道我們每日處心積慮還不都是爲了你?說什麼噁心!到底都是你的爹爹,你的兄弟們!”被陳驚卿的話一衝,陳恩文整個人就跳了起來,不復剛剛的那個樣子,而是一臉兇狠的望着陳驚卿。
“說的就是你!怪不得母親剛剛揮袖走了!”哼了一聲,陳驚卿直接走遠,真是受不了這個家,每個男子都在算計算計!有什麼好算計的!都是一個家的,總是這樣有意思麼?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一邊說着一邊狠狠的跺着腳,這個弟弟每次都跟自己作對,真是太討厭了!陳恩文將桌子上的茶盞往地上一推,突然想到了什麼,重又一臉溫婉的笑容,“罷了,罷了,到底是我弟弟,明兒將泌兒帶過來也就是了。”
這個白泌是真的被嬌慣長大的男子,白家雖然是個官家,可是到底白家當家的實在是貪戀美色,竟然在嫡夫沒有回門的時候就將自己那三個通房給擡成了姨爹,嫡夫鬧過超過最後還是沒有熬過去,也將自己投入進了跟姨爹們搶女人的風暴中,更別提好好教育兒子女兒了,在白家的後院,能夠有嫡子嫡女出生都是個奇蹟,白泌就這樣被養歪了。
陳驚卿是最看不起這個表弟的,要不是白柔的好言好語,估計着白泌早就被他一頓好罵,不過遠着也是了。
“驚兒!你今日又惹爹爹生氣了!”陳可卿一進書房就將陳驚卿手裡不斷揮舞的毛筆抽了出來,“你說說你,多大的人了,每回都惹爹爹生氣,就連支毛筆都握不緊。”
陳驚卿一看到大哥,原本的憤怒什麼的都化爲了小意,只是安靜的低垂着頭,一言不發的望着腳尖。
“罷了,罷了。每回你都這樣子,我也真不知道怎麼說你,怪只怪在你惹了那小心眼的二弟,看你明兒個怎麼辦!二弟肯定得把泌兒給帶回來。”看着陳驚卿那一抹低垂的額發,陳可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椅子上,突然想到了什麼,也沒有了一絲怪罪之意,既然泌兒來了,自己也沒有什麼必要教訓他了,也不小了,合該長長心眼了。
“什麼?”一聽到那個討債鬼要來,陳驚卿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不過想到昨日纔是陳二的大喜之日,那個傢伙總不能這麼快就忘了泌兒,將泌兒丟給陳二也就罷了。
“爹爹,明日真的要將泌兒請過來麼?要知道那個陳二……”陳恩琳微皺着眉頭問道。
“陳二又怎麼了?泌兒來可不是爲了看她的。”陳恩文挑了挑眉毛,側眼望着陳恩琳,這個大哥就是這點不好,膽子小的跟個老鼠似的。
是啊,不是來看陳二的,可是不能代表陳二不會去看他呀。二哥(二兒子)這招真不錯,又讓陳二認識到了自己的地位,也能好好懲治一下小女兒,真是太妙了。
兩人相視而笑。
“妻主。”望着桌子上面被喝了一半的燕窩,趙雯的眼神有些悲傷,進門前就有媒人說過這個庶女是個不得寵的,結果現在竟然連碗燕窩都要被人給喝了一半去。想到這裡,趙雯就想要哭。
“做什麼哭!”望着那碗燕窩,雖然自己是個庶女,可是到底還是姓陳的,那些僕從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再說了自己能有什麼好的燕窩喝?怕不是最差的那一等吧,有些體面的僕從喝的燕窩可比自己好多了,是姨爹喝的吧。
嘆了口氣,將趙雯攬在了懷裡,“我也不瞞你,我在府中的日子就是這個樣子的,你既然跟我成了親,那麼以後的日子也得我們一起過。”
聽着妻主的話,雖然話裡滿是無奈,可是趙雯的心裡卻聽出了一絲豪氣,妻主的表情是那麼的肯定,自己相信跟着妻主總有一天能過上好日子的,哪怕沒有這麼一天,跟着妻主相依爲命,自己也是高興地。
“那是我姨爹喝的,還剩了一半,我想要不是我病了,連這碗最差的燕窩也是沒有份的,不要浪費,你去喝了怎麼樣?”看着還剩大半的燕窩,林傾語只覺得心裡一痛,現在的自己竟然連一碗燕窩也給不了懷裡的男子,感受着硌得慌的身子,林傾語下意識的低下頭去,望進了那雙滿含情誼的眸子裡。
“妻主對我真好。”即便是半碗涼的差不多的燕窩對於此時的趙雯來說也不亞於瓊漿玉露,只是他的這句話卻讓林傾語的眼裡閃起了淚花。
自從現在的記憶慢慢的變得稀薄之後,林傾語的心裡對於這樣子的世界有了很多的認同感,可是哪怕有了認同感還是不能看着剛剛纔嫁給自己的男子吃這樣的苦,剛剛陪着自己被母親和白氏一頓冷嘲熱諷也就罷了,可是連回到自己的房裡沒有僕從服侍,就連碗燕窩也喝不到。這讓林傾語心裡自責又自悲。
“妻主,很好喝。”趙雯喝着燕窩,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在趙府的時候自己根本就沒有嘗過燕窩是什麼味道,今天第一次喝才感到原來燕窩是這麼好喝,“妻主,你也喝,你受了傷,還是多補補吧。”
昏黃的室內,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這半碗燕窩,院子裡幾個僕從懶洋洋的拿着笤帚偷懶,紅色的霞光射了過來,整個小院散發着一股子的暖意。
春日的早晨總是帶着一絲涼意,陳府的後花園裡,陳恩文披着壓箱底的那件狐裘大衣,裡面是一襲雪青色的長袍,微微露出一抹鎖骨,更襯得整個人如仙如幻,剛剛進入後花園的白泌就看到了這樣一幕,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起來,這個男子就是來欺負自己的。
“泌兒,你來了?”陳恩文一看到白泌,整個人就掛上了一臉淡淡的微笑,配上他那襲雪青色的袍子,襯得白皙的膚色越發玲瓏起來,面上那張被狠狠修飾過得櫻脣更是讓人印象深刻。
“二哥哥,你這是用的什麼脂粉,怎的越發美麗起來,可得告訴弟弟我,不然呀,我就住在這裡不回去了。”白泌今日雖然也是大肆打扮了一番,卻也沒有陳恩文這般的豔色,心裡微微有些不喜,話裡話外也帶了出來。
嘁,告訴你,下次不就被你超過了麼,陳恩文雖然手上握着白泌的素手,可是心裡卻對這個男子厭惡的很,兩個人的年歲差了兩年,可是自己還待字閨中,這個男人卻馬上就要嫁到自家來了,真是可惡。
兩個心思不明的男子就這樣手拉手進了白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