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傾語有些害怕的將自己的頭往外面探了一下,見沒有人的時候,整個人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氣,看來墨蘭還沒有看過來。
“小姐。”正等陳傾語準備將門給關上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陳傾語的背一僵,有些僵硬的轉過了身來,看着墨蘭的眼神滿是閃躲。
墨蘭哪裡看不出這是陳傾語又一次的閃避,心裡面不由有些喪氣,要不是自己知道小姐是什麼人的話,也許早就放棄了吧。
小姐是個單蠢的人,笨笨的,看着有些精明的臉,其實做的都不是什麼精明的事情,不說別的,就自己這段時間聽到阿九說小姐做過的事情,墨蘭就有種想要嘆氣的感覺。
不過,再怎樣,小姐也不能就過了一晚,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啊。墨蘭的眼裡閃過的那絲鬱色陳傾語沒有看到,此時的陳傾語心裡滿是自責與焦慮,要是自己真的能夠過心裡那關就好了。可是,說到底,陳傾語並不是這個世界上的女子。
“小姐,快去吃飯吧。”墨蘭的話一出口,不說陳傾語,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吃驚,語氣竟然生硬極了,跟往日那種充滿誘惑性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陳傾語這時也看出了什麼,有些尷尬的一笑,就向着廳堂的位置走去。
“怎麼了,吵架了?”林城早就坐在凳子上面看着外面的一舉一動了,待看到陳傾語頭也不回的往這裡走,而墨蘭一臉難受的望着陳傾語背影的時候,林城的心裡不由閃過了‘矯情’這個詞。
在林城看來,陳傾語現在做的事情不過就是不想被人知道她其實也是個貪色之人罷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矯情啊。
“什麼吵架,快吃飯吧。”陳傾語老臉一紅,拿着筷子的手不由得一個發抖,差點被丟到地上,看着林城的眼神中滿是祈求。林城微微一笑。也沒有說什麼,淡然的吃起了飯來。
陳傾語這一頓飯可以說是吃的非常痛苦,墨蘭這次竟然連一眼都沒有看自己,可是自己卻一直會偷偷的想要看一下墨蘭。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想不通的陳傾語一吃完,連阿九都不帶,就直接往外面走去:“我現在出去逛一逛,馬上回來。”
還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陳傾語已經失去了蹤跡。
“墨蘭是吧,過來我想問你一下傾語最近的事情。”林城剛想讓墨蘭跟着自己走。卻發現墨蘭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直直的站在遠處。大大的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
林城微微一嘆,要是自己有這麼可心的牀邊人,那該有多好,現在看着墨蘭的樣子,也不會單獨跟自己說什麼,淡淡的笑了一下:“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傾語現在的狀況可不是多麼好的樣子。”
林城的話讓墨蘭一下子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墨蘭才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會對自己的夫郎感到愧疚?”
墨蘭的話一出口,林城的臉就微微有些扭曲,不說別的,就說自己,這種從合歡館贖回來的小官人,用了就用了,哪有什麼要愧疚的?真是聽着都要笑出來了。
看到林城的表情,墨蘭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個似哭非哭的表情。到底小姐跟這些女子都不一樣。
這樣子的小姐纔是真的彌足珍貴啊。
林城不知道墨蘭心裡所想,只知道這傢伙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好奇怪,搖了搖頭,將墨蘭給放了回去,心裡不由得納悶起來,這兩個人睡都睡在一起了,怎麼還在這裡鬧彆扭啊。
陳傾語那個傢伙,真是越來越難懂了。
陳傾語漫無目的的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身穿一襲藏青色長袍的她看着跟身邊來來往往的讀書人沒有兩樣,甚至因爲她是孤身一人的關係,誰都沒能認出這個傢伙就是現在京城話題的陳傾語。
“對了,上次我可是在聚賢樓看到過那個女子的,雖說長得不是什麼絕色,可是那次她出的題可真是讓柳簾都給難住了,還是柳崇光先生出面才解出來的呢。”路邊有一個人在說着什麼,陳傾語聽見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站在外面,認真的聽着那人說話。
“那個陳傾語難道真的是哪個大拿的學生?竟然連崇光先生都給比了下去。”
“是啊,是啊,要不然的話,怎麼會在京城出這麼大的風頭,不過要我說啊,那個大拿肯定是個低調的,就是收了一個不低調的弟子,要是我們知道那個大拿在哪裡,就好了。”
圍觀的人都發出了一陣噓聲,雖說這個人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願,可是到底這件事情是不會成功的。
陳傾語站在那裡,聽着這些人說着自己這段時間來發生過的,或者根本沒有發生,僅僅是這幫子人臆想出來的事情,不由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原來,自己也會有成爲人們豔羨目標的一天。
“喂,是不是被高高在上的感覺給吸引住了?”柳簾一把攬住陳傾語,將自己的嘴放在她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陳傾語一個激靈往身邊一看,立馬就掙扎着樣脫離開來。
“難道你以爲靠着自己的先生的那些東西,就能夠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麼?你真是在癡人做夢。”柳簾狠狠的將自己的手在陳傾語的背上打了一下,用的是暗勁,雖然很痛,可是卻連一丁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陳傾語抱着自己有些脹痛的肩膀,一臉無奈的看着身邊挑釁的看着自己,然後慢慢離去的柳簾,心裡暗罵了一句: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是跟自己作對很有意思麼?
陳傾語甩了甩袖子,原本還有些感興趣的話也不聽了,直接向着聚賢樓走去。
“你是陳傾語?”還沒到聚賢樓,就看到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有些神秘兮兮的往自己身邊走來,悄聲問道。
陳傾語心裡一個激靈,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不像是個好人,是以微微愣了一下,就直接搖起頭來。
那個女子眼神一暗,剛剛陳傾語的表情可沒有躲過她的眼神,那個女子直接將放在陳傾語肩膀上的手狠狠一攥,將陳傾語的右肩牢牢的掌控在手心裡。
“是麼?那可真是好,我就要找不是她的人呢。”說罷,那個女子就帶着陳傾語往聚賢樓後面的巷子口走去。
陳傾語看着外面人來人往的聚賢樓,真是想不到竟然有人在這麼多人的地方下黑手,原本想要喊什麼的陳傾語礙於喉嚨處那把小巧的匕首,而有些瑟縮的跟着女子向後面走去。
“什麼?你再說一遍?陳傾語給人抓走了?”周林一把拉住身邊的風三,有些歇斯底里的問道。
風三低着頭,默默的點了一下。
“蠢貨!”周林直接將風三給丟了出去,看着風三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樣子,心裡面的那股火更大了起來,直接站了起來,衝着風三就踢了兩腳:“滾!”
周林和風三就是白柔請的兩個亡命之徒,要是這兩人能夠做成陳傾語這一票,不說別的,就說這三年就能夠吃喝不愁了,現在竟然讓陳傾語在兩人眼睛底下被人給順走,對於周林來說完全就是恥辱。
風三乖乖的將自己縮成一團,向着門口滾了過去,其中方向錯了,還撞了一次牆。
“真是個蠢貨。”周林沖着風三離去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轉而想到自己接到的生意竟然就這麼黃了,心裡面更是生氣,本來想要在路上就下手的自己,因爲白泌說過陳傾語身邊的那個女子是官家之女,是碰都不能碰的女人,是以纔會一路上都在尋找林城不在的機會來將陳傾語好好懲治一番,可是誰想,到了京城這麼久了,那個女子都考完秋闈了,自己還是沒有抓到,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還被人家給捷足先登。
簡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一想到這裡,周林的那股子氣就更加強烈了起來。
“這裡是?”望着身邊整齊優雅的屋子,陳傾語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身側的女子,本來自己還以爲這是白柔找的那幾個亡命之徒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這個女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隼洲陳傾語,年十九歲,隼洲陳家人。排行第二,爹爹是夫郎陳楊氏,上面還有一個姐姐,下面有三個妹妹和四個弟弟。駿山書院天班學子。也不知道我這些消息對還是不對?”女子微笑着將陳傾語的底給全部抖了出來,陳傾語心裡一驚,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綁我何人?你到底是誰?”陳傾語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身邊的一切事物,眼神中滿是怒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裡卻在暗暗打算,自己到底能不能從這麼個屋子裡面逃出去。
女子看着有些慌亂的陳傾語微微一笑,衝着門外輕輕點了點頭,只開着半扇的門慢慢的全部開了去,一個從沒有見過的女子出現在了陳傾語的面前。
雖說這個女子很是陌生,可是那樣子的臉型和上揚的鳳眼還是讓陳傾語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這個女子到底是誰?
爲什麼自己會被這個女子綁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