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溟有些震驚的看着面前那帶着些許失望無奈,又帶着滿意的人,不禁心中感到欽佩。老人看着玄溟又道:“聽說那丫頭現在就在貴府中?”
玄溟不禁皺眉,看來眼前這老人不若平時他給人所有的印象那般閉世。其實這星界發生了什麼,這人清楚得很。玄溟暗笑,可惜這人太求於安穩了。此刻在他面前,也一再暗示着他,他誰也不想得罪。哪怕自己的徒兒是女媧的人,他也甘願委屈求全,認了這一回事。並暗示這他,他什麼事都知道。
這樣的人,最不好招攬,他太清楚時局,也太懂得自保,在局勢沒有偏倚,勝局未現的時候,他只會坐山觀虎鬥。而且這種人,在未明白的投靠哪一方之前,也根本沒有忠心可言。兩不得罪的人啊!玄溟看着眼前捋着長鬚笑得一臉慈祥的人,也跟着溫和的笑道:“不錯,蕭湘仙子此刻正在府中,也多虧了仙子的陪伴,家師有了談心做伴之人,這次的事,也才能免去了一番胡思亂想,否則小侄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這話到了不是玄溟胡說,依玄溟對蕭湘的瞭解,他相信玄清回去之後,蕭湘定會對玄清好生安慰一番。蕭湘性子溫順,知時局,明事理,知道的事情也多。可惜偏偏這樣的人,卻是女媧的人。玄溟心中惋惜的輕嘆一聲,卻又不禁暗喜,慶幸女媧那人剛愎自用,像蕭湘這麼好的人,她居然不要,把人推給了他。讓他得了這天大的便宜。
想起這個,玄溟又不禁感嘆了一番,微微勾起了嘴角,結果幡然醒悟此刻自己正在做客,他看了對面一臉慈祥的笑着的老頭,又不禁搖了搖頭,暗歎自己是被玄清的事情感染了,這個時候竟兒女情長了起來。
神農面相模樣雖已如同古稀老人一般,一雙眼睛卻犀利無比,看着玄溟這幅模樣,他嘿嘿的笑了聲,道:“玄溟侄兒可惜在想我家湘兒?”
玄溟不好意思笑笑。神農嘆道:“那丫頭是個乖巧的好孩子啊,若是哪天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兒,還望玄溟侄兒能寬容一些,原諒她。她能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容易。”
明白神農提的是什麼,玄溟嘆息。點了點頭道:“這些我懂得。”又靜了一會,玄溟收起食日珠道:“如此,小侄便不多做打擾了,告辭了。”
“一路好走。”神農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補充道:“三足鳥性子乖戾,一身神火威力無邊,若小侄當真想要尋找,還要小心一些爲妙。”
“小侄懂得,多些仙人指點了。”玄溟點了點頭,感激道。神農點點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話一說完,就不送了。
玄溟從神農的院子退出,滿腔的心思環繞,一路便不急趕,慢慢走着下山,暗暗順着心頭中混亂無比的事情。一時間太多的事情困在一起,讓他不禁皺緊了眉頭。
也由此,他沒發現一羣人正戲耍着往山上走。待到他反映過來的時候,那羣人已到了眼前。
“你是誰?竟然如此無理!看到本仙在此,不懂得讓路麼?!”一青年鼻孔朝天的指着玄溟,皺了皺眉,神情倨傲專橫的道。
彼時玄溟正皺着眉頭想着心中的事,被這人一吼,倒是回過了神來,看着一羣人正堵在小小的山路上,剛剛好擋住了他下山的路。一羣人皆是露着一副自命不凡,捨我其誰的模樣,這模樣讓他不禁厭惡起來。
他玄溟一向便看不起這些除了仗勢欺人啥也不會的人,這種厭惡在他知道好友敖燁在崑崙一直被這些人欺負時,更是厭惡無比。遇上這些人,玄溟皺了皺眉,暗自感慨自己運氣真差。
那人見玄溟皺眉,更是不滿了。伸出右手食指居高臨下般點了點玄溟的肩膀,道:“本仙在與你說話,你聽到沒!”
“本仙?哦?在下還真是眼拙,不知這位是那方仙人?”玄溟後退一步,躲開了那點着他肩膀的手指,謙恭的拱了拱身,諂媚着問道。可惜若是他們能仔細看得話,將會發現,玄溟看向對面那位一副高傲的人的眼中,眼眸冰冷異常。
可惜他們已經被玄溟表象上表現出來的諂媚所惑,更是一直位居高位,已經習慣了他人的諂媚,這個時候,他們根本沒有看出,玄溟心中的厭惡。
那點着玄溟肩膀的青年收回了手,神色高傲的昂着頭,鼻孔朝天道:“家師正是太白金星座下大弟子七曜真人。”
“啊!原來是七曜真人的愛徒,在下眼拙,在下眼拙。”玄溟裝模作樣的高呼一聲,誠惶誠恐道。可惜他根本不屑於去認識什麼七曜真人。
原本鼻孔朝天的人,此刻更是高高昂着頭,神情自得,趾高氣揚的閃着扇子,一派自命不凡的模樣。身後簇擁着他的青年,更是一副呼幺喝六,居功自傲的模樣。睨着玄溟,一副主子的神情道:“既然知道鼓雷兄是七曜真人的愛徒,你這小子還不快快讓路!”
玄溟噙着笑,把手往背後一負,道:“哦?我只是還有一事不明白,這位鼓雷兄是吧?”玄溟把手只想那趾高氣揚的青年,很是疑惑的問道:“這位鼓雷兄的師父既是七曜真人。那麼,師父都只是一位真人,鼓雷兄又怎麼自稱本仙了呢?這不合理是吧?”
被稱爲鼓雷的青年高昂着頭,臉上笑容一滯,一青一白的變換着,最後一合扇子,指向玄溟喝道:“本仙喜歡又怎麼的?師父已經說過了,他會向金星師祖給我要個官職,早晚我會是那天界的仙人!此時自稱本仙有什麼錯了?”
“哪也還是以後的事。”玄溟嗤笑,手微微一拂,掃開那一直在他面前晃盪的扇子,道:“年輕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太自以爲是爲好,若是你自稱本仙這事傳到玉帝耳中,只怕你師父那一官半職沒給你要到,反倒爲自己給惹了一身騷,那可就不好了。”
“哼,我師父是什麼人?我自稱本仙這事,有什麼大不了的?誰敢去告我?”鼓雷不在意的冷笑,扇子一轉,點了點身後數人,神情狂傲的笑道:“是你?還是你?又或者是你敢去告我?”
身後數人臉色大變,裝着大是恐慌的表情,搖頭擺手道:“我不敢,不敢啊!”
鼓雷傲然,滿意的點了點頭,頤指氣使的睨着玄溟。這時正要說什麼,身後一人往前一步,指着玄溟道:“原來是你!”
鼓雷一驚,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詫異道:“林宏,這人你認識?”
玄溟也有些驚訝,他自出道以來,便不曾在這些人中現身過,怎麼會有人認識他?打量着這身着藏青色長衫的青年,不禁蹙眉。這人確實有些眼熟。
那人也不回答鼓雷的問話,只是一把撲向玄溟,扯過玄溟的衣襟,惡狠狠的問道:“你把我家湘師妹怎麼了?!她現在在哪?”
湘兒?這話倒是提醒了玄溟,他皺了皺眉頭,一把推開了青年,厭惡的拍了拍那被青年扯過的衣襟。冷冷道:“原來是林宏道兄。”
那正是蕭湘的師兄,當初在窮山時,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這人可是把他當情敵對待了,一直可沒給他給好臉色。玄溟嘲諷一笑,並不理會他。倒是鼓雷那青年也跟着激動起來,撲向玄溟喝道:“原來是你抓走了蕭湘仙子,把蕭湘仙子交出來!”
抓走?玄溟一訝,繼而神色厭惡冰冷的看着面前這羣神色皆激動起來的人,看來這一羣人便是紅袖所說的肖想蕭湘的人吧?他冷笑,睨着鼓雷緘默的笑着,笑容邪氣異常。
林宏狠狠一笑,道:“我褚師兄呢?你是不是殺了我褚師兄?”
“林宏,還和他多說什麼?我們一起上,定要讓他交出蕭湘仙子!”鼓雷也陰狠狠的笑着,身後數人,也開始磨拳搽掌,就要動手。
玄溟邪氣的笑着,等着他們動手。自大狂妄的人,往往都是衝動的人。何況,他們還記着,玄溟剛剛的畏縮諂媚,他們以爲,玄溟不過是個道行底下的小水仙罷了。
衝動的人,總是沒有好下場的。
鼓雷身後數個青年各自祭出了法寶,陰狠地衝了上來,玄溟冷笑。看着他們的法寶向他劈來,一動也不動。鼓雷狂笑:“哈哈,你是怕了吧!!”
林宏也瘋狂大笑:“我看他是怕的動也不敢動了!”
兩人笑聲還未落下,那衝向玄溟的法寶,以狠狠的落在了玄溟身上。紅的光芒,綠的光芒,黃色的光芒一起向着玄溟砸下,引起了一陣噼噼啪啪的爆炸聲。一陣煙霧也自玄溟身上涌起,淹沒了玄溟的身影。
“哈哈,死吧!”鼓雷狂笑,自信這一招下去,只怕玄溟已經死得連渣都不剩一點。
衆人的笑容來掛在嘴邊,清風拂過,玄溟的身形再次出現在了衆人的眼中,毫髮無傷。
鼓雷圓圓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大大張來的嘴,下巴更是險險便要掉了下來。他指着玄溟,結結巴巴道:“怎麼……怎麼可能無事!”
“該我了?”玄溟戲謔一笑,笑的彎彎的雙眼,笑意一凝,突然猛地睜開。
清風,驟然消散。寒風驟起,夾着冰塊的風,給兀自呆愣的衆人帶來了片片寒意。林宏一驚,指着玄溟喝道:“你少裝模作樣了!各位,一起上!”說着,又祭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領先向着玄溟掃去。
衆人驚醒,也再次祭起法寶,向着玄溟砸去。玄溟勾脣一笑,眼中寒光驟閃,一道道冰凌細如牛毛,鋒利如劍,紛紛自玄溟眼中爆出,迎着衆人劈來的法寶,如箭射出。
若有高人在此,定要驚呼,玄溟這目光凝實出的劍芒定是有史以來,最爲漂亮,威力強大的一次。可惜,不要說威力,便是目光凝聚劍芒這一招式,只怕對於眼前這羣烏合之衆,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