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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除夕,但宮人太監們是不過除夕的。除了過年多發了一個月的月錢,一人添了一身新衣裳,膳食多加了一些葷食,與其他平時並無兩樣。

景王在殿中陪同妻妾共度除夕吃年夜宴,小花也是知道的,不過也沒她什麼事。知道殿裡今日侍候的人多,她便自覺的也沒有去湊什麼熱鬧。

今日殿中的主子們的年夜宴是典膳所那邊做的,小廚房賀嬤嬤那裡便閒了下來。

整個璟泰殿裡的人都聚到前殿去了,還剩下不用去的小貓兩三隻,小廚房便做了一桌豐富的美味佳餚,大家圍坐在一起也算是吃個年夜飯。

小花此時就是在賀嬤嬤這裡,小廚房外間屋裡支起了一張大圓桌,除了前殿那裡侍候的,留下了兩個不能離開的守門太監,剩下的人都在這裡了。

人也不多,一共也就十多個人。

小廚房這裡有賀嬤嬤和其他幾個年長的宮人姑姑。還有小花和春草,並五名粗使小太監。

今日的席面是一個叫孟姑姑宮人做的,賀嬤嬤在一旁指揮。賀嬤嬤現在年紀大了,除了殿下的膳食她偶爾還動動手,其他都是交給下面人做的。這事兒也是後來和小廚房這邊熟了,小花才知道的。

菜擺好,人剛落座,安成便來了。

看到安成,大家都有些驚訝。

還不等問其來意,就見安成的面色嚴肅的開口道:“小花姑娘,殿下招您去前殿。”

此話一出,小廚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聽得到燈花的偶爾的爆裂聲。

“這——”一時之間,小花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賀嬤嬤人老成精,當然明白沒有什麼事兒,景王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招小花前去的。要有這個意思的話,早就招去了,不會這半途中突然叫人。

“安成小子,到底是爲了啥事兒啊,到了這裡來你小子還給嬤嬤我裝高深。”

安成摸了摸自己的臉,討好的笑了起來。

“賀嬤嬤看你說的,小的不是剛從那邊過來,一時沒適應過來嘛。”他皺起眉頭,有點擔憂了看了旁邊小花一眼,說道:“感覺有點不太妙啊,王妃也不知道怎麼知曉小花姑娘的事了,突然就在宴中提了出來要見見。當着那麼多人,她說的又言辭懇切,又有理有據,殿下也不好駁了她,便準了。”

作爲福順徒弟的安成還是知道些內情的,沒有些緣由景王妃肯定不會突然來這麼一出的。只是事從緊急,殿下又點頭了,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只能前來招人過去。並且他也知道這事兒一罷,璟泰殿裡肯定又要掀起一番風波來。

外面的人不清楚,裡面的可都是知道璟泰殿的規矩,在外面透露出殿中一分一毫的消息,被逮着了,那就是個死的下場。

小花姑娘和殿下的事兒,也就璟泰殿里人知道,平日裡小花姑娘和她身邊的一個小宮人從來不出殿,也就是說這消息肯定是在璟泰殿裡面的人放出去的。

璟泰殿裡兩個太監總管,一個是內奉承太監總管福順,一個是副總管常順。領頭的是福順,只是他平日裡大部分時間都跟在殿下身邊侍候,其他的一些府裡的雜物事都是常順處理的。

福順看似什麼事都不管,可沒人敢說他不管事。他不管小事,他只管王爺身邊的事。誰碰了王爺的忌諱,就是觸了他的黴頭。觸了福順的黴頭,下場都會很慘的。

這項事實是無數景王府裡服侍的老人,用自己眼睛證實過的。

而小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福順經手送到景王身邊的。不管目的到底爲何,至少在外人眼裡福順這些日子很高興,高興的源頭就和小花這個小宮人有關。

不清楚內裡的,忌諱小花身後的福順,就當做自己沒看到,亦或是看到了也就當裡面啥含義都沒有。清楚些內裡的,更是知道福順這番舉動背後的深意。

這好不容易大家費了很多心思,讓殿下終於惦記着點了,景王妃突然橫插了一手,不管她目的爲何,至少往外給她遞消息的人是死定了。

而安成和賀嬤嬤都是清楚些內情的,肯定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只是他們也不能明着說,畢竟一旁還有其他人。

“小花丫頭,你也不用害怕,去了小心應對,有殿下在,肯定沒有什麼事。”賀嬤嬤也只能這麼說來安慰小花了。

小花勉強的笑了笑,心中忐忑的跟着安成走了。

進了正殿,裡頭燈火輝煌,卻寂靜無聲。

小花從側門進入,行至殿中,也沒看殿中人的神色,便跪下行叩拜大禮。

“給殿下請安,給王妃娘娘請安,給喬側妃及兩位夫人請安。”

進來之前,一路上安成就給她科普了一下幾位主子的簡單詳情,所以小花也是一個沒落下的。

景王妃笑顏如花,態度極爲熱情的說道:“快起來吧,行這麼大的禮幹什麼,都是姐妹可千萬不要拘謹。”並示意一旁的春香去扶小花起身。

小花站起身,低垂着頭。

“快來我看看,我還沒有見過妹妹呢。”景王妃邊說邊招手。

景王妃態度和藹並且熱情至極,可小花卻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就像那後面被餓狼追前方是陷阱的兔子一樣,明知道前面就是個坑,還不得不往前去。

小花剛一走進,便被景王妃拉住了手。

景王妃的手很暖和,小花卻是感覺的涼入心扉。她透半斂的眼簾看了看對方,景王妃臉上的笑容很和藹,可是小花總覺得這笑容裡面藏着什麼東西。

“長得真是好啊,也怪不得殿下藏在身邊捨不得見人了,嘖,喬側妃你看看,是不是水靈極了?”

喬側妃笑了笑,沒有說話。

“今年多大了?”景王妃輕撫着小花的手,溫聲問道。

“奴婢剛十五。”

“哎喲,真年輕啊。”

可不是年輕嗎,十五啊,真小。與十五相比,已經二十有四的景王妃卻足足大了人十歲。

景王妃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如此的,捏着小花的手的雙手卻是忍不住緊了又緊。

小花手被捏得生疼,卻不敢收回,只是眼睛不由的往景王那裡繞了一下。

看到的是景王平靜無波的側臉,與把玩着手裡酒杯修長的手,根本連往這邊看都沒看一眼。

“這麼如花似玉的人兒,殿下卻粗心的連名分都不給一個,真是委屈你了。”

這話說得讓小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就是說殿下粗心,不接便是對王妃不恭。小花此時對景王后院的情形瞭解爲零,雙方都得罪不起的情況下,她決定不出聲。

要不怎麼說景王妃現在自說自話的功夫是越來越好了,她繼續笑着說道:“殿下忙於公務,自是沒有功夫管這些小事,我這個做王妃的卻是不能粗心的,要不這樣吧,本王妃做主給你個侍妾的名分,也全了你侍候殿下一場。到時候搬到東三院來住,大家坐在一起也可以熱鬧熱鬧。”

她頓了一下,面露難色:“據說你是宮人出身,入府時間也才半年,府裡的規矩自來如此,可不要嫌棄侍妾的身份太過低了。咱們府裡姐妹少,像兩位玉夫人也是父皇他老人家賞的,才得了個夫人的位分。”

景王妃這番話裡的意思甚多,既是說明了必須要給小花一個名分,又在譏諷她的出身太低,只能得一個侍妾的身份。順帶把玉嬌玉容兩人也譏諷了,把她們倆和小花併成了一個檔次,都是奴才秧子出身的,也就是因爲當今熙帝賞賜過來的,才能得一個夫人的位置。

大熙朝親王妻妾制,有正妃一名,側妃兩名,夫人若干。夫人也就是最低一等的妾室,不過就算低也是記名的,而侍妾則是沒有等的,並且也不記檔,多少都可以。

到了此時此刻,殿中的人也差不多摸清楚景王妃的意思了。

示好是假,和藹是假,拉攏是假,各種說辭也是假,唯一的真就是,她的目的就是給小花一個名分。

可能有人說,給了名分肯定是爲了小花好了。

到底是不是好呢,那就只有天知道。

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後院裡的女人有了名分,那就不是想住哪兒就住哪兒的,都是要歸納到東西三院的。這是當初景王定出的規矩,爲的就是讓東西三院這幾個女人安分守己,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

而如今,景王妃卻是拿着景王定出的規矩,打了景王的臉。

當然也不算是打臉,畢竟景王妃的態度讓人無可挑剔,說出的話也很在理。唯一值得說的就是,她這番動作後的心思。

明眼人都能看出,小花是在璟泰殿裡的,俗話說的近水樓臺先得月,景王常年不去後院,肯定不能讓一個近在咫尺的人給截胡了。自己不得入門,便把旁人拉回到一個起跑線上,也不能說景王妃這樣做的不對,只是終究給人的感覺是伸手伸得太長了些。

“殿下,您不會怪妾身管的太寬了吧,妾身也是爲了這位妹妹好。”

景王妃見景王望了過來,露出些許委屈的樣子來,一副自己大度容人你千萬不要責怪的樣子。

小花則是乞求的看着景王,希望他千萬不要答應。

景王卻是誤解了小花眼裡的乞求,他眼光深了深。

畢竟侍候了自己這麼久,也是該給她一個名分了。至於很久以前小花說就想當個小宮人的話,卻是讓景王忘記的徹底。

只是景王卻是覺得侍妾的名分有點低了,他看了一眼下面那兩個被他歸屬到雜類的‘夫人’。侍候了自己這麼久,難不成還不如兩個沒碰過的女人?

“福順。”

“老奴在。”

“她。”景王拿着酒杯的手朝小花站的地方揚了揚,簡潔的說道:“夫人。”

“是。”福順清亮的應道:“老奴會很快辦好的。”

即使福順此刻的心口在滴血,他也決定一定要戳戳景王妃的心肺管子。

讓你多管閒事,讓你話裡給人下套,什麼規矩,規矩還不是殿下自己定的。

景王妃一口一個身份不夠,一口一個宮人出身,除了譏諷玉嬌玉榮兩人身份低賤,也是順帶把小花給說了,另外也有告知景王‘這宮人身份低賤,頂多也就配當個侍妾’的意思。

殊不知自己廢話說多了把自己給坑了,小花的身份是低賤,但架不住景王覺得不想委屈了。也不過是個夫人的低位,也許側妃是必須上奏朝廷,得到允許才能請封的,夫人卻是不用,但同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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