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寒假最後一天,發生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那一天等學校裡最後一名學生離開之後,朱友康把學校每一個角落又檢查了一遍。
學校西邊就是高大綿延的石腦峰屏障,下午本來太陽落山就早,再加上冬季白天時間又短,等檢查完學校時,太陽已經落山。
確認沒有安全隱患之後,他一個人騎着摩托車,沿着學校門口前面的長坡,經過石腦村中央水泥道路,駛向回家的路上。
這時河邊的路燈已經點亮,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村南村北兩邊的農家,都已經亮起了電燈。
因爲是陰天,前面的路上霧濛濛的,有些模糊的感覺。所以,他帶着頭盔,穿着皮衣皮褲,慢慢地向前行駛。
當走到村東大約四五里路,到達石腦鄰村村東,快要向下走陡坡拐彎處的地方,朱友康從摩托車燈光裡面看到,從前面路邊突然跑出來一個穿紅棉襖的女孩,一邊喊着:“老哥,等等!老哥,等等!”,一邊伸着雙臂,向他摩托車前面撲來。
他不清楚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正當猶豫不決的時候,那個傳紅棉襖的女孩不見了,他的摩托車燈光裡,卻突然闖進來三四個手拿棍棒的男子。
不由分說,伸手就向朱友康身上和頭上棒去,因爲這個地方正是陡坡的制高點,朱友康向前猛一竄,連車帶人向陡坡下面滾落而去。
等他和摩托車翻了很多筋斗,到達大坡底下的時候,朱友康爬起來,向四下看了看,這幾個人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朱友康想,幸虧自己帶着頭盔,穿得又厚,儘管捱了一頓棒打,受了皮肉之苦,但是哪裡也沒有受傷。
他不知道摩托車是否摔壞了,只聽見摩托車仍然沒有熄火,嗡嗡嗡地響着。
朱友康心裡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要不要報警呢?
朱友康一邊思考着問題,一邊小心謹慎地把摩托車架起來。
他再次向四周環視了一番,還是不見一個人影。
他沒有顧上檢查一下摩托車,就駕車向前跑去,他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去公安局報案。
他騎着摩托車,急急忙忙下了一個彎道,向右拐了一道彎兒,上了通向山西的寬闊的省道。省道人流和車流相對較多,在這條路上行駛是比較安全的。
上了省道他才發現,自己的頭盔帽檐已經碰掉了,兩個倒車鏡竟然全部碰掉了,不過還好,摩托車整體沒有大礙。
爲了儘早去報案,他加速前進着。
他本想到當地派出所報案,因爲去派出所的方向,還要向西行駛很遠,時間也不早了,所以,他乾脆直接騎着摩托車,去縣城公安局報了案。
他本想到公安局跟老同學劉新亮仔細說說,可是,這時是下班時間,劉新亮早已經下班回家了,他只好掉頭回家。
回到家裡,張美珠正在屋裡做飯,看見院子裡的摩托車燈光,聽到摩托車的聲音,知道是友康回來了。
她趕快跑出來迎接,她藉着屋裡面透過來的燈光,看到友康頭盔前面的遮擋的帽檐不見了,而且摩托車兩個倒車鏡也不見了,知道友康出了問題。
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趕緊跑出來追問朱友康是怎麼回事兒。
朱友康在院子裡,把路上的“豔遇”詳細給美珠說了一遍,美珠非常吃驚,不由地爲友康擔心起來。
友康說:“美珠,你趕緊給我炒一個菜,拿一瓶酒,我要喝一杯,給自己壓壓驚。
我要仔細捋一捋,這次的“豔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美珠應了一聲,去給友康炒菜去了。朱友康跟着她一前一後進了屋。
友梅她不知道哥哥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正抱着兒子,和身邊的女兒在屋裡看電視。
這時,女兒看見爸爸回來了,就跑到爸爸身邊叫着爸爸。
朱友康趕緊進把女兒抱起來,跟女兒坐在友梅身邊的椅子上,給女兒講故事。
美珠知道友康有心事,炒完菜給友康放在桌子上,每一個人都舀了碗湯飯,一家人開始落座吃飯。
朱友康倒了一杯酒,還沒有吃菜,端起來一口喝了下去,隨後又倒上一杯。
美珠坐下來接過小姑子友梅手中的孩子,給友康說道:“來,給我也倒一杯,我也要爲你壓壓驚!”
朱友康知道美珠身體不好,又是腎病綜合徵,不能喝酒,就勸美珠不要喝酒。
美珠堅決不從,她一手抱着兒子,一手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看着勞累辛苦的友康說道:“友康,來我給你壓驚了!”
說話間,一杯酒已經下了肚。
友梅看着哥哥和嫂嫂,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纔好。她遲疑地看看哥哥,又看看嫂嫂。
然後,試探性地問道:“哥哥,你們怎麼啦?還想發生了什麼大事!壓什麼驚呀?”
朱友康覺得妹妹小,不願意多說,可是不說出來,又好像是有什麼事瞞着小妹妹一樣。
爲了不引起妹妹的誤解,只好如實說了路上的遭遇。
妹妹不敢喝酒,她看嫂子如此這般的跟哥哥喝酒壓驚,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學着嫂子的樣子,倒了一杯水,說道:“哥哥,以後路上可要小心點,來,妹妹端水給你壓壓驚吧!”
朱友康跟妹妹又幹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朱友康有些酒興了。大腦裡開始活躍起來。
他跟美珠說:“我剛到石腦中學上任半個月,不會得罪了誰吧?”
美珠問:“你仔細回憶一下,看你都觸動了哪些人的利益。事情發生在石腦附近,你說的情況,應該存在着可能性。”
朱友康分析說:“要說是學校里人乾的,也有這種可能。這個本村的副校長可能性最大!
因爲,我的上任直接把他趕下了臺,他一下子落差太大。
一年多來,他一直在那裡主持全面工作,心裡很可能失去了不平衡。半路找茬發泄他內心的不滿。順便給我一個下馬威。
這樣,如果我膽小,被嚇跑了,那麼他很可能二次成爲主持全面工作的人。
第二種情況,應該是他們村裡的那兩位班主任。因爲,我通過正常程序罷免了他們的班主任,換了新人上任。
如果仔細想想,這種可能性似乎也不高。因爲,班主任費很低,班級管理又很麻煩,有些人還不樂意去幹班主任呢!”
美珠聽了友康的分析,又給友康倒了一杯酒。然後說:“你太累了,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喝了這杯酒,早點休息吧,你不是放假了嗎,咱有的是時間,有的是精力。
等休息好之後,咱再再仔細推敲。也可能有例外,就是遇到打劫的了。”
朱友康分析說:“那怎麼會打完之後,又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