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的勢力到底不可小覷,短短几天,竟搜摸出了人證物證,皇上見了大怒,立刻革了蘭大人的職,將他投入了大牢,又把太子和許蘭陵叫進宮,痛罵一頓。
太子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栽贓陷害的事了,皇上次次偏袒周王,他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同爲兒子,他還是太子,哪一點比周王差,爲什麼皇上總是偏心?
皇上看他垂着頭頹廢的樣子更是生氣:“孽子,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讓我廢了你才甘心。”太子跪在地上沒有動,許蘭陵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皇上也沒有說話。
皇上一個人罵了一陣,看沒有人接話,不禁氣節,倒在椅子上,指着許蘭陵問:“蘭陵你說,你是不是想跟着太子一起造反哪?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許蘭陵聽了這些話,擡頭道:“皇上,依臣來看,這件事疑點頗多,臣以爲不宜過早下結論,此次對海盜的招撫過程中,蘭大人和海盜那些人只見了兩面,和談根本沒有正式開始,事情就突然變了,海盜揚長而去,這根本就是有人在其中做手腳,且周大人查到的那些人證物證都有漏洞,不足爲信,況且周王與太子素有過節,周大人又是周王的人,這件事恐怕和周王脫不了關係。”
皇上猛地拍椅子,站了起來,怒吼:“許蘭陵,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挑撥皇子,大放厥詞,我可以立刻斬了你。”
許蘭陵猛然擡頭:“皇上,臣不怕死,臣只怕死的不明不白。”皇上手指着許蘭陵被氣的說不話來。
太子雖然對皇上失望,但許蘭陵是他的好兄弟,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他還是害怕許蘭陵激怒皇上的,這個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倔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立刻跪過去懇求皇上:“父皇,蘭陵都是爲了我,請父皇看在他這幾年爲國建了赫赫戰功的份上饒了他這一回。”
皇上定了定心神,道:“許蘭陵,看在你們許家就剩你一根獨苗的份上,我這次就不計較了,你馬上給我滾回家面壁思過去。”
許蘭陵抿着嘴,看了一眼皇上,又看太子對他輕輕搖頭,他起來離開了。
回到將軍府,許蘭陵就把自己關到書房裡,誰也不見,阮臨湘知道他的心情,也沒有去打擾,只命人隨時準備着飯菜。當天晚上,許蘭陵又被叫進了宮,這次,許蘭陵走之前見了阮臨湘一面,阮臨湘眼中滿是擔憂。
她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嫁了一個位高權重的將軍,不僅享受着他所帶來的榮耀,還要承擔他所帶來的擔驚受怕,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當真是沒有錯誤的。許蘭陵吻了吻她的臉,低低說了句:“別擔心我。”
長春宮,燈火通明,但一個人也沒有,皇上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龍椅上,許蘭陵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皇上起身走到他面前將他扶了起來,仔細的端詳他的臉:“你長得像你娘,脾氣也像她。”
許蘭陵疑惑的看了一眼皇上,沒有出聲,皇上放開他,嘆了口氣,道:“當初,你爹上戰場時她就想跟着去,只是有了你,我就沒有答應,後來傳來了消息,說你爹已經死了,她就沒有了求生的意志,要不是還有你,她一定馬上就隨你爹去了。”
許蘭陵開口:“我知道,您以前告訴過我。”皇上太息:“她太倔了,你也是這樣。”許蘭陵道:“我沒有錯,這件事是周王搞的鬼。”皇上悠悠道:“我自然知道。”
許蘭陵沒有忍住,衝動問:“那爲什麼,你一次次的偏袒。”這話有些放肆了,皇上瞟了他一眼,反問:“那你爲什麼死心塌地的跟着太子呢?我記得小時候周王對你也很好,長大後也多次拉攏,你都不爲所動,爲什麼?”
許蘭陵回答:“作爲一個在宮裡長大的孤兒,和太子一牀吃一牀睡,自然感情深些,而且太子是真心對我好,而周王只是爲了拉攏我纔對我好,這我還是分得出來的,作爲一個臣子,周王沒有作爲天子的氣度和才能,我不服他。”
皇上笑:“你倒是誠實,那你這次爲太子抱不平是爲什麼?是爲了主子還是爲了兄弟?”許蘭陵想了想,老老實實道:“我分不清。”
皇上大笑,對許蘭陵道:“你呀,算了,這事我就不計較了,你的脾氣也該改一改,今兒個我若是直接把你斬了,你家裡的夫人怎麼辦?你還沒給許家留個香火,你對得起你爹孃嗎?以後可別這麼衝動了。”
許蘭陵現在回想起來,確實衝動了,自己死了沒什麼,可是一想起家裡還翹首以待等他回去的小妻子他就一陣愧疚,皇上看他垂了頭,知道自己的話他聽進去了,又道:“知道你護着太子,你回去告訴太子,連這點小風小浪都扛不住,以後就算他當了皇帝,也會給人攆下來。”
許蘭陵吃驚的擡頭:“皇上您是故意的?”皇上大笑:“都當我是老糊塗了不成?你去傳旨,看在皇后的面子以及蘭家的功勞上,放了蘭大人吧,這次他估計嚇得不輕,你親自送他回家。”
許蘭陵不笨,幾乎心神一轉就明白了頭尾,他連忙應了,馬上動身,在去大獄前,他去了趟東宮,等出來時,臉上不自覺的帶了笑容,東宮的下人也感覺到,許將軍來了後,太子的心情突然間變好了,都鬆了口氣。
許蘭陵辦完了事,回家一看,阮臨湘紅着眼睛在前廳等着他,見到他就撲了上來,他緊緊抱住懷裡的人:“對不住,我以後一定不再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