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吐得那叫做一個天昏地暗,不知如今在何時何地。媽的,什麼玩意兒,這是在人工屠宰場嗎。蒼白的醜臉更加醜了。
公公看着他的那張臉,嫌惡更深,他道,“以前灑家不曾看過你,如今這一看,啊,真的跟只土狗一樣哦,哼”公公轉身,就這陰暗的空間,昏黃的燭火,他來到了一片血池邊緣。血池正冒着汩汩氣泡,仿若沸騰了一般。
蒼白着一張臉,破爛看着眼前場景,頓時覺得還是在現代撿破爛好啊!小卓子臉色已經好了許多,恭謹謙遜的站在原地不動了,破爛於是也跟着停留了下來。鎮定下來,破爛踮起腳尖往那邊瞅,礙於被小卓子擋住視線,於是拍了拍小桌子的肩膀,示意:你給我低一點兒。
小卓子這回倒是僵硬着身體領會到了,緩緩地蹲着馬步,紮實的很。
破爛如願以償的看到了遠處的情況,然後驚得目瞪口呆,醜臉無色。好傢伙。
遠處的池子邊緣,有密密麻麻的牀板,牀板排列整齊,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每個牀板上都有....死人。
好傢伙,這不是直接把破爛的魂兒給嚇沒了嗎。作爲當代撿垃圾世界的長老,也沒見過啥死人啊,何況還是成片成片的?
啊,這死人身上插着一根細細的紅線,連接着血池的邊緣的換血孔,害,就相當於把死水變成活水嘛。破爛頓時頭皮發麻,餘光瞥了一眼至今未曾擡頭看的小卓子,心下憐憫,苦了你了。破爛看似安慰的拍了拍小卓子的肩膀,實則自己已經抖的不行了。小卓子僵着身子,似乎在極力的忍耐着什麼。
此時,老太監開口了,“你,給雜家過來!”他蒼白的手指,加上長得不像話的指甲,整張臉映在紅色的血光裡,詭譎的讓破爛抖得跟篩糠有的一拼。破爛蒼白如紙的臉,已經沒有除了恐懼外的任何表情。
“怎麼還不滾過來!”太監憤怒了,他最討厭不聽話的狗。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破爛已經被嚇得昏了過去,癱軟在了地上。昏過去前一秒的想法便是,傻狗,老子先走一步,你好自爲之。
小卓子感受着扒拉自己的手一點點的滑落,最後終於沒有碰到自己了,鬆了一口氣。站在原地,臉色蒼白,看着遠處滿池子的血,眼中沒有任何恐懼之色。
“啊!”夢中一隻鬼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呼吸越發的不順暢,破爛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卻沒有吵醒任何人。只因,他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就算大叫,也跟無聲一般。破爛醜爆的臉上,瞳孔睜開的超級大,豆大的汗水緩緩從發縫裡滑落出來,然後...破爛的臉被傻狗狠狠地這麼一舔,臉上僅存的肉也被大舌頭拉着動,破爛驚訝於自己還能感受到溫度。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錯亂的話,他昨天似乎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且非常恐怖的,讓人印象深刻的事情,現在,他居然一點都想不起來。這是爲什麼?
腦後創傷,暫時性失憶,還是其他什麼。不過,反正也不太美好,不記得也罷。
搖搖頭,破爛緩緩起身,瞳孔周圍烏漆麻黑的,想來,應該是晚上。但是,下一秒,一個聲音打破了他的想法,還把他給驚到了。
“小楠子?天都亮了,怎麼還不起牀?”小卓子好聽的聲音隨着腳步聲慢慢靠近,卻把破爛嚇得真的是天昏地暗的。
破爛伸出手,坐起身,抱着懷抱中的狗,不停地用手擼着狗毛。這,他是看不見了嗎。這是一種什麼情況。這是刺激性暫時性失明瞭嗎。破爛二長老剛剛慌了一下,現在便不慌了。他擡頭看着聲音來源之處,然後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搖了搖頭。
小卓子明顯愣了愣,然後試探性猜測,“你是看不見了嗎?”然後,伸出好看的手,在破爛面前搖了搖,只看見破爛眨了眨眼睛,沒有什麼刺激性反應。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小卓子坐到了破爛旁邊,突然有些激動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破爛在內心默默吐槽,表面確是搖了搖頭,表示他不知道。
小卓子只好作罷,突然又問,“是不是他們對你幹什麼了?找出來,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聽到小卓子如此一說,破爛心中突然有點暖哄哄的感覺。破爛抓住了小卓子的衣袖,示意他別生氣,然後起身,腳下一空,踉蹌的栽了出去,光榮的趴在了地上。小卓子也被拉到了地上,摔的痛呼一聲,當然,破爛有一點點愧疚,但,他覺得還是自己屁股重要一點。
痛死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