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看不見了吧

破爛最終被小卓子給拉了起來,破爛也不客氣。

不過,經過剛剛這一摔,他發現,就在剛剛,他真的是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就是現在,他可以看見模糊的影子,都是模糊的,就像打了好幾層馬賽克一樣。破爛不動聲色,緩緩坐回了牀上,只聽小卓子說,“你這樣了,今天的工作你就別做了吧。我陪你曬太陽去。”

小卓子笑了,笑的很好看,然後就這麼盯着破爛。

破爛聽到也是愣了愣,眼底神色涌動,張口欲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適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小卓子看着他,笑着說道,“我可是他們的頭兒,我帶你溜,他們不敢怎麼樣的。而且,元公公今天進宮述職去了,管不着我。”小卓子耐心的看着破爛。

破爛揉着狗頭,覺得未嘗不可,而且他的身上也沒有什麼可圖的,答應了又有何妨?就這麼想着,破爛點頭答應了。

草草的吃了早飯,破爛便被小卓子拉走了,走出房門,破爛還是一個哆嗦,這裡冷得很,但是能夠感受到一點點陽光的感覺,還不錯。把傻狗放下,雙手扒拉着小卓子的衣袖,心裡想着,這個小卓子似乎不太喜歡和別人觸碰。破爛想放開手,但想着,會不會太刻意了。於是繼續扒拉着,沒有任何不適。

破爛只覺得自己的腳似乎要廢了,這是走了多遠啊。好在的是,破爛的眼底模模糊糊的閃現出綠色,周身也變得暖烘烘的,他很喜歡。就在他當長老的這些年,天氣一好,破爛就會叫上幾個小崽子給自己擡一張藤椅放在院子裡,曬曬太陽,這種感覺,纔像是活着啊。

破爛打算不走了,於是毫不客氣朝着綠意盎然的草地一躺,躺下去的瞬間,小卓子給愣住了,他記得腳下沒有石子兒啊,怎麼就.....倒了?

不躺下還好,一躺下後,破爛的表情那叫一個舒適,於是乎,他還樂呵呵的滾了兩圈,傻狗也跟着主人一起滾,破爛滾來側着身子,頂着頭頂的太陽,真的是,非常棒!

小卓子在一旁一愣一愣的看着這一狗一人滿草地打滾,嘴角微微勾了勾。

破爛張開雙臂,雙腿,就這麼大字躺在草地上,閉上眼,感受着被太陽撫摸臉頰的感覺 。

不知道,打了他的那個臭小子怎麼了,他究竟是早有圖謀,還是受到了南宮家的指使,他們給了他什麼作爲交換條件?家中的老爺子還好嗎?出家三年,老爺子身體也不太好,想到這裡,破爛的眼角溼潤了,擡起手遮住眼睛,眼淚好不爭氣的就這麼流了出來,沒入了綠油油的草地。坐在一旁草地上的小桌子,看着破爛,眼底神色涌動。

“小楠子,你是想家了嗎?”小卓子輕聲問着破爛。

“.....”破爛沒有回答小卓子,他依舊曬着太陽,懶散隨意。

“我啊,也想家。”小卓子的聲音裡帶着一點點顫抖,“我的家鄉,很美,在櫻花開滿的山頭。在山頭,可以看見美麗溫柔的孃親和書生氣的父親。”小卓子看着遠處的山頭,眼神充滿了眷念與癡心。

也許是被小卓子的隱隱約約悲傷感染到了,破爛起身,這次,他準確的拍到了小卓子的肩膀,表示安慰。小卓子沒有躲開,而是繼續看着與遠處的山巒,他突然說,“阿楠,有機會的話,我想帶你去看看。”破爛安靜的聽着,手輕拍着小卓子的背,也不同意,也不答應。

他遲早會走的,他不會留在這裡,他會離開,去到他原來的世界,這種要求,他不能輕易地答應。

其實,小卓子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時候啊,你怕是再也不會願意看我一眼了。

有時候,不同意也不拒絕,無聲的沉默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天空的顏色是湛藍的,破爛看着看着,不知不覺思緒飄得很遠,他應該怎麼回去?在他現在所處的空間裡,是憑藉權力說話的空間,不能露餡兒才能活下去,而他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除了名字,他一無所知,不知道此人人脈如何,認識哪些人,如果以後碰到了該如何是好?

他當然也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小卓子靠近他,不知道是什麼目的。你拿腳指頭想一想,一個你剛剛認識的,還長得奇醜無比的太監,爲什麼要對你好?難道他是找不到事情幹?雖說他是個混賬,但腦瓜子也不笨,反而,他思緒很清晰。

只不過,他很疑惑,他身上,有什麼可圖的呢?當然,你可以想着,是圖謀錢財,但....這麼個長得俊的,他倒是樂意。但是,怎麼看,小卓子也不缺錢啊。你覺得一個太監頭兒會缺錢,會沒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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