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手心觸碰到溫涼的脣瓣,倒是立馬就把手給收回來了。
破爛略帶尷尬的看着五鹿容音,“我只是覺得大晚上還是不要笑得太放肆了好。”說完,摸了摸腦袋,便繼續走路了。
五鹿容音看着破爛頗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喊了一聲,“哎,等等小胖啊,我有點害怕。”
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話,破爛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了個狗吃屎。暗罵一聲,“老子做了什麼孽?”雖說只是小聲的嘀咕着,但是吧,對於五鹿容音而言,卻彷彿就在耳畔,他的嘴角再次彎了一個愉快的弧度。
破爛走着走着,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於是轉過頭,和正面緊緊跟着他的五鹿容音來了個正面打招呼,一下子就撞在了五鹿容音的胸口上,破爛後退了一步,又被五鹿容音給拉了回來,於是非常的不愉快的咬牙切齒道,“把老子拉回來做什麼?”
“哦,那個只是順手。”五鹿容音放開了拉住破爛的手,眼睛裡裝滿了無辜。
這回倒是破爛不大好意思了,“對了,你的那隻鹿呢?”破爛往五鹿容音身後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看見,有點遺憾。
“你說吖吖?”五鹿容音低着頭看着破爛,“它讓我給扔回去了。它今天出來,又把我的錢給吞了。”
“這就是你窮的叮噹響的原因?”破爛嘴角開始抽搐,要是傻狗也是這麼一個敗家玩意兒,他絕對扔出去亂棍打死!
“對啊”五鹿容音滿眼都是無奈,“我就是這麼窮。”
破爛覺得沒眼看,他莫名覺得有一點辣眼睛,太傷眼睛了。爲什麼眼前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說着,老子窮,老子很驕傲,你能把老子咋地?
越走,月光照耀的面積越少,眼前也開始變得越來越黑,直到周圍都變得很黑,破爛一腳給踏進了冰涼的水中,正當疑惑大森林裡打哪兒來的水?轉過頭,一片漆黑,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小胖?”破爛試探性的叫了一聲五鹿容音,並沒有聽到回答。“容音?”破爛繼續喚着,腳在原地不敢動彈,他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
“謝楠!”五鹿容音焦急的喚着破爛,用力的搖着破爛的肩膀,希望這個暈死過去的人快點醒過來。
破爛眼前一片漆黑,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當乞丐的那些年,那時候,叛逆的心裡讓他出去闖,那時候意氣風發,狠狠地揍了一羣毆打老人家的,不要命的狗崽子。
不料,第二天晚上,那羣人當着他的面活生生的把老太太給打死了,破爛就這麼四肢全廢的癱軟在血泊裡,眼睛裡一片血紅,額頭血流不止,他就眼睜睜看着老太太死去,留下最後一口氣對他說,“孩子,你沒有錯,你要好好地活着。”破爛是那麼憎恨當時的自己,如果不是他,老太太也許就不會死了。
那一晚,他被一個老乞丐撿了回去,賜名,破爛。希望他能夠做他自己。
但是那一晚的記憶,卻成了永遠的傷痛。沒有人明白,一個15歲的小孩,是怎麼遭受毒打,硬生生的被折斷四肢,苟延殘喘的活下來的。
自此,破爛一直摸爬滾打,練得一手打手本事,三年爬上了二長老的位置,那些人,永遠的被送進了監獄。
“對不起,對不起。”破爛臉色蒼白,虛汗直直的往外面冒,頭髮已經被打溼了。五鹿容音皺眉,用手輕輕的摸着破爛的額頭,這一會兒冷,一會兒燙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謝楠!”五鹿容音再次喊了一聲,嘗試着把破爛喚醒。在一片黑暗中,破爛清晰地聽到了兩個字,謝楠,對的,他叫謝楠。
誰,是誰在叫他?破爛努力的想要睜開雙眼,他想要看清,究竟是誰?
對了,容音,只有容音知道他的真名。
“容音!”破爛突然醒來,緊緊地保住了五鹿容音,緩了許久,渙散的瞳孔才慢慢的聚了焦。
“我在。”五鹿容音輕柔的回答着,有規律的拍打着破爛的背,破爛感受着背脊上傳來的奇異的感覺,莫名覺得心安。
“謝謝。”破爛虛弱的道謝,撐着五鹿容音的身體想要站起來,五鹿容音架着他,緊緊地摟着破爛的腰,防止他滑下去。
“我剛剛怎麼了?”破爛記得他明明一直在趕路,轉瞬周圍便全黑了啊。
“你剛剛被花香迷惑了。”五鹿容音解釋道,“月夜花香最是兇猛。”
“那你爲什麼沒着了道兒?”破爛疑惑的轉過頭,發現得仰着頭,於是說道,“你把頭放低一點,太高了。”
五鹿容音無奈的低頭,繼續盯着破爛問,“我啊,因爲強大,以至於無敵寂寞。”
破爛直接一個白眼,這人真的是什麼時候都不放過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