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幫幾個劫匪被雪歌用話一激,情緒立刻高漲起來,叫囂着要去麒麟幫的人一較高低,已振他們虎幫的雄風。
就在這裡一來一往間,麒麟幫的人已經來到近前,此時,就算他們想要離開也已經來不及,數十人轉眼間就被麒麟幫的人包圍起來。
麒麟幫來人約莫二十人,面色不善的瞪着虎幫的人,在他們看到被綁着的雪歌四人後,臉色更是陰沉,爲首的乃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盯着虎幫的那個小頭目,怒道:“趙老二,你們虎幫莫不是忘了規矩不成,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竟然到這裡來搶生意?”
雪歌不動聲色的朝瑞安兩人靠了靠,冷目盯着兩大幫派對峙,原來那個虎幫頭目叫做趙老二。
趙老二看着說話那人,手中大刀一揚,本就被雪歌一連好幾句話諷刺得氣血翻涌,還來不及與她算賬,麒麟幫的人就趕到了,此時聽着那人的話,心中怒氣更甚,立即怒目圓睜,衝着那人道:“徐穆,我們虎幫對你們忍讓,難道還真以爲老子怕了你不成?”
兩人一言一語間,氣氛已是箭弩拔張,兩派人對峙着,不過明顯是麒麟幫的人佔了上風。
雪歌觀察發現,兩邊雖然都是山匪,但麒麟幫來的人氣息沉穩,連包圍的陣勢都隱隱有些眼熟,她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哪裡熟悉,只覺得麒麟幫這些人應該是受過統一訓練的。
趙老二就如雪歌所想那樣,果真最受不得激將法,那叫做徐穆的男子不過三言兩語,就將他激得失了理智,拿着刀就要上去跟人比試。雪歌幾人心中嗤笑一聲,不自量力。
最終的結果並不意外,趙老二根本不是那徐穆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徐穆壓制在下風,最後成了手下敗將,可他那股囂張的氣焰還是沒下去,即使被徐穆踩着胸口。狼狽得不成樣子。還是破口大罵:“你們麒麟幫敢動我們,就不怕我們虎幫的報復麼?”
這話在雪歌聽來實在沒有什麼威脅力,還把你踩腳下了。害怕報復?
徐穆身着布衣,下腳的力度卻絲毫不清,一用力就將那趙老二踩得吐了一口鮮血。
直到虎幫的人無力抵抗,很快就與雪歌他們相同。被麒麟幫的人控制起來,趙老二還在罵罵咧咧。吵得雪歌頭疼。
徐穆毫不客氣的一擡手,直接一記手刀將趙老二打暈過去,手法乾淨利落,雪歌與青寶兩人同時雙眸閃爍了一下。看着徐穆的眼神有幾分變化。
直到將趙老二丟給身後的小弟,徐穆這才走到雪歌幾人面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纔開口道:“在下徐穆,乃是麒麟幫的二當家……”接下來。徐穆非常歉意的表示了他們麒麟幫沒有做好守衛工作,讓虎幫的人鑽了空子,擾到了他們的通行,對此深表歉意。
許久,雪歌纔看着他,道:“徐二當家客氣。”
簡單的一句話,立即引得徐穆側目,從他們到來開始,他就沒有在幾人臉上看到任何恐懼與害怕,反而兩派爭鬥間,非常識趣的讓到一旁,此時還能如此鎮定的與他對話,只是一瞬,徐穆就確定他們不是普通人。
該不會是周邊官府的人吧?
思及此,本要放他們下山離去的徐穆改了主意,揮手讓手下人幫他們解開繩子,看出雪歌是這幾人中最有發言權的人,便對她說道:“幾位在麒麟幫的勢力範圍內遭遇劫匪,麒麟幫理應負全責,徐某想邀請幾位到麒麟山一坐,讓徐某能夠有個致歉的機會。”
瑞安警惕的看了眼徐穆,以爲雪歌會答應,卻不想雪歌搖了搖頭,拒絕了徐穆的提議:“請徐二當家讓我們離開。”
青寶隱晦的看了眼雪歌,不是一心想去麒麟幫打聽消息的麼,之前被虎幫插了一腳,但最終的目的結果還是一樣,爲何突然不去了?
徐穆見雪歌眸色深沉,盯着她的臉看了許久,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變化,然後一仰頭,讓麒麟幫衆讓開道路,雪歌四人接過麒麟幫遞來的財物與馬匹,沿着來時路下了山去。直到走得遠了,一旁的人才不解的詢問:“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徐穆看着幾人的背影,沒有回答,片刻後將扣押起來的虎幫一行人帶回麒麟幫。
回到山下,小謝將馬匹與馬車重新弄好,待得收拾妥當,雪歌三人這才鑽進馬車坐定,馬車緩緩朝着東南方向而去,順利穿越麒麟山林。
按照原計劃,大部隊應該沒走多遠,他們很快就能追上去。
馬車中,青寶沒有出聲,只是看着她。雪歌看她疑惑的目光看得有些怪異,側過頭來與她對視,笑道:“看什麼?”
“雖然被那個什麼虎幫攪了計劃,但是最終的結果並沒差多少,況且還是那個二當家親自邀請,公主爲何改變主意,又不去了?”青寶是真的疑惑不已,所以問的也很認真。
雪歌透過窗簾,深深的看了眼遠處的麒麟山,道:“你還記得五年前在幽山凹的那次伏擊麼?”
聽雪歌突然提起往事,青寶愣了下,旋即皺眉回憶起來,過了不久,突然眸光一亮,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是他?”
雪歌微不可及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她的話。
接着又聽得青寶道:“難怪我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沒想到,堂堂右翼將軍,竟然加入了山匪之中,還做了個什麼二當家,真是出乎意料。難怪……麒麟幫那些人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原來他們真的受過統一的訓練,並且懂得軍隊作戰的一些方式。”
早在徐穆與趙老二交手的時候,雪歌就看出來他的功夫很正統,完全與那些山匪不同,趙老二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雪歌早年只聽過徐穆的名號,徐穆原本是崇國一員大將,有一次受命前往鏡月進行奇襲,卻反被月慕寒領兵擒獲。
最終月慕寒放了他,自那以後,徐穆就消失了,聽說他沒有回到崇國,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就連他的生死也不明瞭。
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見到他。
月慕寒曾將此事隨口與兩人提了提,雪歌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只是與青寶一樣,在聽見那個名字時,多少有幾分熟悉,後來在徐穆細微轉變的言辭間,雪歌才突然將他從記憶中拉扯出來,與曾經的崇國將軍對上號。
知道了這事,雪歌自然不想再去麒麟山。
她對徐穆爲何會在麒麟山做山匪的事情並無好奇心,本來也就是抱着試探的心態想去麒麟山走動一下,在見到徐穆後也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爲她知道,徐穆當初在崇國是什麼地位,既然他加入了麒麟幫,那麼麒麟幫就絕對不會輕易被打垮。
思及此,雪歌微微搖了搖頭,暗道今日也不是什麼都沒得到,只是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而已。
半個時辰後,護衛趕着馬車追上了大部隊,見到雪歌安然歸來,護衛隊皆是鬆了口氣。
天黑之前,一行人順利穿越森林,又走了一段平原,終於看到了東南最北的邊境城市,高大厚實的城牆,不斷來往的巡邏兵還是守衛森嚴的城門,都昭示着東南對此地的重視。
遠遠望去,青寶瞧見了那座城牆的全貌,不禁感嘆:“上次經過這裡的時候沒有細看,此時瞧着還挺大氣的。”
雪歌睨了她一眼,這不是廢話麼,不論哪個國家,對自己的邊界城市都是非常重視的,一個連邊界線都受不住的君主,還何談守住整個國家。所以對於青寶的話,雪歌不打算髮表意見。
一直沉默的瑞安突然看着兩人,出聲道:“咱們就在這裡分別吧,我前往治國,需要朝東走,無法再與你們繼續同行了。”
看着青年認真的神色,雪歌笑了笑,道:“今日現在這裡住一晚,明日再離開吧。”
“好。”
一行人進入東南邊城,剛剛走出不遠,就迎面來了一隊人馬,青寶探出頭去,一眼瞧見騎坐在最前方馬背上的黑衣男子,不由得笑道:“居然是他親自來了。”顯然對此有些意外,雖然知道容王已經派了人來迎接他們,但是沒有想到來人竟是流雲。
馬車中的雪歌聽了這話也有幾分驚訝,流雲乃是容琛的貼身護衛,一直都是很少離開容琛身邊的,今次竟然派了他親自前來邊境迎接自己。
與流雲會合之後,青寶的情緒明顯好了幾分,一行人住進流雲早已安排好的客棧,流雲跟在雪歌身旁,低聲道:“主子在房中等候。”
聽見這話,雪歌腳步一頓,驚訝不已,容琛也來了?
當雪歌推開房門走進去的時候,直接對上一雙深邃悠黑的眸子,只見他站起身,來到自己面前,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那種力道彷彿要將她融入骨血之中,再也不會分離。
心中本有着對容琛親自前來的驚訝,此時卻被這一抱驅散了所有的情緒,只能站在那裡任由他抱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餘滿心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