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顯然對這個問題也是早有了準備的,一聽到扶蘇的問話便回答道:“這匈奴人還是要打的,但是卻不能總是打,不能想着將他們族滅。一來我大秦經不起如此的消耗,甚至會引起百姓們的不滿,二來這匈奴人也正如那晁盎所說的一般也不是那麼好滅的。在將其打得無力還手的時候,皇上便可派遣人員前去草原,與那冒頓談談,提出在草原的邊上開放榷場,在見到我大秦的實力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招惹之後,再得知我們有意開放榷場以爲貿易,臣想那冒頓當也不會拒絕了。如此一來便不虞那匈奴人好戰的本性了。”
扶蘇點頭表示讚許,的確恩威並施,打人一巴掌後再給顆蜜棗,更能讓人服帖。但隨即他又想到了適才提到的那個問題,那就是大秦的生產力低下,是不足以滿足那些草原上匈奴人的,所以便用詢問的眼光看向了陳平。但是陳平卻並沒有接着自己的話往下說,而是給在一邊一直不曾說話的張良打了一個眼色。
其實這些想法張良是和陳平一同商議出來的,只是因爲最近扶蘇太過專斷,兩人不好當面啓奏才一直藏在心中。今天扶蘇終於改變了想法,陳平在自己展現了看法之後,也沒有忘記張良,讓他也有立功的機會。張良明白陳平的想法,知道若是這個時候自己若是一言不發的確也說不過去,所以在看了一眼陳平後,道:“皇上其實大可不必爲我大秦可交易到草原去的貨物不夠而擔心。其實我們大可將我中原的物事的價格擡高,只適合那些部落的頭人、首領用便可以了。那些匈奴人能夠用來與我們交易的不過是一些我們可有可無的毛皮等物,論精美遠遠不如我中原的陶瓷和絲綢,他們也應該能夠分辨得出,當知道價格之後,臣認爲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想法。倒是糧食方面我們可以低一些,畢竟從草原運來的牛羊肉也是可以充飢的。一旦如此,我們可以供給給匈奴人的貨物就足夠用了。”
扶蘇微微一想,覺得他所說的也很是在理,的確自己壓根就沒有想到中原的貨物可以用較高的價格出售。在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扶蘇這個有着現代人思維的腦子便開始轉了起來,他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大可以將匈奴人的毛皮等物讓工匠們作成了衣物或其他的器具,這樣一來又可轉手賣還給匈奴人,如此一來我中原就又可以得到更多的匈奴的貨物了。而一旦那些貴族們習慣了我中原所產的這些貴重之物,他們便會習慣成自然,再也離不了我中原的貨物,如此一來他們的貴族就會被我們控制在手中了。”雖然這對任何一個現代的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希奇的事情,不過是將歐美等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的那一套照搬而已,但是對陳平和張良二人來說卻是一個從未想到過的好主意。兩人連連讚歎,都說還是皇帝想得周到。
扶蘇呵呵一笑,心下說或許這就是我勝過你們這些當世智者的一點吧。在解決了這一點之後,扶蘇才道:“這一次我三萬大軍入草原對匈奴人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你們認爲是時候向那冒頓提出開榷場貿易了嗎?”
張良和陳平都搖頭道:“如今卻還不是時候。這次我大秦三萬人馬侵入草原,雖然殺了他們不少人,但多是平民,對匈奴的軍隊的影響並不是太大,反而已經激起了匈奴人對我大秦的仇恨,這個時候若皇上派了人去商談,匈奴人必不會答應。如今惟有再與匈奴一戰,給他們以重創之後,方可施行此計。”
扶蘇道:“朕也如此想,只是經那支人馬這麼一鬧,匈奴人已經全都遠避到了更北之地,我們的大軍想要北擊匈奴怕是會有不小的困難啊。”
“皇上,其實早在幾年之前你就曾有過一個很好的對付匈奴人的辦法,只是後來有了一個更好的才使這個方法擱到了一邊,現在我們便可以重新用此法了。”張良道。
“哦?這是什麼主意?”扶蘇不記得自己曾有過什麼好辦法啊,忙問道。
張良道:“皇上可還記得酈食其嗎?當時皇上將他召來咸陽爲的不就是讓他出使大月氏嗎?後來他提出了在匈奴族羣之間使用離間之計,才使皇上放棄了出使月氏國的打算而是派了他去了草原之上。如今我們大可重用此計,派人與月氏人聯繫,讓他們與我大秦兩面夾擊,則匈奴必敗無疑。到時我們再與匈奴人提出貿易一事,他們便不會拒絕了。”
扶蘇撫掌道:“不錯,此事的確可行。朕倒還真是忘了曾有過這個主意,到了如今正好舊計重施,派了人前往月氏。只是這月氏人可肯與我大秦連手?又派何人前去妥當呢?可惜那酈先生在匈奴人那完成了任務之後便暴露了身份被其所害,不然他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陳平道:“這些時日以來那些派去尋找子度將軍和那三萬大軍的斥候是不曾找到他們的下落,但是他們卻探聽到匈奴人因爲不敢南下犯我大秦,所以便將手伸向了月氏人那,這一年間月氏人也是飽受侵擾,這時若有我大秦派遣使節前去商談,他們自然不會拒絕。至於這出使的人選,臣以爲那晁盎就很是合適,他在皇上的跟前都能夠如此侃侃而談,去到那月氏當也不會膽怯,丟了我大秦的顏面。而且這與匈奴貿易的主意也是他提出來的,正好讓他實施此計,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扶蘇一想,雖然覺得他提議讓晁盎去月氏有一點陳平想借刀殺人的感覺,畢竟此去月氏還是有很大的風險的,諸如被匈奴人所知後截殺或是月氏人不同意而殺人,但是這確也是一個立下大功好出人頭地的好辦法,而且這個晁盎的確有着常人所沒有的膽識和謀略,的確適合此去,所以便道:“也好,待到明日朕下了旨意封他爲諫議大夫之後便命他準備前往月氏。”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陳卿,你的長子如今也有近四十了吧?”
陳平有三個兒子,長子已經三十七歲,卻依舊無法在朝廷中謀個一官半職,這讓陳平總是耿耿在懷,如今聽到扶蘇這麼一問,他只當皇帝是要提拔自己的兒子了,忙答道:“犬子已經三十又七,如今還在家中讀書,承蒙皇上過問。”
“你也對朕爲帝立下了許多功勞,除了你自己之外,朕也的確應該對你的後人也有一些封賞。但是爲怕朝野有人說你假公濟私,朕一直都不好封你的子侄,今日恰逢此事,便讓他也隨着晁盎去那月氏吧,待到他們安然返回,便也立下了大功,朕自然會重賞他的。”扶蘇淡淡地說道。
“……臣謝皇上……”陳平遲疑着跪下謝恩。他知道這是皇帝給他面子,知道了他的想法後並沒有當場揭穿他,而是讓他將自己的兒子也派去了冒險。想到扶蘇的手腕和心計越來越是厲害,陳平字這個融融的春意之中也不禁汗溼衣背。
張良在一邊卻惟有苦笑。其實與陳平共事得久了,他也清楚這個同僚其實容人之量不是太大,如今冒出個晁盎他一定會想點辦法來羈絆一下的,可是最終在害了別人的同時陳平卻將自己的兒子也搭了進去,這得失之間就不好說了。
“好了,我們且回去看看可有其他出衆的文章吧,朕的不適也已經緩解了。”扶蘇說着又轉身往回走去,身後的兩人一個苦着臉,一個則是苦笑不已。
次日,一道讓所有人都豔羨不已的聖旨便頒佈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就因爲一篇文章和一番對話便被皇帝封爲了諫議大夫,實在可說是一步登天了。其他的考生都開始打聽這個叫晁盎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到底有什麼背景可以讓皇上如此破格重用,但是得來的消息卻是此人根本沒有一個親人是朝中爲官的,這就讓其他的考生更爲眼紅,同時也使他們有了更大的信心,認爲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如他一般出人頭地。
這個不知道自己已經爲科舉制做了一個活人廣告的晁盎此時正滿懷激動地跪在殿上聽着皇帝的冊封,但是最後的話卻讓他的面色有些凝重:“命諫議大夫晁盎於三日之後率隊前往北邊的月氏國,與其商議一同夾擊匈奴之事。”
雖然自己就要成爲朝中高官而使晁盎心中激動,但是一想到要去到草原的另一邊,要經歷許多的困難才能回來,甚至回不了中原了,晁盎的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而在這個時候,在扶蘇他們所想的要拉攏的月氏國中卻有一羣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的人在那裡已經就連手的事情在商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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