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人認爲自己的這座都城是保不住了,匈奴人也認爲他們一定可以攻陷此城,但是卻還是有人不這麼認爲。他們從匈奴人殺到城下的時候就曾想幫着月氏人一同守城,因爲他們就守城的經驗要比月氏人更爲高明,但是月氏人卻認爲以自己的兵力足夠了,所以他們便只能留在下面。而當守城的月氏人抵擋不住,城頭上來無數的匈奴人,城門被破,又有許多的匈奴人趁勢殺進來的時候,他們便在將領的一聲令下之後衝了上去。他們便是隨着子度來到這裡,其後無法離開的秦軍。
三萬人馬出征草原,幾經廝殺,那些原來的新兵成長爲了一個個鐵血戰士,而在單于大帳的那一戰更是慘烈,最後留下的這萬許人已經成爲了精銳中的精銳了。他們的心中對匈奴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有的只是刻骨的仇恨,所以當他們殺上去時的氣勢便與剛纔的月氏人完全不同了,雖然他們的穿着與月氏人一般無二。
匈奴人正殺得興起的時候卻發現了來了這麼一支奇怪的隊伍,他們無論是陣型也好,戰力也好都遠遠地超過了那些不堪一擊的月氏人。匈奴人終於遇上了象樣的對手,但他們卻沒有一點慌亂,依舊衝上前去,用自己手中的刀去和敵人說話。
如果是在草原之上,這些秦軍是無法與數倍於自己的匈奴騎兵相抗衡的,但是現在卻是在城裡,地方狹小,人又多,這就導致了匈奴騎兵的長處不能完全發揮出來。這就給了那些秦兵以可趁的好機會,他們用最適合在城中巷戰的陣型與匈奴人進行了慘烈的搏殺,最先衝進來的匈奴人很快就有大半倒在了他們的刀下,這讓匈奴人進攻的態勢得以放緩。
也正因爲如此,才使那些月氏的守軍有了喘息的機會,當他們看到原來不關自己事情的秦軍士卒如一頭頭豹子一般殺進匈奴人之中,左砍右殺地趟出一條血路來的時候,他們爲自己的懦弱感到了深深的慚愧。這裡可是他們月氏人的都城啊,後面就是他們的親人和朋友,可他們卻還是如此不濟,連與匈奴人拼命的勇氣都沒有。
阿列裡適才帶着人馬奮力地廝殺但卻無法阻止匈奴人的進入,最後還被一箭射中了肩膀而被人拉到了後面。現在他也感覺到了這些月氏士兵迥異於以往的氣勢,他知道是那支在前與匈奴人拼死而戰的秦軍給了他們刺激。於是他一把便推開了身邊正在爲自己包紮的親兵,手中舉起了長刀道:“匈奴人也不過如此,勇士們殺啊,將他們趕出我們的藍氏城!”說完這話,他便一馬當先地殺向了正與秦軍戰得難分難解的匈奴騎兵。
原本那些月氏人就已經因爲秦軍的奮不顧死而心存拼命之念,如今被阿列裡的一聲喊更是激起了他們最強大的戰意,在他衝出去的一剎那,無數的月氏人也吶喊着殺了上去。就連那幾個與阿列裡有着芥蒂,心懷防備的翁侯也受到了這種氣勢的影響,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爭名奪利而率着自己族中的勇士殺了上去。
一轉眼的工夫,戰場上的局勢就發生了轉變,原來已經穩操勝算的匈奴人反而被月氏和秦兩路人馬殺得節節後退,直到將他們徹底趕出了藍氏城。
城外督戰的冒頓怎麼也料不到事情會直轉急下到這個地步,他連應有的反應還沒有做出來呢,殺進城去的匈奴人就被人殺得反退出來,而且更有不少人在還沒有退出來的時候就被後面的人給殺死在了地上。
驟然遇到挫折讓一直以來所向披靡的匈奴人大爲不適應,再加上緊根本着殺出城來的秦軍和月氏人士氣無比的高昂,這讓匈奴人最終不得不以不斷地後撤來躲避敵人的追殺。
在追殺匈奴人近二十里,殺了他們近萬人,爲守邊的人馬都報了仇之後,月氏和大秦的人馬才返回了藍氏城。這一戰居然會以自己的大勝而完結,這是每個月氏人都難以相信的,這讓他們對一開始就敢於和匈奴人硬戰,從而給了自己勇氣的秦軍大爲欽佩,將他們視爲了自己的偶像。
但是其中的一些明白自己與匈奴人之間實力對比的人卻沒有一般的戰士們那麼的樂觀了,他們知道雖然今天自己是大勝了,但是這點人馬的折損並沒有傷到匈奴人多少,他們在稍作休整之後必然會再次攻向藍氏城,而到時候他們就不會如今天這樣盲目的進攻了,自己所要面臨的問題也就更加嚴峻了。當然這一切都要等到明天以後纔會發生,所以在回城之後所有的月氏人還是開了一個大大的慶功宴,來慶祝此戰的大捷。
和月氏人歡欣鼓舞的情況相反,匈奴人卻是大爲喪氣,他們在撇離了追擊的月氏人之後才駐紮了下來,然後忙着果腹以及處理傷口。所有的匈奴人都覺得又羞又怒,他們居然被兵力遠不是自己敵手的月氏人追得往後跑,這是多麼大的恥辱啊。
只有冒頓的臉色沒有別人那麼難看,他畢竟是一個經歷過大事的人,這點挫折還不能將他擊垮,而且他清楚以現在自己手上的兵力,還是足夠攻下那藍氏城,洗刷這一戰失利的恥辱的。他將隨他來征討月氏人的所有頭人和將領都叫到了自己的帳中,對他們道:“我們並沒有真正的敗在月氏人的手上,只是因爲我們太過於輕敵,再加上我們是連日的奔馳才趕到的這裡,這才讓月氏人有這個機會。但是隻要我們好好休整一兩天,準備好一切,那麼那些月氏人是根本無法與我們相抗的,他們必然會爲今日的事情付出代價。”
那些人雖然心中很是沮喪,但也認爲冒頓所說的話不無道理,便開始與他探討着來日如何討回這筆債,將月氏人徹底擊敗甚至是滅絕。
在休整了兩日,讓那些因爲戰敗而士氣低落的士卒恢復過來之後,冒頓再一次帶着人馬向着藍氏城而去。只是這次他們行進的速度比起之前就慢上了許多,軍中的殺氣也比之前要濃上了許多。
但是當他們來到藍氏城,期待着與上次一般殺進去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藍氏城卻讓他們嚇了一跳。雖然這城池依舊在原來的地方,但是它卻憑空高出了數丈,而且城外已經被挖開了圍城一圈,深有數丈,寬不能讓駿馬一躍而過的壕溝,而且在城頭上也滿布着手持弓箭,時刻警惕的月氏守軍。這座城池居然就在短短的兩三天裡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從一座一攻即破的城池變成了一座堅城。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冒頓見到藍氏城變了樣後的第一反映,但是卻沒有人能夠爲他解釋。因爲跟隨着他的人並不知道這是爲什麼,而知道原因的人卻在城中。如果這城池是在中原,那麼冒頓等人還能夠理解,但這裡可也是處於草原啊,草原上還不曾有過如此易守難攻的城池啊。但是冒頓卻還是不得不下令對藍氏城發起進攻,因爲他知道拖下去也是沒有辦法能夠破城的,反而會使大軍的士氣進一步的低落。
但是想要攻到城下去就必須先通過眼前的那一條寬大的壕溝,雖然因爲這裡的水源稀少而無法形成護城河,但是這道壕溝卻依舊擋住了匈奴騎兵的腳步。無奈的他們只能從遠處搬來土石,去將這壕溝填平。而這個時候,那些運送着土石的匈奴人便成了城頭那些弓箭手的活靶子,一支支的利箭呼嘯着從城上射下,將那些沒有盾牌遮蔽的匈奴人一一釘死在地上。當這壕溝被填出一條可供匈奴騎兵通過的通道的時候,已經有數以千計的匈奴人被射殺了。
這讓匈奴人更爲憤怒,在壕溝一旦填平之後他們便高聲吶喊着殺了上去。好不容易讓他們避過了密集的箭雨殺到了城下,他們只當自己就能夠故技重施地用繩索翻上城去了,不料他們纔剛站定,城上就有大塊的石頭砸了下來。這樣一來,又有不少的匈奴人在猝不及防的可下被石塊活活砸死,而城頭的石塊卻沒有停止,硬生生地居然就將好不容易殺到城下的匈奴人又砸得往後退去。然後又是由城上的弓箭手對他們發出了奪命的利箭。
看着自己的人馬不斷被城上的守軍收割着性命,所有的頭人都很是焦急地看着冒頓,等着他作出相應的變化。但是這個時候的冒頓卻也是無計可施,因爲他已經從這些月氏人的戰術中看到了中原的秦人守城的影子,他已經開始懷疑這藍氏城中的守軍究竟是不是已經換過人了,同時他也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將白班帶來這邊了,因爲只有他才能應付這城池,才能想出破城的辦法。
但冒頓不知道的是,這時已經有一騎快馬帶來了白班求助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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