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了一場大雪,陽光照耀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此時不論是種地的農民還是行商的商人,以及放牧的牧民都留在了家中,因爲萬物都被積雪覆蓋,已無法下地,無法放牧,也無法趕路了。但就在這個人人在家中的時候,上郡城外五十里的草原上卻有一隊隊的騎兵正在做着訓練,隨着一聲令下,所有的騎兵以五十騎爲一排朝前衝去,戰馬所到之處,積雪分飛,氣勢如虹。
二十排騎兵如排山倒海一般從雪地上一衝而過,留在當場的是被馬蹄踐踏所翻起的一塊塊的黃土以及它上面帶着的枯草。一千騎兵呼嘯而過,一直衝了近五里地,這才被衆騎士勒着繮繩,停在一羣人的面前。他們正是扶蘇與蒙恬、張良等一干上郡城中的文武官員們。
“馬是從幾萬匹戰馬和從匈奴人手中搶來的馬當中精心挑選出來的良馬,人則是我軍中最精銳的騎兵,兩者的結合果然是氣勢非凡。”張良看着這羣騎士由衷地讚歎道。
“這還只是讓騎士着了重甲而已,倘若連人帶馬都披着戰甲,恐怕他們的力量會更上層樓。”蒙恬也說道。
扶蘇哈哈笑道:“而且等到了戰場上時可不是靠騎士們的騎術使戰列維持住,而是用鎖鏈將戰馬連成一片,而騎士們則不必放過多的精神在駕御戰馬上,到時的殺傷力必然會更加厲害。”
“可是如果人身馬身都披着重甲,那馬能否承受地起啊?”張良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些戰馬可都是百裡挑一地選出來的,其筋骨遠勝於普通的戰馬,而且他們的作用只是將敵方的陣型摧毀掉,並不在於長時間地在戰場上拼殺,想來人馬都應該可以支持住。”扶蘇雖然心中沒底,但還是自信地道。
一邊的蒙恬則是咂舌道:“要是我軍中早有這支鐵甲騎兵,恐怕早就將來犯的匈奴人殺得片甲不留了。可惜他們不耐久戰,不然以這千人,我們在平原之上就沒有敵手了。”
“萬物有其利必有其弊,哪來那麼厲害的騎兵既可摧枯拉朽地衝擊敵人又能長時間地和敵人進行糾纏?這支騎兵我算過要是在戰場上衝擊超過一刻,必然會使人馬皆活活累死。”韓信說道,“但天下間恐怕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可以抵抗住他們一刻的衝擊。”
“今日我們的秘密訓練應該很有成果,也不枉我們這麼冷的天帶兵出來,就讓將士們脫下甲冑回城吧。”扶蘇說着便帶着衆人往上郡城方向而去。正在這時,扶蘇看到一名留在上郡城中自己的親信快馬奔來,他忙上前問道:“你怎麼跑來這裡,是城中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那人忙跳下馬來道:“皇子,咸陽城突然有人送來了一封書信,說是朝廷給我們的議和書。”
“信在哪裡?”扶蘇覺得很是意外,雖然自己和胡亥他們已經有近年沒有發生衝突,但那只是自己的羽翼尚未豐滿加上一次突襲沒有成功纔不去招惹他們的緣故,而胡亥和趙高是天下間最想自己死的兩個人,怎麼今天居然會派人來與自己議和呢?
“信還在來使的手上,他堅持說要見了皇子之後才能將信件交出來,所以屬下便立刻湖城來找皇子了。”那親兵說着又躍上了馬。
“你說我出城了嗎?”扶蘇看了看身後正在脫着盔甲的騎兵,他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手上有這麼一支厲害的秘密武器的存在。
“我只說皇子帶着人馬出城狩獵去了,那使者也不好多問。”
“那就好,你和我先趕去城裡見那來使看他有什麼話說。”扶蘇說着掉轉頭對蒙恬道,“蒙將軍,你們就隨在我身後,待我將咸陽來的人都能夠進堂中後率軍進城吧,記得讓將士們把盔甲都放在不起眼的位置。”在安排好之後,扶蘇便要隨那親兵往上郡趕,突然張良道:“皇子,就讓在下隨你同往吧,或許在下還能從他口中問出點什麼來呢。”
想到張良的智計,扶蘇欣然應允他隨自己先行入城。
當扶蘇來到城中時,正看到一名官員打扮的中年人在一衆守城將士滿懷敵意的眼光下站在城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扶蘇躍下馬來,走到那人面前道:“你是何人,是奉了誰的命令來見我扶蘇的?”
那人一看到扶蘇,忙下拜道:“下官宗正王楓見過扶蘇皇子。”
扶蘇知道宗正是主管皇帝親族或外戚勳貴等有關事務之官,但他卻不記得這個官職到底是何人擔任,想來是胡亥坐上皇帝之位後重新任命的,於是便淡淡地道:“王宗正請起,隨我進城再說吧。”
看到扶蘇鎮定、大氣的神情,王楓不禁對扶蘇有些懼怕起來。他本來只是胡亥府中的一名管事,但在胡亥成爲皇帝之後便成了朝中的九卿之一,這讓他很是得意。而他對扶蘇的認識還在當年胡亥和扶蘇爭那太子之位的時候的表現,在他看來扶蘇是個懦弱、溫和的人,但今天一見卻讓他發現原來扶蘇也是一個有着王者霸氣的君主。再加上看到守城士卒對自己的敵意,讓王楓不敢大意,亦步亦趨地跟着扶蘇來到了大堂之上。他的行爲全部看在了跟在後面的張良的眼中,他可以肯定這個人並不是一個真正有本事的人。
“下官是奉皇帝和趙丞相的所託前來皇子處談談雙方能否化干戈爲玉帛的事的,這是皇帝親自寫下的書信,請皇子看在和皇帝是親兄弟的份上爲我大秦的百年大計而同意不再與朝廷爲敵。”一進大堂,王楓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卷黃色的絲綢遞了過去。
扶蘇接過那書信,卻並沒有立刻展開,而是問道:“胡亥說要我看在兄弟的情面上不要與朝廷爲敵,不知當日他爲何不看在兄弟的情面上不派兵伐我上郡呢?”
“這不過是皇帝當日的一時衝動罷了,還望皇子不要記恨,而且皇子不也安然無恙嗎?如今天下叛賊四起,皇帝知道皇子怎麼說也是我大秦的人,自然要先將那些亂臣賊子剷除了,而皇帝與皇子的些許過節自然比不過天下的大事了。”王楓笑着說道。
扶蘇聽了這話已經知道原來是胡亥想到天下各路起義者對他的威脅而想和自己和談了,於是便道:“這事得容我想上一想,畢竟胡亥曾派大軍來攻過我上郡,而我也曾帶兵攻下了幾處郡縣,我們雙方的矛盾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王宗正就先留在驛站之中休息一晚吧。”
待王楓走好,扶蘇纔打開了那絲綢書信看了起來,上面寫的不外乎是自己和胡亥的兄弟之情,以及胡亥對前些時日派大軍討伐上郡的致欠,後面則是希望扶蘇能夠出兵助自己討伐齊、趙、楚等國的叛賊,同時還許下很多的好處給扶蘇,包括在打敗這些國家之後,將承認扶蘇對現在郡縣的主權以及答應封他爲三公之一的太尉等等。看得扶蘇連連發笑,他想不到胡亥會給自己來這麼一封書信,居然還說得情真意切。這時張良走了過來道:“皇子,我可以看看那書信嗎?”
扶蘇不以爲意地把書信遞了過去,張良看了一遍之後,又閉目想了一下道:“胡亥這次的目的其實並不是想要皇子歸順於他,同他一起征討那些反賊。他也知道皇子是不會這麼容易就將雙方的仇恨拋在一邊的,他的這次派人前來的用意在於想要皇子不再與他爲敵,派兵去攻他而已。”
“那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這幾個月來我們雙方的確已經沒再兵戎相見了,他這麼做不是多此一舉嗎?”扶蘇有些奇怪地問道。
張良將那信件交還給扶蘇,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這應該是胡亥想要對人用兵的徵兆。他想要大舉對某股勢力用兵了,而他又怕皇子會趁機帶兵去攻打他的後方,所以便想和皇子化解矛盾。其實他只是想讓皇子不再當他是敵人便可,當他將那極須對付的人除掉之後,必然會再次對皇子用兵了。”
“張先生說的也不無道理,但他如何能夠肯定我會在同意他的建議後便不再對他用兵呢?”
張良笑道:“這就是皇子一直以來留給他的印象所致,一直以來皇子敦厚、仁慈的形象一直留在他的心中,就算現在他與你爲敵,但他還是相信皇子是以大秦的天下爲重的,一旦同意與他和好,自然不會出而反而了。”
“這倒是一個機會,而且我也已經猜到他想派大軍去攻打的是誰,必然是現在內部分裂的楚國無疑。”扶蘇猛地一拍桌案,“我們何不假意與其和好,待他大軍盡出與楚人激戰時趁虛攻進咸陽去,我正愁以我的兵力還不足以攻下咸陽呢。”
“這是一方面,在下還想到一個可以爲皇子大震聲威的方法,必然可以讓皇子虛實皆有所得。”張良說着來到了扶蘇跟前向他低語了幾句。
“好,就這麼辦。胡亥還當我是一個迂腐的扶蘇,我就讓他後悔!”扶蘇說着和張良相視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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