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城的本來並沒有校場,派來戍守的士兵也只是在空曠的地方隨便練練,並沒有系統地進行訓練。不是蒙恬不知道練兵的重要,只是他怕引起多疑的秦始皇的疑心。但是在扶蘇從咸陽回來之後就馬上命人在城外的一片開闊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大校場,雖然不能使幾萬人同時在內部訓練,但幾千人的訓練卻還是辦得到的。
夏日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有一種灼痛的感覺,扶蘇和李恆、蒙恬等人騎着馬帶着親兵前往大校場。沿途有城裡的平民看到扶蘇經過都對他報以熱烈的呼叫,扶蘇也是笑着和他們打着招呼。
李恆看着這一切笑着對扶蘇道:“當今大秦的天下能夠獲得百姓如此擁戴的也只有扶蘇皇子你了。”
扶蘇一邊和百姓們打着招呼一邊道:“其實百姓的要求並不高,只要讓他們吃飽穿暖有地方住他們就滿足了,只要我們做到這幾點就會得到他們的擁護。身爲上郡的主事之人我也只能做這麼點真是慚愧啊。”
“皇子果然有人君之風啊!”李恆讚歎道。
“皇子不但治民有一手,治軍更是個中的好手啊。”一邊的一員將領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也不禁插話進來道,“你們看看皇子想出來的這個叫馬鐙的東西和俺下面坐着的叫馬鞍的東西,那真是騎兵的寶貝啊。”
扶蘇聽了他的話但笑不語。從咸陽回來後他就知道自己要和胡亥有一場硬仗要打,所以他就先修建了校場,同時又命人打造了幾千副馬鞍馬鐙用來裝備自己的騎兵。當衆將領發現了這個東西的時候就被它的功能給驚呆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可以這樣來裝備馬匹,這樣騎士在上面不但可以坐得更舒服,而且可以使他們坐得更穩當了,這對於一個騎士來說是極大的提高。
蒙恬道:“皇子我還發現了一個這馬鞍和馬鐙的妙處,已經叫人實施了,到時候皇子可以一看。”
“哦?蒙將軍也學會賣關子了啊。”扶蘇笑道,這話也引起了旁邊的人的轟笑,他們知道蒙恬的性格是不喜歡藏着掖着的,如今這樣做顯然也是心情愉快。
一行人說笑間來到了大校場中,有幾員將領進了門就直奔自己麾下的部隊去了。扶蘇和蒙恬、李恆登上了高高的點將臺開始看那秦軍士兵的操練。
一隊隊秦兵列着整齊的方陣隨着將領的指揮而同進同退,揮舞着手中的長戈和長矛,動作有力,虎虎生威。蒙恬一晃令旗,衆士兵就開始穿插跑動起來,表面上看起來亂哄哄的場面實則卻是極有規律的,沒有一個人會撞到另一個人。蒙恬令旗一停,那個方陣居然還是方陣,並沒有因爲急速的穿插而使它發生變化。
扶蘇看到這一幕連連點頭,一邊的李恆也不由得讚歎道:“蒙大將軍果然指揮有方,這一支軍隊居然能讓將軍指揮得如臂使指一般啊。”
蒙恬自矜地一笑道:“這還不算什麼,待會還有更難得的呢。”說完手中令旗一揮一卷,那些步兵就退出了校場的中間,然後外面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
一個個身上批着輕甲,手裡拿着長矛的騎兵快速地衝入了校場中,那馬速並沒有因爲進了校場而變得有所遲緩,反而更進一步地加速,變成了衝刺。他們如閃電一般從入口處衝進來,直奔那校場邊上的草人和木樁而去。在馬就要撞到那些草人和木樁時,他們手中的長矛閃電般刺出,借那馬的快速奔跑,草人都被這一矛給刺得粉碎,而木樁也被刺得裂了開來,足可見這衝鋒力量之大。然後趁這一刺,衆騎士順勢掉轉了馬頭,又駕着馬奔到了校場的中間,這才勒住了馬,長矛指天發出了一聲吼叫。
看到這一精彩的場面,不禁讓扶蘇熱血沸騰:“蒙將軍想不到我大秦的騎兵如此厲害啊。”
一邊的李恆卻看出了不對的地方,忙問道:“這馬兒急速奔跑,上面的騎士如何還能坐得穩如泰山一般,居然可以雙手持矛發起進攻啊?”
扶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在電視電影上看得多了,不用戰馬衝鋒的力道刺殺敵人難道光憑自己的力量嗎。
“這就是我說的從皇子的馬鐙馬鞍中想出來的加強我騎兵戰鬥力的方法了。”蒙恬有些興奮地道,“因爲有了馬鐙,那騎士的雙腳就有了支撐點,這樣他們就可以騰出握繮繩的手來持長矛了。”
“原來是我想不到啊。”扶蘇恍然大悟。其實這也是因爲他看到的電視電影裡全都是騎兵手持着長兵器戰鬥而讓他看到這一幕而只關注那氣勢而忽略了這一點。其實在馬鐙出現以前騎兵都是隻用短兵器進行戰鬥的,因爲他有一隻手要控制繮繩,否則一用力自己就從馬上掉下來了。所以說馬鐙是大大提高了騎兵的作戰能力。
看着蒙恬兩人看向自己的崇拜的眼神,扶蘇卻覺得自己是竊取了老祖宗的成就的大盜。但隨即他又想到現在自己正是要提高自身力量的時候,這樣的結果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看了一會操練之後,扶蘇他們又回了城裡。
此後幾日扶蘇就拼命地想着自己還有什麼關於可以強大士卒戰鬥力的方法,可惜他想到頭疼也只想到步槍和大炮,可在這個連火藥都沒有年代他是一點轍都沒有。爲什麼人家穿越就可以火槍大炮地幹活,而我就只能長矛大刀啊。。。。。。
時間就在操練兵卒中過去了,而扶蘇也明白自己和胡亥之間的正面衝突也越來越近了,他已經隨時準備着一切的到來。
這一日一直炎熱的天終於下起了暴雨,雨點如同黃豆一般,砸在人的身上居然都能感到疼痛。看到天氣如此惡劣,扶蘇也就暫停了這日的操練,放了衆軍士一個假,同時也放自己一個假。他難得地一直睡到快午時才醒過來,小桃則在一邊輕輕地給自己打着扇子。
“今天天氣又不悶熱你打的什麼扇子啊,想把皇子我給扇病了啊?”扶蘇開着玩笑道。
“哼,奴婢還不是怕有蚊蟲叮咬皇子,你倒好還嫌棄起來了。”雖然自稱是奴婢但小桃的話裡已經有了撒嬌的味道,不再對他象以前那樣的恭恭敬敬了。
扶蘇很喜歡這種就象是朋友一樣的感覺,這讓他回到了以前的學生時代和女同學的扯淡時光。“喝,你這哪是趕蚊子啊,你分明是趕我起牀啊。得,我這就起來。”扶蘇一邊玩笑着一邊自榻上起身。小桃沒有再和他鬥嘴,忙把衣服取來給他穿上了。
就在兩人邊鬥嘴邊洗梳的時候,一個侍衛走到了門邊報道:“啓稟皇子,宮中有人前來傳旨意。”
扶蘇一聽忙打開了門,走了出去道:“人在哪,快帶我去。”
那侍衛忙帶着他來到前廳,只見一箇中官正大喇喇地坐在上首,在他後面的一個隨從的手裡捧着一卷黃色的絲綢,扶蘇知道那就是聖旨了。
看到扶蘇來了,那中官才從坐席上站了起來,用手接過拿聖旨高聲宣道:“皇子扶蘇接旨。”
扶蘇只得來到他面前跪了下來,但心中卻是腹誹不斷:“你個死人妖居然讓皇子向你下跪,看我以後怎麼懲治你。”但他的面上還是露出了恭敬之色,下拜道:“臣扶蘇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我子扶蘇本以待罪之身遠貶上郡,然其不思己過,肆意妄爲,對匈奴毫無抵禦之功,修築長城亦不加緊,朕實不喜;且屢次誹謗朝廷之策及朕之行爲,實爲不忠不孝。今念其爲皇帝之子特只命其自盡,欽此!”說完後那中官將聖旨遞了過來道:“扶蘇皇子,領旨謝恩吧。”
扶蘇奇怪地看着那聖旨,隨後就終於明白了歷史上的扶蘇是怎麼死的了。要是自己就是那個扶蘇恐怕接到這聖旨後就要自裁了。同時他也知道了秦始皇已經死了,現在這道聖旨是胡亥和趙高假造的,因爲秦始皇在上次和自己見面時已經說過屬意自己做下一任皇帝,那他當然不可能現在突然要了自己的性命。隨即一個計劃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那中官看扶蘇只呆在那裡沒有接旨當他是嚇傻,又叫了一遍。這時扶蘇已經打定了主意惶恐不安地接過了那聖旨然後扣頭道:“臣扶蘇領旨謝恩!”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好象失了魂魄一般。
那中官看到扶蘇的表演當他已經決定自裁了,忙舒了一口氣。他知道扶蘇的性格,懦弱、怕事,但他也知道兔子急了也咬人的道理,也怕扶蘇突然拿自己出氣,如今看扶蘇這表現就認爲他已經斷了反抗的念頭了。此時他卻也不敢久留,雖然他來時趙高吩咐他要他親眼看到扶蘇死去纔可以離開,但他可不敢,畢竟這裡是扶蘇的地盤,也怕扶蘇的人在扶蘇死後讓自己陪葬啊。屬儀在交了旨後,他就急急離開了。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扶蘇的嘴角慢慢翹了起來。。。。。。